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是哪次，桑小榆回到现代，正好碰到方总来看张天翼。
桑小榆知道那个是来自民国的张翀，但方总人家就是作为小妈来看丈夫的儿子。合情合理。
可就是感觉哪里不一样了。
桑小榆不是八卦的人，这会儿更没多想的功夫。
她现在的身体，吃着营养神经的药，说短期的嗜睡是正常，是身体自我修复。而且可能与药物有关，她的身体不会主动锁定她的意识，她回来后可以飘走一小会儿。
但是桑小榆有意识地不再一回来就往隔壁去。她宁愿飘着想些心事，或者去平时到不了的地方晒会儿太阳。
桑小榆相信方总和张天翼的人品，也觉得即使方总知道了实情，也不可能和使用她继子身体的人搅在一起。
她说服自己只是担心张翀，担心他搞鬼张天翼会没法回来。
她还是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张天翼。她自己确实是在逃避，逃避现实的处境。而张天翼何辜？！
她发现自己再次回到民国。
这次撞见张辰飞和花枝姐，动作亲昵，举止暧昧。性质嘛还真不好定义。毕竟她与张辰飞是假夫妻，而那位花枝姐是寨子里的元老，张辰飞那个大帅的爹也只是寨主的女婿。
桑小榆就感觉跟喝凉水岔了气一样别扭，偏谁在园子里呜呜咽咽吹管弄笙，桑小榆只觉一股幽怨首上天灵盖，什么都没细想就冲着那乐曲的方向而去。
是一个白袍散发的瘦高男子。
桑小榆过来时他己经收了乐曲，手上把玩着一个布袋，桑小榆后知后觉地惊出一身不存在的冷汗：那是类似道门的符号。
如果自己真是恶灵怨魂什么的，没准会被收走打散。
而自己这种状况与那些东西又有什么区别？
桑小榆收敛心神 ，准备应对。
“来了就陪我喝杯酒吧。你不能喝到，我可以焚香给你。你也不干站着。其实没关系，你可以坐在桌子上，你就是趴着躺着也是无妨的。”
桑小榆看到这个男子脸上十分认真，心说这莫不是碰到个傻子，而江湖上这些奇特的往往很厉害。
“你也是寨里的？”桑小榆问得含糊。
“我不算。我只是跟着我师傅。”
“你看得见我？”
“只能说感应。”
“你的眼？”
“他们说阴阳眼，其实是两边都看不清楚。——所以请容许我失礼不睁眼，明亮的光线对我的眼睛有害。”
他说到眼睛，桑小榆顺势看过去，然后她有了一个猜测，“你也是张大帅的儿子。”
“有那么明显吗？”他有几分颓然。“不过我师父说了，我命格弱，只有跟着师父才能活。”
“你师父是军师？”
“我师父是我师父，你说的是我师侄。”那家伙冷不丁把一个很香的盒子伸到桑小榆鼻子下面。
桑小榆本能地躲开了。
只听他叹了口气，“是江梅香。没毒的，而且你只能闻香气，吸不进药物，自然毒不到你。”
他焚香的时候气息很平和。
桑小榆睡了一觉。心里的烦躁戾气消减不少。
“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张翱，道号鹤清。”
回来现代，桑小榆故意问张翀他究竟有几个好弟弟？！
结果张翀数了三西个，而这个张翱他是真不知道。不过这事儿放在他那个爹身上实属正常，基本操作。
然后说到那个邪门的神棍、算命的，桑小榆注意到，张翀这个自诩道门弟子的对人家名门正派的反倒嗤之以鼻。
在张翀的口中，他那不着调不靠谱的老爹通身就没有半分干能干大事的天分，但就是命格外的硬，运气特别的好，加上高人护持。而最邪性的就是这个张翱的师父，他也不知道窥得了怎样的天机，就是笃信这位大帅就是天命所归，需要他扶持成就大事。但所有人包括大帅都当他疯子。不过感念于他的尽心竭力，抱个自家孩子给他玩也完全有可能。
桑小榆回到自己身体后画出了那个张翱还有花枝姐及其他人的样子。
张翀只说花枝姐是江湖人，不成想还活着。以前是不哑的，是个善唱折子戏的花魁，后来成了老鸨，手上有几十条人命。也有说幕后另有其主。
张翀突然想到让桑小榆设法获取她在民国附身的人的容貌。
桑小榆想到了摸骨。
她有雕塑的底子，有美术的基本功。
空间穿梭带不回片字只缕，所以只有靠记忆。
她看到民国镜子里是自己的脸，她拍到的照片看到的也是自己的照片，但别人看到的是别人眼中的自己。
她可以摸，触觉不同。
桑小榆开始在现代一次次摸自己面部骨骼的每一处细节，烂熟于心。
只等回到民国进行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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