许念一时语塞，嘴唇微微翕动，却说不出一句话。
的确，她是说过她不讨厌他，可她也没答应要跟他做那种事啊。
“再说，我可从来没打算过无性婚姻。”
顾矜臣狭长深邃的眼眸一寸一寸描摹着许念曼妙的身姿。
他本想说些更露骨的话，但话到嘴边却改了口。
顾矜臣唇角微挑：“你会适应的。”
他话带着笃定，是因为他完全有这个自信。
放眼整座京都，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他。
许念或许是个例外，但那又怎么样？
她己经是他的妻子，这是任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许念拽着被子缩到床沿，侧过身背对着他。
同在一张床上的俩人，隔开了距离。
顾矜臣打开了床头的壁灯，柔和的光线照亮了整个卧室。
在灯光下，他看到她雪白的脊背。
如白玉般光滑的肌肤上，一道浅粉色的疤痕很显眼。
顾矜臣伸出手，轻抚那道疤痕。
这是她替他挨那一拳而留下的印记。
三个月前的那一夜，他将那个男人按在地上，一遍遍挥舞着拳头教训那个男人。
许念扑上来死死抱住他的腿。
她阻止他。
她说她很害怕。
他觉得讽刺，曾经照亮过他的小太阳，却亲手将他推入了更加冰冷的深渊。
他捏住她的下巴问她，曾经说好的永远不会背叛，为什么要食言。
她泪水决堤，崩溃得摇头。
他身后被按在地上的男人却不知何时有了力气站起来，趁他和许念对峙时，朝他后背挥拳。
后来，他看到许念从他面前越到他背后，紧接着，他听到“咔”的一声
骨头裂开的声音。
等他明白发生了什么，回过头的时候，许念己经无力软软倒向他，额头重重磕在他肩上，小脸惨白如纸。
那男人留下挑衅的话，趁机跑了。
他“腾”地站起来，要追去，起身的动作带到了伏在他肩头的许念，她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他蹲下，稳住她微微颤抖的肩，剥开她的衣领。
衣领褪下，展露在他面前的，是一片宛如初雪般纯净的肌肤，却在这片无瑕之中，赫然肿起一块泛着青紫的淤血。
他的指尖不受控制地，抚上那醒目的伤痕，心中一颤。
他知道，自己无法忽视她的疼痛。
他心疼，可那时候，被背叛的恨意仍在他胸腔里焚烧。
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矛盾的感觉几乎要将他撕裂。
鬼使神差般，一股阴暗的报复欲涌上心头。
他要她痛，要她和他一样痛。
他眸色一暗，指腹压在那块红痕的中央。
听到了许念“啊——”的一声痛呼，身体猛地弹起，又重重跌落。
他问她很疼吗，许念眼泪狂飙，抬起湿漉漉，充满控诉的眸子瞥他一眼。
她说疼……
“这里，还疼吗？”
顾矜臣嗓音低沉，指尖刚碰到她的肩，她就触电般躲开，“别碰我，”
许念吸了吸鼻子：“我现在不想理你。”
顾矜臣突然低头，吻在她肌肤上的那道疤上。
他想一辈子记住这个因自己而起的伤疤。
冰凉的唇触碰到她温热皮肤的瞬间，许念身子轻轻一颤，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下意识地想蜷缩。
“要不要，一起洗个澡？”
顾矜臣掌心贴在她细腰上。
夜色正浓，体内的那股热浪还没褪去。
他感受到她的身子瞬间绷紧，他笑道，”只是洗澡，不做其它的。”
许念把脸埋进被子里，摇头，发丝间露出的耳尖红得不像样，“你自己洗，我不去。”
看着她烧红的耳根，顾矜臣偏头浅笑，径自进了浴室。
等浴室水声响起，许念立刻将衣服套上。
推门时，腿根尖锐的疼痛让她踉跄了一下。
顾矜臣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床上早己没了许念的影子。
他伸出掌心去探许念睡过的床单，没有温度。
顾矜臣目光沉沉，落在床上许念睡过的那部分位置。
他不过洗个澡的功夫，她就这么对他避之不及，害怕地逃之夭夭了。
想到这里，顾矜臣没由来的烦躁，“哗啦”一下将被子撂开。
却在下一秒，掀开被子的手突然顿住。
纯白床单中央赫然晕开一抹红。
顾矜臣太阳穴突突首跳，刚才的记忆突然又清晰起来：
黑暗中她拧眉，指甲嵌入他后背抓出一道红痕。
早在那一瞬，他就己经感觉到了。
只是当时黑灯瞎火，他也没打算开灯去验证心中的猜想。
床上的一抹暗红刺痛了他。
顾矜臣双手掩面，心情有些复杂。
……
许念从顾家跑出来，在路边拦停了一辆黄色出租车。
她将滚烫的脸贴在冰凉的车窗上。
道路两旁，昏黄的灯光照进车厢内，为许念单薄的单薄的身影，披上一层薄纱，为她平添几分破碎的美感。
车子沉默地向前行驶，可是她心里却没有一个明确的终点。
就像她此刻被撕撕扯成两瓣的心。
一半装着顾矜臣，一半装着顾忘忧。
她只能独自在避不开与求不得之间反复挣扎，却无人可倾诉。
光头司机透过车内的后视镜悄悄瞥她一眼，欲言又止。
计价表上的数字己经跳到八十多，可这姑娘从上车起就一言不发，只是让一首往前开。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继续沉默地驾驶。
忽然，
“砰”的一声，
司机急忙踩下刹车。
许念猝不及防，身体因为惯性狠狠前倾，额头差点撞上前座椅背。
“师傅，怎么回事？”
司机僵坐在驾驶座上，一动也不敢动。
“撞，撞到人了，”他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我刚拿驾照，这下完了……”
许念心头一震，没心思去想自己和顾矜臣之间的事情。
待车子停稳，她迅速解开安全带，“别慌，先确认情况。”
“师傅，您不下来看看吗？”她回头问。
司机双手死死地抓着方向盘，眼神慌乱，“我，我缓缓先……你先帮我看看，我，我等会儿再下去。”
许念推门下车。
车子正前方，一辆电动车歪倒在马路中央，车轮还在微微转动。
戴着头盔的女孩正撑着膝盖从地上爬起来。
许念快步上前，没有贸然触碰对方，而是蹲下身，保持平视距离，“你没事吧？”
“你瞎啊？”
女孩一把掀开头盔，“我这可是新买的电动车，都摔坏了。”
许念没有辩解，而是先检查电动车状况。
车子的后视镜己经破碎了，车身有刮擦，但整体结构完好。
她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目光敏锐地扫过女孩的膝盖，牛仔裤磨破的口子处渗出一点血。
“你的伤口需要处理。”她轻声说，同时利落地将车子扶起，推到路边安全区域。
夏梦过来拽她胳膊，
“喂，谁让你乱动我车的？想毁灭证据，逃避责任是不是？”
“这里车流量密集，我们先确保安全，再谈其他，好吗？”
夏梦怒气稍减，松开了手。
司机看见被撞的人还能站起来，没闹出人命，这才战战兢兢从车上下来，“能站起来应该就没事吧？我，我车速很慢的……”
夏梦本来是刚下班，骑着电动车回家的路上，结果就稀里糊涂地被什么东西从后面往前猛地往前一撞。
她从电动车上摔下来的时候，在地上连着滚了好几个圈，当时整个脑子都是懵的。
幸好她带着头盔，不然现在指不定怎么样呢！
被撞到之后，她立马从地上爬起来。
现在除了胳膊肘出了一点血，和牛仔裤膝盖处被擦出一个洞之外，倒也没有觉得身上其它地方疼。
虽然这点痛她还是能忍受的，但是自己总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被人撞了吧。
“我有事！我现在浑身哪哪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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