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恶劣环境更危险的,是来自“人”的威胁。
他们数次远远看到官道上疾驰而过的骑兵小队,盔甲鲜明,打着边军的旗号,却行色匆匆,方向首指落鹰峡,显然是在执行赵永一系的调动命令。通缉萧灼的海捕文书画像早己传遍各处关卡要隘,甚至一些稍大的村落都贴有告示。
一次,他们不得不靠近一处必经的小镇补充少量盐巴。温先生让影三留下照顾萧灼,自己带着陈昆、影七扮作采买山货的行商混入镇中。刚踏入镇口,便看到告示栏前围满了人,墙上赫然贴着数张萧灼的画像,虽因印刷粗糙略有失真,但那刚毅的轮廓和眼神特征依旧清晰!旁边还有兵丁把守。
“看!千两黄金啊!要是抓到这姓萧的逆贼…”有人指着画像议论。
“听说他逃到这附近了?官兵正搜山呢!”
温先生和陈昆心头一紧,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动声色地低头快步走过。在购买盐巴时,掌柜的多看了陈昆几眼(陈昆身形魁梧,气质难以完全掩盖),试探着问:“几位客官面生,打哪来啊?最近官府查得严,说是抓个什么将军…”
“掌柜的多虑了。”温先生赔着笑脸,一口流利的南方口音,“我们是江南‘庆余堂’的伙计,掌柜的派我们进山收购些上好的药材,给东家治病用。山里路难走,耽搁了时日。”他巧妙地指了指镇外方向(与萧灼藏身处相反),又拿出几枚铜钱塞给掌柜,“这点心意,给掌柜的买茶喝,行个方便。”
掌柜的掂量着铜钱,又看了看温先生“老实巴交”的样子和陈昆“憨厚”的护卫模样,终于打消了疑虑。
另一次,他们穿越一片地形复杂的峡谷时,遭遇了一伙真正的马匪!这伙人凶悍异常,有十几骑,显然是看中了他们这支“弱小”商队的财物。
“呔!前面的商队,把值钱的东西和那个女人留下(指伪装成伙计的影三,身形较瘦小被误认),饶你们不死!”匪首挥舞着鬼头刀,狞笑着逼近。
陈昆和影七瞬间绷紧了神经,手悄然按向藏匿的兵器。温先生却上前一步,脸上堆起商人特有的惶恐和讨好:“各位好汉爷!行行好!我们小本生意,就一点药材和干粮,是给东家救命用的!哪有什么女人,那是我家生病的小伙计!求好汉爷高抬贵手!”他一边说,一边将一小袋铜钱和几块备用的干肉扔了过去。
匪首掂量着铜钱,显然不满意,目光贪婪地扫过独轮车:“这点钱就想打发老子?车上的东西,老子要检查!”
眼看交涉无果,冲突一触即发!就在这时,一首靠在车上、斗笠遮面的萧灼,突然用极其虚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穿透力的声音说道:“咳咳…西面…崖壁…有条…猎道…通…山顶…有滚石…”
声音虽弱,却清晰地传入陈昆和影七耳中!两人瞬间会意!
就在匪首不耐烦地挥手示意手下上前抢掠时,陈昆猛地一声暴喝:“动手!”他和影七如同蛰伏的猛虎,瞬间抽出藏匿的短刃和分水刺,扑向最前面的两名马匪!动作快如闪电,狠辣精准!
噗嗤!噗嗤!
两名马匪猝不及防,惨叫着跌落马下!
与此同时,影七在逼退另一名马匪的瞬间,猛地将一枚特制的、带着刺鼻烟雾的黑色弹丸狠狠砸在匪群中央!
砰!
烟雾弥漫,辛辣刺鼻!马匹受惊,嘶鸣着乱窜,马匪顿时大乱!
“走!”温先生反应极快,立刻招呼影三推起独轮车,朝着萧灼所说的西面崖壁方向狂奔!陈昆和影七殿后,利用烟雾和混乱,且战且退。
果然,在崖壁下方,一条极其隐蔽、被藤蔓遮掩的狭窄小径蜿蜒向上!众人奋力攀爬。追来的马匪被烟雾所阻,又被影七用弩箭居高临下射伤几人,加之路径狭窄险峻,最终只能放弃,在峡谷下叫骂不绝。
脱险后,陈昆和影七看着斗笠下萧灼那因剧痛和用力而更加灰败的脸,眼中充满了敬佩。这位重伤濒危的将军,即使在如此状态下,其丰富的边关经验和敏锐的战场洞察力,依旧是这支队伍不可或缺的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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