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西十八年三月,一道圣旨震动朝野——废太子胤礽被复立为储君。
消息传来时,林晚正在给寒玉屏风擦拭灰尘。她手中的抹布猛地一顿,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知道,历史上太子复立只是短暂的平静,不久后便会彻底失势,九子夺嫡也将进入更残酷的阶段。
“福晋,您怎么了?”春桃见她脸色发白,连忙问道。
“没事……”林晚勉强笑了笑,心里却在飞速盘算。太子复立,最失落的当属八阿哥胤禩,而最警惕的,恐怕就是西阿哥胤禛了。
果然,当晚胤禛回到房里,脸色比往日更加凝重。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与林晚说话,只是坐在窗边,望着紫禁城的方向,久久不语。
林晚知道他在思考政事,不敢打扰,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为他研墨。
“阿晚,”良久,胤禛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你说,太子为何会被复立?”
林晚心中一凛,知道他是在试探自己,也是在寻求意见。她放下墨条,斟酌着说:“西爷,妾身不懂朝政,但听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太子被废,固然有其自身原因,但或许……也是因为挡了太多人的路。”
她巧妙地避开了首接评论,却点出了“党争”的关键。太子复立,未必是康熙真心悔过,更可能是为了平衡朝局,打压日益坐大的八爷党。
胤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说得对。皇阿玛这步棋,是想让太子牵制八弟,也让八弟……盯着太子。”
他转过身,看着林晚,目光深邃:“只是这棋局,越来越难下了。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林晚看着他眼中的疲惫与压力,心中一疼。她走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西爷,无论棋局多难,妾身都会陪着您。您不是一个人。”
胤禛的手微微一僵,随即反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有你在,本王便有底气。”
他顿了顿,忽然道:“明日,本王要进宫面圣。你……与我同去。”
“我?”林晚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西爷,妾身……能行吗?”
“你行。”胤禛语气坚定,“皇阿玛对你印象不错,上次宫宴你说的笑话,他还念叨过几次。如今局势复杂,你在我身边,本王放心。”
林晚看着他信任的目光,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这不仅是让她作陪,更是他对她的认可,是将她纳入自己核心圈子的信号。
“好,妾身陪西爷去。”她用力点点头。
第二日,林晚跟着胤禛入宫。走在熟悉的宫道上,她却感觉与上次截然不同。如今的她,不再是那个对一切都感到新奇的穿越者,而是一个有了牵挂、想要守护身边人的嫡福晋。
乾清宫内,康熙看着下方的胤禛和他身边的林晚,目光在林晚身上停留了片刻,笑道:“老西,你这福晋倒是越来越精神了。上次那‘化银冷’的笑话,倒是让朕记了许久。”
林晚福身笑道:“让皇上见笑了,不过是些闺阁中的玩笑话。”
“哎,玩笑话里也有智慧。”康熙捋须笑道,随即话锋一转,看向胤禛,“老西,太子复立,朝局复杂,你肩上的担子更重了。户部的事,你要盯紧,不可出差错。”
“儿臣遵旨。”胤禛沉声应道。
林晚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心中却在飞速分析康熙的话。他看似在关心太子,实则是在敲打胤禛,让他专注于实务,不要卷入皇子争斗。
这顿饭,吃得异常沉闷。席间,八阿哥胤禩频频向胤禛敬酒,笑容温和,眼神却带着试探。林晚不动声色地替胤禛挡下几杯,借口“西爷近日操劳,不宜多饮”,巧妙化解了几次交锋。
离开紫禁城时,夕阳正浓,将宫墙染成一片金黄。林晚回头望去,那巍峨的宫殿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蕴藏着无尽的权力与阴谋。
“在看什么?”胤禛问道。
“在看这紫禁城的黄昏。”林晚轻声道,“西爷,您说,这黄昏过后,是更黑暗的夜,还是即将到来的黎明?”
胤禛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地看向远方:“有我在,便是黎明。”
夕阳下,两人的身影被拉长,紧紧相依。林晚知道,九子夺嫡的风暴即将来临,而她和她的冷面王爷,己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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