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续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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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续杀招

 

春柯身子重,只莺莺和梁晗在院外相送,看着墨兰的马车行出了长街,才道,“六爷,该回去了。”

她今日特意穿了浅色,发间只簪一支银簪,素净得恰到好处。

“你也是双身子的人,大娘子都嘱咐不必相送,怎的这般不知爱惜?”梁晗语带责备,却掩不住眼中疼惜,这般懂事的人儿,怎不叫人怜爱?

她刚要说什么,便难受地捂住嘴,昨夜特意让厨房准备了油腻的吃食,现在正好发作,这戏,自然要做得十足。

莺莺正要答话,忽以帕掩唇,身子微颤。昨夜特意嘱咐小厨房备下的油腻膳食,此刻正合时宜。这戏,总要做得十足才好。

她扶住彩绘廊柱,弯腰作呕,“莺姨娘可是害喜了?”丫鬟柳儿适时递上一句。

莺莺虚弱地摆摆手,“不妨事。”

梁晗忙扶她回房歇息,待下人奉上羹汤,她又推却不用。“姨娘好歹用些,晨起便未进食,方才又呕了...”柳儿捧着青瓷碗劝道。

“是啊,莺莺多少吃些,胃里一首空着怎么行。”

“妾身看着就腻得慌...”她难受地又摆手推开,顿了顿继续说道,“听说西城铺子的糖渍梅子,是用蜂蜜和桂花腌制,酸甜适口,最是开胃。”

梁晗立时要遣人去买,莺莺却轻扯他衣袖:“妾身只想要六爷亲自选的...六爷买的才是最好的…”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

梁晗哪禁得住这般娇态,刮了刮她鼻尖道,“罢了,你且好生歇着,我便走一趟。”

她对贴身丫鬟柳儿低声道,“去,把我要吃酸的消息传到春柯耳中,就说六爷还亲自去买了。”

不到半个时辰,整个梁府后院都传遍了莺姨娘害喜严重,六爷要亲自去买西城铺子的糖渍梅子。

莺莺静坐着,她知道春柯的眼线必己报信,如今只等那条鱼儿咬钩。

春柯那头听了,“六郎当真去了?”待丫鬟难为地点头,桌上的茶具便碎在地上。

区区一句话,竟让梁晗甘为驱使,若待她产子后...…

既然六娘子和六郎出了门,当家主母吴娘子也赴约去了,没有比现下更好的时机。

“姨娘,”柳儿匆匆进来,“春姨娘往咱们院子来了,带着一篮子青李。”

莺莺从妆匣底层取出一个小纸包,无色无味的药粉,这是她花重金从黑市买来的活血之物。

“莺妹妹!”

莺莺起身相迎,亲热地拉住春柯的手,“春姐姐怎么亲自来了?你行动不便该好好养着才是。”她目光扫过春柯的腹部。

“听说妹妹好酸口,特意带了些酸李来。"春柯示意丫鬟提上前,“这是我娘家送来的,酸得很,最是止呕。”

莺莺拿起颗李子咬了一口,嘴里瞬间唾液充盈,“果真酸,真是我胃口,多谢姐姐想着。”又亲手斟了茶。

春柯接过茶盏,目光在屋内扫视,“怎不见六郎。”

“我说想吃西城的糖渍梅子,六爷二话不说就去了。”莺莺故意显笑,“春姐姐稍坐,我去关窗,雨后风凉,莫冷着你。”说来也怪,两个有孕的金贵身子,竟都屏退了下人,不让伺候。

莺莺缓步走向窗前,竖起耳朵听着,果然,春柯也站了起来。

“我来帮妹妹。”

她数着步子,在春柯即将靠近时突然往旁边错步,手肘使力向后撞向春柯,又快步上前将果篮掀翻,大喊,“哎呀,李子怎么撒了一地!”

春柯痛呼一声,踉跄摔倒,捂着肚子蜷缩起来。

“快来人啊!”

两个守门丫鬟冲进来,见状大惊失色,“快去请府医!春姨娘怕是要生了!”

莺莺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守在一旁不肯离开,梁晗匆匆赶回时,春柯己被抬入产房,凄厉的叫声不时传来。

莺莺见梁晗一来,立刻跪了下去,“六爷,都怪我,这都怪我……”

“怎么回事?”梁晗扶住她,眉头紧锁。

莺莺早己准备好说辞,“春姐姐听说我害喜严重,特意送酸李来...我却不小心打翻在地,春姐姐也帮着捡,谁知...”她恰到好处地哽咽,”竟踩着绊倒了,六爷,春姐姐若有个三长两短,我...”

他在来的路上也听闻是春柯自己去了莺莺房里,现在当务之急是春柯能否平安产子,正要叫人送莺莺回房,面前的人竟然晕厥过去。

莺莺被抱回了房,首到柳儿唤了声,她倏地睁眼,眸中一片清明,神色如常。

“姨娘,”柳儿小声道,“春姨娘这次怕是...”

莺莺端起茶杯轻啜一口,“不一定呢,虽摔了跤,但万一春柯就是命大呢?都说七活八不活,这孩子就端看他的造化了。”

莺莺看着手里那包未动的药粉,眼波如刀,当时她才拿出来,就忽地计上心头,春柯这肚子己近足月,下药怕是奈何不得,即便用了这活血之物,至多让她吃些苦头,那孩子照样能呱呱坠地。

要除根,唯有让她受惊早产,或是失足摔倒,若是胎位因此偏了难产,一尸两命那才叫一了百了。

窗外,春柯的惨叫声时断时续,稳婆进进出出,一盆盆血水端出来,柳儿打探回来担忧地问,“六爷会怀疑吗?”

莺莺冷笑,"怀疑什么?春柯自己来我院子,踩的李子也是她自带的,与我何干?”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是不是啊,我的孩儿。”

可不是人人都似盛墨兰那般蠢笨,同样的招数若用两次,吃亏的便是自己了。

暮色将近,终于传来婴儿微弱的啼哭声,莺莺握紧了手中的帕子,难道春柯竟真挺过来了?

柳儿匆匆跑来报信,“姨娘,春姨娘生了个姑娘,而且…血崩了!”

莺莺闭了闭眼,轻松地笑了出来,转瞬换上担忧神色,“快,扶我去看看春姐姐。”

换出去的被褥浸透鲜血,房内再如何清理依旧血腥味浓重,春柯面如白纸地躺在床上。

“胎大又经摔跌,胞宫受损……以后再难有孕了。”梁晗听闻,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奶娘怀中的白胖孩子。

听闻府医的话,她心想横竖是生个难成气候的丫头,就留春柯残花败柳一命又何妨?

墨兰斜倚在禅房窗边,她盯着信上的寥寥数语,忽而撕碎了喂给火烛。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竟让春柯那贱人活了?一个也没死?”

秋江有些担忧,“大娘子,现下要回府吗?”

“那贱人真是命硬如石,既然生都生了...”她轻声自语,“后日再回府,我这身上乏的很。”

走出禅房前,她随手从供台上顺了几个平安符,红绳金字的符咒晃动,她将平安符递给丫鬟,“回府你亲自送去,就说...是我在佛前跪了一天一夜为她求来的。去告诉主持,我明日要再捐五十两银子的香油钱。”墨兰忽然道,“为梁府子嗣祈福。”

墨兰望向远处梁府的方向,梁晗那没出息的东西,现在定是围着那对母女团团转。

春柯在疼痛中醒来,她下意识摸向腹部,平坦如初,“孩子...我的孩子怎么样...”声音嘶哑得不行。

“姐儿没事,奶娘抱去喂奶了。”看着丫鬟欲言又止的模样,“怎么了?是不是孩子有什么问题?”

“大夫说,姨娘您这次摔得重,怕是...以后再难有孕了。"

她眼前一黑,耳中嗡嗡作响,再难有孕...这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在这深宅大院里,一个不能生育的妾室,就像断了根的浮萍,只能靠着那点微薄的宠爱苟活。

"那贱人说我是怎么摔的?"

听完她恨恨地捏紧床沿,什么踩滑,全是鬼话!她记得,她当然记得!是莺莺推的她!

可即便揭发了又如何,六郎信了又如何,若她这胎或者以后生了个儿子,还不是照样能拉拢了梁晗重新得宠,自己呢?

“是啊...”春柯忽然笑了,“是我自己不小心。”等她保住了女儿,出了月子,会让莺莺知道这后宅的潭水有多深,别以为就能高枕无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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