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极的手掌还带着火油灼烧的温度,他攥着浅夏的手腕,把她拉到石屋中央的火塘边。
部落的兽人们正在分发战后的野果,欢呼声里混着伤兵的咳嗽,却比任何时候都让人安心。
“你看。” 他指向窗外,猎手们正围着新削的竹箭议论,箭杆上缠着细密的麻绳,箭头磨得比兽牙还锋利 —— 那是浅夏教他们的法子,用浸过松脂的麻绳加固箭杆,用燧石打磨箭头。
雷极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是你蹲在溪边三天,教大家削竹片要顺着纹路,缠麻绳要留三分松劲。西隘口那场火,要是没有这些箭先打乱他们的阵脚,我们根本撑不到火油引爆。”
浅夏的指尖还沾着草药的汁液,闻言忽然想起那些教族人制箭的日子。
艾雅那时还没犯错,总蹲在旁边捣乱,把竹屑撒进她的石碗;夜影则学得最认真,箭杆削得笔首,却总在她夸他时,耳尖红得像山莓。
“我只是……” 她想摆手说自己没做什么,却被雷极按住肩膀。
“你不止教了制箭。” 他的豹瞳在火光里亮得惊人,“你教阿杏用藤蔓做陷阱触发绳,教雌性们把兽皮煮软了做护腕,教幼崽们在树上刻警戒信号…… 浅夏,这场仗能赢,一半是靠大家的勇,另一半,是靠你带来的这些‘新法子’。”
他忽然低头,鼻尖蹭过她的发顶,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以前我总觉得,守护部落是男人的事。是你让我明白,厉害的武器不止有长矛,厉害的本事也不止有狩猎。”
他抓起一支新制的竹箭,塞进她手里,“你看,这箭上的每道纹路,都刻着你的功劳。”
浅夏握着箭杆,指腹着那些熟悉的麻绳缠绕痕迹,忽然觉得眼眶发烫。
她想起战役最危急时,自己躲在岩壁后,看着部落的兽人们用她教的箭法,把火箭射向敌军的粮草堆;想起雷极举着她削的竹箭,在火海里喊 “跟我冲” 时,箭杆上的麻绳被火星燎得滋滋响,却始终没断。
“这些都是大家一起做的。”
她把箭递回给雷极,却被他反手握住手指,按在箭尾的凹槽里 —— 那里刻着个小小的犬爪印,是她教大家做的记号,方便辨认自己的箭。
“可第一个想出这些法子的人是你。” 雷极的拇指蹭过那个爪印,眼神温柔得像林间的晨雾,“以前部落的老人总说‘老规矩不能破’,是你让我们知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就像这箭,换了新法子,才能射得更远。”
石屋外传来木离的声音,他在喊浅夏去给伤兵换药。
浅夏应着要走,却被雷极拽住,往她手里塞了颗最甜的野枣:“等忙完了,我带你去看西隘口。那里的焦土上,长出新草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笃定,像在说草会发芽,也像在说 —— 有她在的部落,总会朝着光亮的地方,一步步往前挪。
浅夏咬着野枣,看着他转身去安排巡逻的背影,突然觉得嘴里的甜,比任何时候都要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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