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父女的仇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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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父女的仇与爱

 

听到这里,云昭心中有了猜测,“你和柳如是,不会是相好的吧?”

金伯听了她的话却脸色一变,连忙摆手,“云,云掌事误会了,我只是见柳姑娘可怜,不愿她年纪轻轻受人压迫,想着早些助她离开,也算是做件好事。”

应望安冷声道:“金伯,先前你又叫她如儿,现下又说柳姑娘,你到底哪句真哪句假?”

金伯支支吾吾不肯继续往下说,只一个劲儿的解释自己只是关心柳如是。

应望安见他死鸭子嘴硬,从怀中掏出半枚玉佩。“这东西,不知道金伯有没有印象?”

云昭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来的东西,也是一脸惊讶。

不过比起惊讶,金伯的脸上更多的是慌张,“你,你从哪里找到的?”

见他伸手要抢,云昭眼疾手快打了他手腕一掌,金伯吃痛收回手。

应望安把玉佩放在光下,云昭见到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如”字,看来两人关系的确不一般,却并非她所想的那样。

金伯道:“不过一枚玉佩,我随手捡来的。”

应望安:“哦?随手?那柳姑娘房中的那一半,也是随手捡的?你说会不会太巧了一些。”

见他提起柳如是,金伯又话锋一转:“我,我就是偷柳姑娘的。”

云昭气笑了:“你这人说话真是牛头不对马嘴,上一刻说是自己随手捡的,这会子又成了从柳姑娘房里偷的。”

应望安收起玉佩,肃声道:“金伯,我没时间同你在这里绕弯子,你以为你为何在这里?有人想杀你灭口,你若是不说出事情,我打赌,不出一日,你就会莫名其妙的死在这宫里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金伯眼见事情包不住了,丧气道:“我,我是如儿的生父。”

这回轮到对面坐着的两人震惊了,异口同声道:“生父?”

金伯重重地点了点头,“是,我当年嗜赌成性,为了偿还赌债,将如儿卖到了福成戏班,如儿她娘一时气急攻心,没挺过去。”

又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云昭心里暗自骂道。

柳如是八岁那年,被金伯用五两银子卖给了谢班主,可柳如是根本没有唱戏的天赋,若不是生了副俏丽的模样,班主或许根本不会留下她。

金伯老年孤单时,终于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个女儿,想要投奔于她,可谁知到了戏班才发现,柳如是过的日子也并不如意。

金伯心中愧疚,便留在了戏班子,做些打杂洒扫的活计,平日里省吃俭用,将银子都偷偷塞到柳如是的手里,而方式,便是通过那堆落叶。

他知道柳如是认得他,却也不想认他,所以便通过这样的方式,弥补过往的罪责。

云昭没好气道:“当年卖她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她过的这样苦,如今老无所依时又想起来了?真是好生好笑。”

金伯自惭形秽,不敢应声。

应望安道:“那柳如是死后,你去找谢班主作甚?”

金伯道:“如儿的死,同他脱不了干系。”

云昭皱眉:“你为何这样说?”

金伯面露凶色:“如儿那日晨间不是把嗓子唱坏了吗,我时给他屋里送东西时,听得他在同另外一人说,要把如儿赶走,让那人去同如儿说。”

这些年谢班主是如何对柳如是的,金伯全都看在眼里,如今她出了事,还没查明情况,便伙同他人要将她扫地出门。

金伯护女心切,等屋中人离开后便闯入谢班主屋内,与他争论起来。

可谢班主不仅不觉着方才的话被人听到有何不妥,反而咒骂起金伯,说他一个臭扫地的,少在这里多管闲事,若是再多生事端,小心他把金伯偷卖戏服的事情捅到官府那里去。

金伯没想到他竟然知道了自己偷戏服一事,一时间不知如何辩驳,涨红着脸说不出话,谢班主见他这副样子,将他推搡着“请”出了门外。

云昭听到这儿,对事情来龙去脉也有了个大概,继续问道:“所以你就趁着夜色,将他杀害了?”

金伯此刻情绪有些激动,涨红着脸说:“我本来不想杀他的,我原计划将这些年攒下的银子都交给如儿,再加上前些日子卖戏服得的三百两,足够我们父女到江南置办个宅子,平安度日。”

可柳如是的死,让原本就积压的仇恨一并迸发。

金伯说道:“如儿是他逼死的,他见送神不成,便伪造她自杀的样子,好保住他戏班的名声。”

应望安疑惑:“你这些话,是谢班主亲口对你说的?”

金伯眼神闪烁,梗着脖子道:“他晌午刚说要赶走如儿,夜里她就上吊自杀了,不是他,还能有谁?”

云昭无语,翻了个白眼,“你这全凭一张破嘴,就如此肯定是他杀了人,未免太决断了一些吧。”

金伯也知道自己理亏,可不愿承认自己更多是因为泄愤才做出的杀人之举,“那也是他罪有应得,这些年戏班里谁没受过压迫,你去问问娇娘,叶孟胜,还有冯越,他们哪个月到手的银子不都是一半,剩下的全都进了班主的口袋,我这是替天行道。”

应望安微微蹙眉,“说说你是如何杀人的吧。”

那天夜里,金伯沉浸在柳如是死去的悲伤中无法自拔,又想起前一日谢班主“无情”的话语,怒从中来,偷偷到黑市上买了,将他迷晕后,扔进了井里。

听到这儿,谢班主的死似乎就这样真相大白,可其中仍旧是疑点重重。

云昭拿出昨日他们从井边取到的尸草:“你把他杀了便也罢了,为何要用这尸草补井,整的整个院子臭气熏天,恨不得让人早些发现他的尸体?”

金伯闻言却是变了脸色:“什么尸草?我一个没读过书的乡下人,哪里知道什么尸草。你们说起这个,我还奇怪呢,明明是大寒天,怎么尸体臭的这样快。”

应望安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说谎,“谢班主院中的那口水井,上次修补是什么时候?”

金伯想了想,说道:“上月初一,他说井边有些渗水,要我赶紧修补,别耽误戏班用水。”

云昭收起尸草,“你修补水井用的材料,从何而来?”

金伯回道:“不就是些黄泥石块什么的,有什么稀奇的。”

云昭还想继续逼问,金伯却忽然想起什么东西,惊声说道:“对了,那日黄泥不够了,我走不开,吩咐人去采买来着。”

云昭忙问:“什么人?”

金伯说出了先前两人从未在意过的一个名字——冯越。

那个戏班里的丑角,一个无人在意的角色,却又频频出现的角色。

云昭这才回想起这几日发生的所有事情,从冯越上门,到柳如是死的那晚,冯越几乎都是和云昭同时出现的。

而方才在诏狱中,也是他和金伯关在一起,也是他推了金伯那一掌,他才耷拉着脑袋开始七窍流血。

一切看似合理,却又如此巧合,巧合到云昭和应望安都不曾怀疑过冯越。

应望安起身,“看来这场戏的主角,竟然是个丑角,倒是有些意思。”

金伯听了他的话,似乎也明白了其中缘由,怯生问道:“应,应大人,那是不是我就没事了?”

云昭抱着手臂靠在床柱上,冷笑:“难不成,谢班主不是你亲手送到井里的?”

金伯面色灰沉,不再接话。

应望安背身说道:“你所犯之罪,我会同金吾卫说明,至于如何定罚,会有大理寺决断,你就在这儿好好待着,留条狗命等候发落。”

两人出了门,就见李洵端着药站在门外。

见着面色铁青的应望安,李洵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调笑道:“说实在的,我觉着你应当去大理寺当差,当什么龟甲师简首是大材小用。”

应望安知道他是在笑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只得无奈笑笑:“所求正道,做什么官职都是一样的。”

云昭侧头同李洵小声说道:“装模作样的,李御医回头该给他开服药,治治这口是心非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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