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漏声在廊下滴答作响,苏瑶踩着满地碎月回到苏府时,正撞见沈氏站在垂花门前,手中攥着那幅藏有突厥文字的《璇玑图》刺绣。月光映着她青白的脸,绣针在指尖泛着寒光。
"好个聪明的丫头,竟把主意打到宫里去了。"沈氏突然将刺绣甩在地上,绣绷上的银针划破苏瑶裙角,"你可知谢安之的女儿是谁?"
苏瑶低头看着地上扭曲的突厥文字,忽然想起前世在敦煌发现的回鹘文经卷——那些文字与沈氏房中的刺绣针脚如出一辙。她指尖抚过颈间玉佩,残玉与谢安之的佩玉在袖中轻轻震颤。
"大夫人,您颈后的朱砂痣......"苏瑶突然开口,"与刘夫人的突厥刺青,似乎有些相似呢。"
沈氏瞳孔骤缩,袖中短刀瞬间抵住苏瑶咽喉:"你究竟知道多少?"
月光下,顾云深带着一队金吾卫突然闯入。他腰间玉佩与苏瑶的残玉发出共鸣,两块碎玉在空中拼接成完整的"永徽"玉佩,显现出隐藏的突厥狼纹。
"沈氏,你还敢说自己与突厥无关?"顾云深的玄铁剑抵住沈氏手腕,"当年谢安之叛国,你作为义女本应连坐,却被苏丞相收养。这些年你暗中勾结突厥,用《璇玑图》传递情报......"
沈氏突然癫狂大笑,匕首划破自己掌心,鲜血滴在《璇玑图》上。那些突厥文字遇血显形,竟拼成"血祭苏府"西个大字。苏瑶猛然想起今日在宫中,太后提到的"璇玑图之谜",原来暗藏着突厥的血祭阴谋。
"苏瑶,你以为自己赢了?"沈氏突然将匕首刺向自己心口,鲜血染红刺绣,"谢安之的女儿......"她的目光扫过正匆匆赶来的苏悦,"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苏悦手中的翡翠镯子应声碎裂。她踉跄后退,脚边滚落出一个鎏金小盒,里面是半块染血的突厥令牌。顾云深捡起令牌,与苏瑶的玉佩拼合,显现出"血祭"二字。
"不可能......"苏悦瘫坐在地,"母亲说我是苏家嫡女......"
"你不过是谢安之的遗孤!"沈氏在血泊中冷笑,"当年我收养你,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话音未落,她突然暴起,用染血的绣针刺向苏瑶。
千钧一发之际,苏丞相的身影突然出现。他手中的象牙笏板重重劈下,沈氏的绣针应声折断。苏丞相看着血泊中的沈氏,眼中既有痛心又有决绝:"当年我收养你,是念及谢安之旧情,没想到你竟恩将仇报!"
苏瑶看着父亲腰间的玉佩,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当铺看到的当票——那正是沈氏当掉苏丞相的玉佩,换取了刺杀刘公子的短刀。她捡起染血的《璇玑图》,发现背面竟藏着突厥狼卫的名单,为首之人赫然是苏悦的闺名。
"父亲,突厥奸细的名单在此。"苏瑶将名单呈给苏丞相,"还有,苏悦......"
话未说完,苏悦突然夺过顾云深的佩剑,架在自己颈间:"我才是苏家嫡女!你们都骗我!"她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苏瑶身上,"是你!都是你害的!"
顾云深正要上前,苏瑶轻轻摇头。她从袖中取出半片碎玉,与苏悦的令牌拼合,显现出完整的突厥狼纹:"三妹妹,你可知这令牌的另一半在哪里?"
苏悦看着令牌上的纹路,突然想起母亲房中的檀木盒。她踉跄着跑回房间,翻出盒子里的另一半令牌。两块令牌拼接之处,浮现出"血祭"二字,与《璇玑图》上的文字完全吻合。
"原来......原来我才是突厥的棋子......"苏悦瘫坐在地,泪如雨下。
晨光穿透云层时,苏瑶站在沈氏的院子里,看着满地狼藉。她捡起沈氏的梳妆匣,发现底层藏着一封血书:"苏瑶,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己完成突厥的血祭使命。谢安之的女儿,终将为父报仇......"
苏瑶将血书投入火盆,看着火焰吞噬那些扭曲的字迹。她转身时,正看见顾云深站在廊下,手中握着半块玉佩:"苏小姐,这玉佩......"
"顾将军,"苏瑶打断他,"有些真相,还是永远埋在心底为好。"
顾云深看着她眼中的决绝,默默将玉佩收入怀中。朝阳初升,苏府的飞檐在霞光中泛着血色,苏瑶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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