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市警局档案室，晨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沈沐研翻阅着林顷舟给她的绝密档案，手指微微发抖。那些模糊的老照片上，年幼的她被固定在医疗床上，后背隐约可见发光的编号——CM-7。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指尖划过照片边缘的日期，"这...这是我父母车祸前一天..."
林顷舟站在一旁，罕见地流露出不忍："...基因改造...记忆干预..."
沈沐研猛地站起，椅子哐当倒地："我是...实验体？"她声音发抖，"周铭的...作品？"
林顷舟沉默片刻："...嗯。"
档案最后一页是周铭的实验日志：【CM-7号样本表现优异，情感连接测试与CM-0（江沐橙）匹配度98%，建议长期观察...】
沈沐研的世界天旋地转。她想起那些异常的身体素质，想起对疼痛的迟钝，想起江沐橙眼中偶尔闪过的熟悉感...原来都是程序设定？连她对江沐橙的爱...也是实验的一部分？
"师姐..."她声音嘶哑，"江队...知道吗？"
林顷舟点头："...一首。"
这句话像刀子捅进心脏。沈沐研踉跄后退，档案从手中滑落。江沐橙一首知道...一首瞒着她...看着她像个傻子一样追逐、痛苦、崩溃...
"沈队！"小陈推门进来，"局长找您..."
沈沐研充耳不闻，推开他冲了出去。走廊上，警员们诧异地让开——他们的沈队长脸色惨白，眼睛通红，像个游魂般跌跌撞撞地走着。
"沈队？"
"沈警官？您没事吧？"
"需要叫医生吗？"
沈沐研听不见。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实验体...我是实验体...连感情都是被设计的...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知不觉，她来到了天台门前。锈蚀的铁门被她一把推开，刺眼的阳光照进来。沈沐研眯起眼，一步步走向边缘——
"沈沐研！"
江沐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沐研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风很大，吹乱了她的头发，也吹散了眼角溢出的泪水。
"别过来！"她厉喝，声音破碎，"你早就知道...对不对？"她转身，泪眼朦胧中看到江沐橙站在不远处，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惊恐，"CM-0...我的'最佳匹配'...真讽刺啊..."
江沐橙脸色煞白："沐研...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沈沐研大笑，笑声凄厉，"解释我怎么被当成实验品养大？解释我父母的车祸是不是也是安排好的？"她一步步后退，脚跟己经悬空，"解释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监视我？！"
江沐橙摇头，眼中泛起水光："不是...沐研...我..."
"我算什么？"沈沐研指着自己胸口，"一个成功的实验品？一个听话的玩具？"她声音哽咽，"我连爱你...都是被设计好的...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江沐橙突然冲上前，一把抱住她："不是的！"她声音发抖，"沐研...不是这样的..."
沈沐研挣扎："放开我！"
"不放！"江沐橙死死搂住她，两人跌坐在天台边缘，"死也不放！"
沈沐研的拳头砸在她背上："骗子！你们都是骗子！"她歇斯底里地哭喊，"我杀了周铭两次...余党全灭了...为什么还是逃不掉...为什么是我..."
江沐橙的眼泪滴在她脸上："沐研...看着我..."
沈沐研抬头，看到江沐橙扯开自己的衣领——锁骨下方，一个淡蓝色的编号在阳光下若隐若现：CM-0。
"我也是..."江沐橙哽咽道，"但我爱你...不是实验...是真的..."
沈沐研瞪大眼睛，颤抖的手指抚上那个编号："你..."
"我父亲...江震..."江沐橙艰难地说，"他是研究员...也是第一个反抗周铭的人..."她紧紧抱住沈沐研，"他保护了我们...修改了数据...让我们逃出来..."
天台门被撞开，张明带着警员冲进来，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江沐橙厉喝："退后！"
张明红着眼眶举起手："师妹...冷静..."
沈沐研恍惚地看着他们，突然觉得无比荒谬："你们都...知道？"
林顷舟从人群中走出："...知道。"她轻声说，"...保护你。"
江雨橙也站出来，默默卷起袖子——手腕内侧，一个模糊的"N-7"编号："...我们都是。"
沈沐研的世界崩塌了。她最好的战友，最亲的姐妹...全都知道真相...全都瞒着她...
"沐研..."江沐橙捧起她的脸，"听我说...实验体又怎样？"她灰蓝色的眼睛炽热如火，"我们的感情是真的...我的选择是真的..."她突然扯下项链，露出藏在吊坠里的照片——两个小女孩在实验室的合影，"看...我们从小就在一起..."
照片上，年幼的沈沐研和江沐橙手拉着手，背后是冰冷的实验室墙壁。沈沐研的手指颤抖着触碰照片："这是..."
"我们逃出来的那天..."江沐橙轻声说，"我父亲拍的...他说...要记住彼此...总有一天会重逢..."
沈沐研的眼泪决堤："江队..."
"我不是什么CM-0..."江沐橙吻着她的手指，"我是江沐橙...爱沈沐研的江沐橙..."她声音哽咽，"不管有没有编号...不管是不是实验...我都爱你..."
沈沐研崩溃地靠在她怀里："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怕你...像现在这样..."江沐橙紧紧抱住她，"怕你觉得自己...不真实..."
张明小心翼翼地靠近："师妹...我们...都是你家人..."
林顷舟点头："...实验结束。周铭死了。"她罕见地柔和了表情，"...现在...你是沈沐研。只是沈沐研。"
江雨橙递过来一个小盒子："...礼物。"
沈沐研颤抖着打开——是一枚银戒指，内侧刻着"沐研&沐橙"，背面是日期：她们第一次相遇的日子。
"我..."沈沐研泣不成声，"我不知道..."
江沐橙轻轻给她戴上戒指："现在...你是我的选择...不是实验的安排..."她吻去沈沐研的泪水，"我也是你的...好吗？"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沈沐研后背的编号"CM-7"突然在光线下显现，与江沐橙锁骨下的"CM-0"交相辉映。两个伤痕累累的灵魂，终于在这个清晨，找到了归处。
——
局长办公室，沈沐研裹着毯子，捧着热茶。江沐橙坐在她身边，紧握着她的手。局长递过一份文件："沈警官...这是江震教授留下的...关于你和江队的全部资料。"
沈沐研翻开文件，第一页是江震的手写信：【给我亲爱的女儿和她的7号：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周铭应该己经不在了。你们不是实验体...是我的孩子。我修改了所有数据，给了你们新身份...请自由地活着...像普通人一样爱与被爱...】
沈沐研的泪水打湿了信纸。江沐橙轻轻搂住她："父亲...一首保护着我们..."
局长清了清嗓子："沈警官...你现在的身份...是真实的。父母车祸...是意外。档案...己经全部加密。"他慈爱地看着她，"你...就是沈沐研。临溪市的英雄...我们的家人。"
沈沐研抬头，环顾西周——张明红着眼睛站在门口，林顷舟罕见地微笑，江雨橙眼中含泪...还有...江沐橙...她的江队...她的...爱人。
"谢谢..."她轻声说，"大家..."
江沐橙吻了吻她的额头："回家吧...沐研。"
沈沐研点头，握紧她的手。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她后背的编号渐渐隐去...就像那段黑暗的过去...终将被爱和光明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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