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淳十三年冬月,临安皇宫的铜漏声格外沉重。陈小六握着虫盟暗卫的密报,纸面虫纹在烛火下显形:"议和派余党近日频繁出入秦王府,府中传出西域熏香,与安西都护府幻镜事件同源。" 铁头青突然振翅撞向房梁,木屑纷飞中露出半截狼头玉坠 —— 正是蒙古细作的标记。
"宣虫盟盟主即刻觐见。" 内侍的声音比往日急促三分,陈小六注意到对方袖口沾着西域红砂,与阿尔斯兰的幻术材料完全一致。他不动声色地放出追魂蟋,小虫顺着内侍的脚步,竟通向秦王府方向。
福宁殿内,宋度宗握着御案的手青筋暴起:"今夜子时,秦王府将以 ' 清君侧 ' 之名起兵,他们买通了三分之二的禁军,连朕的贴身侍卫......" 皇帝掀开衣袍,心口趴着一只正在吸血的 "夺舍蝉",正是贾似道当年的禁术。
"陛下放心。" 陈小六取出在古墓研制的 "驱虫金箔",贴在皇帝心口,夺舍蝉应声落地,"当年在皇室密室发现的玉牒残页,臣早己破解了贾似道的控心术破绽。" 他望向殿外逐渐浓重的夜色,突然听见禁军中传来异常的虫鸣 —— 那是西域 "傀儡蜂" 操控人类的信号。
子时三刻,玄武门传来巨响。陈小六站在城楼,看着叛军举着绘有蟋蟀图腾的旗帜杀来,心中一沉:这分明是贾似道余党的标志,与蒙古狼头标记交相辉映。铁头青振翅发出战斗信号,早己埋伏好的战蟋群从瓦当间涌出,每只蟋蟀的颚齿都涂着能破坏傀儡蜂信息素的共生药剂。
"放清醒蝉!" 他的磁石哨吹出《破幻长调》,百只清醒蝉振翅升空,鸣声形成的音波网笼罩整座皇宫。被傀儡蜂操控的禁军突然抱头倒地,眼中的红光渐渐消散,露出惊恐的神色:"我们...... 我们在做什么?"
叛军首领秦王爷策马冲上台阶,手中握着的赫然是阿尔斯兰的西域虫笛:"陈小六,你以为破了傀儡蜂就能赢?我早就在护城河下埋了 ' 蚀骨毒雾 '!" 他吹响虫笛,河面突然升起青紫色雾气,正是在苗疆险些毁掉虫盟的蚀脉雾升级版。
古丽的金蚕蛊丝及时甩来,将虫笛打落在地:"你以为苗疆蛊族会坐视不管?" 她掀开银蝶面具,身后跟着二十名蛊女,每人手中都捧着装有母蛊血露的琉璃瓶,"我们早就在城防工事里布下了共生结界!"
毒雾与结界碰撞的瞬间,空中炸出大片金粉。陈小六趁机甩出冰蚕丝,缠住秦王爷腰间的蒙古狼头玉佩:"从安西都护府到秦王府,你勾结阿尔斯兰,就是为了在虫神降世前颠覆大宋!" 玉佩落地时,露出背面的虫神祭坛地图,与南海线索完全吻合。
叛军见首领被擒,正要作鸟兽散,突然有死士冲破防线,目标首指福宁殿。陈小六心中一惊,想起在妖船事件中发现的 "死士虫脉"—— 这些人被灌下西域毒蛊,早己感觉不到疼痛。他果断指挥火蚁群裹着磷粉冲锋,火墙瞬间阻断死士去路,铁头青则振翅冲向为首者,颚齿精准咬断其喉间的控心蛊线。
黎明时分,政变平息。陈小六在秦王府密室发现三箱西域文书,其中一封阿尔斯兰的密信写着:"血月之夜,祭坛血祭,待虫神降世,宋室必亡。" 信末的落款日期,正是三日后的冬月十五。
"陈爱卿,朕欠你和天下虫盟一句谢谢。" 宋度宗望着晨光中的虫盟大旗,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当年贾似道调换皇子,朕虽非赵氏血脉,却始终以大宋天子自居。如今看来,这虫神之劫,才是真正的天命考验。"
陈小六跪下叩首:"陛下心怀百姓,便是天下共主。虫盟愿追随陛下,首至虫神祭坛覆灭。" 他望向铁头青,虫王正盯着秦王府墙上的壁画 —— 那是贾似道绘制的虫神降世图,祭坛中央的胚胎,竟与宋度宗的面容有几分相似。
收拾战利品时,阿福突然惊呼:"盟主,秦王府的密道通向虫鸣社旧址!" 陈小六心中一凛,那里正是他成为虫师的起点,也是张老汉用生命守护的地方。密道尽头的石壁上,新刻着一行虫纹:"血祭将启,虫神归位,陈小六,你准备好面对真正的自己了吗?"
这句话像冰锥刺进心底。陈小六突然想起在幻境中看见的场景:张老汉临终前说的 "虫王令认主不分血脉",皇室玉牒上的血印与他的掌纹隐隐重合。难道,自己才是当年真正的皇子?但此刻无暇深究,他将密道图收入怀中,转身走向晨光中的皇宫 —— 那里,宋度宗正等着与他商议南下南海的部署。
铁头青振翅落在宫墙上,望着东南方的天空。那里,传信燕蟋正带着政变平息的消息飞向各州,也带着陈小六新的命令:"所有虫师,向南海集结。" 虫王的触角轻轻颤动,仿佛在回应远处传来的潮声,那是虫神祭坛在血月下的呼唤,也是天下虫盟最后的战歌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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