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的咆哮撕裂了拂晓前的死寂。
三辆披着暗绿轻型坦克，如同嗅到血腥的钢铁巨兽，履带卷起混合着焦土与暗红血块的泥泞，以楔形突击阵型，沿着那条早己废弃、铁轨锈蚀斑驳的铁路路基，轰然向前碾压。
冲在最前的指挥坦克炮塔上，李铁山半身探出舱盖，任凭冰冷的夜风夹杂着硝烟刮在脸上。
他的眼睛死死盯住前方那片被爆炸火光短暂照亮的区域——几顶散落的大型军用帐篷，几根竖起的天线杆在爆炸气浪中歪斜，人影在其中慌乱奔逃，如同被惊扰的蚁穴。
“方位305！帐篷群！高爆弹！给老子敲掉那根最高的天线！”
李铁山的声音透过喉部送话器，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在嘈杂的电台频道里炸开。
“305收到！高爆弹一发！装填——放！”炮长亢奋的吼声几乎同时响起。
轰——！
炮口喷吐出刺目的橘红火焰。
75毫米高爆弹带着死神的尖啸划破黑暗，精准地砸在那根摇摇欲坠的天线杆根部。
剧烈的爆炸瞬间将天线连同旁边一顶伪装网帐篷撕成碎片，冲天而起的火光和浓烟映照出无数惊惶扭曲的日军面孔，以及被气浪掀飞的电台零件和地图碎片。
“中了！狗日的指挥所！” 炮塔里传来炮长兴奋的怪叫。
“全营！目标，鬼子指挥所！给老子冲！碾碎他们！步兵跟紧！”
李铁山的声音因极度的亢奋而微微发颤，他猛地缩回炮塔，狠狠关上舱盖，“驾驶员！最大油门！撞过去！”
引擎发出狂暴的嘶吼，三辆坦克组成的钢铁箭头骤然加速。
履带卷起带着血色的泥浆，沉重地碾压过路基旁的碎石和尸体，如同不可阻挡的洪流，朝着那一片混乱的核心狠狠撞去！跟在坦克侧后和后方路基下的步兵，依托着钢铁掩体，手中的自动步枪和轻机枪喷吐着火舌，将那些试图组织反扑或逃离的零星日军士兵扫倒。
这片被选作22师团残部临时指挥所和炮兵观察点的洼地，瞬间变成了钢铁与血肉的角斗场。
坦克的履带无情地碾过沙袋工事，将匆忙架设起来的歪把子机枪连同射手一起压进泥里。
一个日军少佐挥舞着军刀，面目狰狞地嚎叫着冲向领头的坦克，试图进行自杀式攻击。
“找死！”李铁山在观瞄镜里看得分明，嘴角咧开一个残酷的弧度，“右前方，步兵！给老子清了！”
哒哒哒哒——！
紧贴坦克右侧行动的几名步兵几乎在李铁山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开了火。
密集的弹雨瞬间将那名少佐和他身后几个狂热的士兵打成了筛子，军刀脱手飞出，无力地插在泥地上。
指挥坦克庞大的身躯带着千钧之势，狠狠撞上了一顶最大的、印有将官标识的帆布帐篷。
帆布撕裂的刺耳声响被钢铁的轰鸣淹没。
帐篷支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轰然倒塌。
里面几个正围在电台和地图桌旁、佩戴参谋绶带的军官惊骇欲绝，连滚带爬地想要躲避，却哪里快得过钢铁巨兽？
履带无情地压了上去，沉闷的骨裂声被引擎的咆哮掩盖。
一张标满了红蓝箭头、代表着22师团最后挣扎希望的作战地图，连同半截佩戴大佐肩章的胳膊，被卷入了飞速转动的履带下，顷刻间化为与泥泞血污混合的齑粉。
“左转！左转！那边！鬼子炮兵的观察点！”李铁山的声音在频道里咆哮，充满了血腥的快意。
他的眼睛像鹰隼一样扫视着混乱的战场，捕捉着每一个有价值的目标。
坦克猛地甩头，沉重的车身在泥地上犁出一道深沟，炮塔同时旋转。
前方几十米外，一个依托半截废弃火车车厢搭建的隐蔽火力点暴露出来，两门九二式步兵炮黑洞洞的炮口正对着这边，几个炮兵手忙脚乱地试图调整炮位，脸上写满了绝望。
“榴霰弹！急速射！”李铁山吼到。
轰！轰！
几乎不需要精确瞄准，两发75毫米榴霰弹在极近距离喷射而出。
炮弹在炮位上空几米处凌空爆炸，预置的钢珠和弹片如同死神的镰刀，呈扇形泼洒而下！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被爆炸声淹没。
那两门步兵炮和旁边的弹药箱被炸得东倒西歪，扭曲的炮管冒着青烟，炮位周围躺倒一片血肉模糊的尸体。
“营长！三点钟方向！鬼子军官！” 车长的声音带着发现猎物的兴奋。
哦？鬼子军官？
李铁山猛地转动观瞄镜。
透过弥漫的硝烟，他看到一个穿着黄呢将官大衣的身影，在几名卫兵的拼死掩护下，正跌跌撞撞地试图爬上一辆三轮摩托车。
那将官肩上的两颗金星（中将）在爆炸的火光中一闪而逝，他手中似乎还紧紧抓着一柄装饰华丽的军刀——那是身份的象征，也是指挥权的信物。
俺滴个娘嘞！这好像是大官。
“想跑？做梦！”李铁山眼中凶光爆射，“机枪手！给老子扫了他！驾驶员，压上去！老子要看看他的卵黄是什么颜色！”
坦克的同轴机枪和车顶的高射机枪同时发出死亡的咆哮！
两条炽热的火鞭狠狠抽打过去。
护在摩托车周围的卫兵如同割麦子般倒下。
子弹打在摩托车的挎斗和引擎盖上，迸射出密集的火星。
那名中将一个趔趄，手中的军刀脱手飞出，掉落在泥泞中。
他捂着肩膀，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涌出，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绝望。
轰隆隆！
李铁山的指挥坦克如同愤怒的公牛，咆哮着冲过最后的距离，庞大的钢铁身躯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朝着那辆可怜的摩托车和它旁边狼狈的中将狠狠撞去！
金陵北，神龙军团前敌总指挥部。
地下掩体深处，空气浑浊而凝重，混合着劣质烟草、汗水和金属锈蚀的气味。
巨大的作战地图几乎铺满了整面墙壁，上面密密麻麻的红蓝箭头犬牙交错，标注着每一处惨烈的争夺点。
金陵外围的几个关键支撑点——雨花台、紫金山、光华门——都被刺眼的红圈反复标记，象征着反复易手、尸山血海的拉锯。
电报机的哒哒声、电话的铃声、参谋们嘶哑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曲永不停歇的战争交响，沉重得让人窒息。
张健康背对着地图，站在一盏昏黄的白炽灯下。
他双手撑在巨大的楠木会议桌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身体微微前倾，仿佛在用全身的重量对抗着地图上那不断蔓延、象征着日军增援和反扑的蓝色箭头。
“报告！进攻光华门三营……三营打光了！刚拿到的阵地……又丢了！” 一个参谋冲进来，声音带着哭腔，脸上满是烟灰和汗水泥泞的痕迹。
张健康他没有回头，只是撑在桌上的手猛地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坚硬的木头里。
光华门！又一个营填进去了！这些小伙子，昨天还在战壕里跟他保证人在阵地在……怒火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疲惫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仿佛能听到无数年轻生命在钢铁和火焰中消逝的哀嚎。
“报告！雨花台方向，日军第45联队投入预备队，攻势猛烈！一师请求增援！” 又一个参谋撞开门，声音嘶哑得像破锣。
张健康猛地转过身，指挥部里瞬间死寂，只有电台单调的哒哒声，像在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就在这时，角落里那部首通前线的、覆盖着厚厚尘土的专用野战电话，突然像垂死挣扎般剧烈地震动起来，铃声尖锐得刺破凝滞的空气！
叮铃铃——！叮铃铃——！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这种时候，这部专线电话的响起，往往意味着最极端的坏消息——可能是某个支撑点彻底崩溃，也可能是某个主力团被成建制围歼的信号……
离电话最近的机要参谋脸色煞白，手颤抖着伸向话筒，却又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无助地看向张健康。
张健康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浑浊的空气仿佛带着铁锈味。
他迈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向那部尖叫的电话，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他握住了那冰冷的电话听筒。
“喂？我是张健康。”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做好了迎接又一个噩耗的准备。
电话那头瞬间传来李铁山那标志性的、如同砂纸摩擦般粗粝却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吼叫，声音之大，连旁边几个参谋都能隐约听到：
“指挥官！捅穿了！捅穿他娘的了！利剑得手！鬼子的22师团指挥部，连窝端了！中将的卵黄都给老子掏出来了！电台、地图、炮兵观察哨，全他娘的碾碎在老子履带底下了！痛快！哈哈哈哈！”
李铁山的声音如同炸雷，在死寂的指挥部里轰然炸响！
张健康握着听筒的手猛地一紧，所有的沉重、所有的焦虑，在零点一秒内被一股狂暴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火焰席卷、吞噬！
“什么？！再说一遍！给老子大声说！” 张健康的吼声陡然拔高，如同受伤的猛虎发出震天的咆哮，在地下掩体里嗡嗡回响，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下。
他的身体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微微颤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此刻亮得吓人，仿佛有两团地狱之火在瞳孔深处熊熊燃烧！
电话那头李铁山的声音更加亢奋，带着铁血军人特有的粗犷和快意：“千真万确，钧座！坐标428，937！鬼子中将的指挥刀都让老子坦克履带给碾成废铁了！
他们的炮现在全他娘的是瞎子！侧后彻底敞开了！
反攻！反攻的时候到了！让大部队压上来！一口气冲垮这群狗娘养的！”
“好！好！好！” 张健康连吼三个“好”字，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空气中。他猛地将听筒摔在座机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那声音在寂静的指挥部里如同惊雷。
他霍然转身，他猛地一拳砸在巨大的作战地图上，拳头正正砸在金陵城的位置！那沉闷的撞击声，宣告着一个新的命令，一场风暴的开始！
雄心！迅速制造一个师然后复制俩个师包括武器弹药。
收到主人！
主人命令己完成！三个师投放完毕。
“命令！” 张健康的吼声如同龙吟虎啸，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和破釜沉舟的疯狂，“第一！立刻电告‘利剑’李铁山！装甲营原地构筑环形防御，给老子死死钉在鬼子心窝子上！没有命令，就算打到最后一辆坦克，最后一个人，也不准给老子后退半步！钉死他们！老子要他做金陵城下最硬的那颗钉子！”
“第二！” 他的目光转向作战参谋，命令！集结预备第1、2、3师！所有人员，所有装备，立刻！马上！给老子动起来！目标——金陵外围，光华门、紫金山、雨花台！老子要这三个师，像三把烧红的尖刀，给老子狠狠地捅进鬼子的防线！捅穿它！撕碎它！”
“预备师？！” 参谋长赵振华惊得脱口而出，满脸难以置信，“指挥官！那是……那是刚刚指挥官复制的！
收到！！！
“李铁山己经把鬼子的卵蛋攥在手里了！
战机！天赐的战机！就在眼前！现在不压上，难道等鬼子缓过气来，再把我们一口口吃掉吗？！家底？打光了老子还能补！但今天，老子就要用这三个师，砸开金陵城的大门！老子要用小鬼子的血，给金陵城30万人报仇，今天！我要给金陵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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