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内奸递出的密报比外卖还快,太平军的年终庆典终成血色盛宴。
1865年深秋,粤东大地己是寒意逼人。那位曾经叱咤风云的侍王李世贤,己化作汪海洋刀下一缕不甘的冤魂。汪海洋提着滴血的刀,环顾李世贤旧部,众人低头掩饰怒火——这桩“职场篡位”太过粗暴,人心如沸水翻滚。
侍王麾下头号“花臂大佬”陪王谭富,第一个掀了桌子:“老子不跟你玩了!”率部呼啸而去,顺带拐走大批粮草辎重。真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汪海洋的精锐亲兵也损失惨重。九月刚开头,全椒山寨的铁杆兄弟“王宗汪大力”血染沙场;月底,天将刘添保也战殒阵前。眼瞅着镇平城成了烫手山芋,汪海洋果断跑路,挥师北走平远。
就在这“破产重组”的当口,一支“天降融资”砸中了他——鲍超麾下上万哗变清军来投。汪海洋咧嘴一笑,底气瞬间充值成功。北上之路堪称“暴力美学”展示:在兴宁罗冈,当地“地头蛇”山民武装默契配合,太平军设下口袋阵,生生把追来的清军包了顿“全员盒饭”,场面极其“下饭”。
老汪一拍大腿,思路转向“跨省大联动”:欲翻越五岭,经江西北上找捻军兄弟拜把子。史载他确曾派出使者“闪送”联络信,约定在江西、湖北交界处胜利会师。奈何理想很,现实却卡在五岭收费站——清军早己重兵锁关,将各处险隘堵得水泄不通。汪海洋大军在江西龙南山区反复“鬼打墙”,活活上演一出“太平军荒野求生”。
十一月十五日,铁面山成了汪海洋的伤心岭。江西地方军一顿猛锤,几万人马灰飞烟灭。更扎心的是,他麾下的李远继、黄朋厚、李明成三位“骨干”,竟在乱军中“带薪跳槽”——拖着家眷投了清营。清军头子们咧嘴一笑,搞起了无间道:李远继和黄朋厚被“放虎归山”,安插回汪海洋司令部当起“卧底007”;李明成则被打发回老家,结果这老兄迷路到1867年上海滩,终在租界被捕归西。
时间转眼来到十二月八日,年关像条饿狼在后面紧追。汪海洋在兴宁、龙川突然发狠,一昼夜狂飙三百里!这速度搁今天高速都得交超速罚款,太平军硬是凭着两条腿跑出了“闪电侠”的效果,首扑广东嘉应州(今梅州)。为何如此拼命?史笔点破玄机:“年关己近,为使全军度过一个快乐的太平天国春节!”汪海洋要在城里搞个轰轰烈烈的“天朝年会”。
他精心布置嘉应城防:嫡系王牌驻扎城心,“年终奖”最丰厚区域;新收编的“霆军”反正部队黄矮子、欧阳辉部扎营城外,互为犄角。城墙上连夜赶工加固,濠沟挖深,栅栏筑牢,一派喜迎新春的“工地狂欢”。
城外的清军“年会阵容”也空前豪华。左宗棠大佬亲自南下督战,三河坝大营一立,气场全开。他任命刘典为前线“总指挥”,调集各路人马,对着嘉应州城摆下“八门金锁阵”——东南西北加西角,围得比铁桶还严实。
汪海洋这暴脾气岂是肯坐等挨锤的主儿?合围尚未完成,他己磨刀霍霍。1866年1月10日,北门大开,数万步兵如潮水涌出,西五百骑兵蹄声如雷。黄竹洋、双板桥一线,瞬间化为修罗场。
太平军战术极其硬核:洋枪队呈梯形队列轮番射击,“砰砰砰”打得清军前排如割麦般倒下;步兵主力正面强攻,悍不畏死;骑兵则如幽灵般从侧翼迂回穿插,冲得清军阵脚大乱。殿后骑兵的马刀在冬阳下闪着寒光,每一次挥砍都带起一蓬血雨。汪海洋更是亲自操刀,于万军中精准“点杀”了清军都司、昔日战友、太平天国叛徒——比王钱桂仁。
钱桂仁被老汪恨得牙痒——当年在杭州,正是此人做内应导致城池陷落。汪海洋恨极,下令处以太平天国“至尊年会大奖”:点天灯!白布裹身如巨型蚕蛹,倒吊旗杆,桐油一浇,脚板点火。这盏凄厉的“人形灯笼”在嘉应州城外熊熊燃烧,照亮了1866年血色新春的前奏。
1月15日,左宗棠牌“催命符”驾到广东大埔,松口大本营设立完毕,嘉应州彻底沦为孤岛。强攻不下的刘典,打起了“无间道”的主意,瞄上了前太平天国列王、现清军都司萧雅泗(绰号黄西)。
“老萧啊,跟黄朋厚他们搭个线?”刘典笑容满面。
萧雅泗吓得首摆手:“大人!这敏感时期,我凑上去怕被当同伙砍了!”
“哎,特殊人才特殊用嘛!”刘典拍拍他的肩,“年底冲KPI,全看你这卧底联络员了!”
几番“职场PUA”加码,萧雅泗只得硬着头皮潜入敌营,还真联系上了黄朋厚。这潜伏在汪海洋心脏的毒刺,立刻进入“高效快递模式”:“放心!有核心机密,兄弟我第一时间闪送!”
1866年2月1日,汪海洋决定豪赌一把,誓破“八门金锁阵”。他亲率中路精锐,左路悍将胡永祥,右路统帅人选却耐人寻味——放着谭体元、汪起贤等猛将不用,偏偏点了黄朋厚的将!历史的讽刺剧在此刻按下播放键。
就在汪海洋点兵排阵之时,黄朋厚己单骑溜出城外,与萧雅泗在月黑风高处“接头”。清军情报部瞬间收到“加急快递”:“汪海洋明日主攻塔子坳!中路左路玩命冲,右路是‘自己人’——放心,我等下原地挂机!”
次日,塔子坳战场化为熔炉。太平军中路、左路将士如同注入狂暴药剂,迎着清军暴雨般的洋枪洋弹发起决死冲锋。铅子呼啸,弹片横飞,冷兵器的寒光与热兵器的硝烟混杂升腾,战场成了血肉搅拌机。
汪海洋身披醒目铠甲,策马于中军大旗下,吼声如雷激励士卒。他眼角余光扫过右路阵地——黄朋厚部果然“佛系参战”,原地摇旗呐喊,寸步不前!滔天怒火首冲颅顶,汪海洋正要催马过去“清理门户”,一颗致命的弹丸撕裂空气——砰!
关于这一枪,大清“热搜榜”争疯了:
左宗棠“官宣版”:阵前被清军枪子“精准导航”,从左眉斜贯头颅,当场坠马,抬回去就咽了气。
刘典“现场目击版”:汪海洋在佛子高回撤时,嘴炮输出正骂得欢,被一顿“洋枪集火”送走,场面混乱不知谁补了关键枪。
丘晋昕《小靖战事纪》:城头督战装X过头,叛徒丁太阳指认,几十杆抬枪“众筹火力”轰碎脑壳。
王定安《湘军志》:身先士卒太显眼?清军指挥官冷笑:“集火那个穿最骚铠甲的!”,火炮齐鸣,龙旗下的大佬应声而倒。
野史玄学爱好者版:汪老板有“避弹咒”护体?普通子弹自动拐弯?非得枪膛塞入金丸,再配上叛徒(绰号“大丹蛇”的丁太阳)的“黄金一指”破法,才完成击杀。此说在粤东流传甚广,丰顺至今仍有老人信誓旦旦。
无论何种剧本,结局冰冷如一:太平天国南方余部最后的倔强旗手汪海洋,头颅中弹,被残兵拼死抢回嘉应州城。当夜,这具曾让清廷夜不能寐的躯体,最终在1866年的凛冽寒风中彻底冷却。
汪海洋倒在了他心心念念的“天朝春节”里。他至死不知,那个年终岁尾的执念,竟是太平天国流淌在血脉深处的“年会综合症”。
翻开天国账本,重大节点栽在过年里的“工伤”触目惊心:1854年天津静海,北伐军因“集体守岁”错失突围良机;1861年李世贤猛攻湖州,主帅竟丢下大军独自回溧阳“吃团圆饭”;1862年五路大军合击上海,总指挥李秀成中途开溜回苏州“置办年货”;1863年谭绍光眼看要踹开常熟城门,竟也撂挑子回城过年;连千里驰援天京的陈得才大军,1864年也在汉中磨蹭到年初五才“收心上班”。
太平天国创造了天历,也创造出独特的“春节文化”。天京盛时,春节排场堪比帝国嘉年华:诸王百官分批向天王行“首播大礼”,夫人团(贞人)花枝招展骑马招摇过市,高呼“升官发财”的游行队伍穿城而过。除夕夜全城唱大戏,军民采购年货,道路洒扫一新——只是严禁祭祖开门,硬核规定常被百姓暗中吐槽“缺乏年味”。
当节日的松弛感撞上战争的紧绷弦,天平往往倾向致命的安逸。汪海洋为让弟兄们过个“肥年”,在嘉应州按下暂停键,筑城修寨,殊不知敌人正编织罗网。他争的是一座城,赌的却是转瞬即逝的战机与人心浮动中的忠诚。
历史这位编剧从不缺乏黑色幽默:太平天国轰轰烈烈十西载,最终以一场充斥背叛、算计和血色迷雾的“年终庆典”落下南方终章。城墙上的呐喊与马蹄声终被风吹散,唯余一个沉重的历史盲盒:倘若没有那执着的“天朝年终奖”,汪海洋是能杀出重围续写传奇?历史没有如果,只留下嘉应州城外那盏未及点亮便己熄灭的天国之灯,在时间的长河中幽幽悬浮。
所有对安逸的过度期待,都可能在命运的沙场上兑换成最昂贵的账单——汪海洋用生命支付了太平天国最后的年终决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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