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毒雾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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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毒雾迷局

 

刺耳的警笛声撕裂深秋的晨雾,季南笙的白大褂下摆沾满泥点,她跟着阿扎的脚步冲进市立医院后巷时,血腥味混着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第三具尸体呈跪坐姿态靠在垃圾站的铁皮墙上,双目圆睁的脸上蒙着青紫色尸斑,左手掌心用指甲刻着歪扭的 "3" 字,渗出的血珠在冷空气中凝结成暗褐色的痂。

"和前两起一样的针孔。" 季南笙戴上橡胶手套,指尖轻触死者后颈皮肤,指腹触到极浅的凹陷,"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小时,体温还没完全流失。" 她忽然注意到死者嘴角残留的白色粉末,凑近些便能闻到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氰化物?但皮肤颜色不对......"

阿扎的手电筒光束扫过死者全身:深灰色工装服上缝着 "郎城公交" 的布标,左腕静脉处有旧针孔疤痕,像是长期注射药物的痕迹。"联系公交公司排查失踪人员。" 他蹲下身时,皮鞋尖踢到个金属小药瓶,滚落在路灯下的标签上印着 "环磷酰胺"—— 肿瘤化疗常用药。

技术科的小赵拎着勘察箱赶到时,季南笙正用镊子夹起死者指甲缝里的纤维:"不是头发,是合成纤维,类似警用防割手套的材质。" 她忽然怔住,前两具尸体指甲缝里的 "碎发" 在显微镜下呈现的不规则截面,此刻在记忆里突然与这纤维重叠,"阿扎,前两起的生物检材...... 可能根本不是人体组织。"

急诊楼的灯光在阿扎瞳孔里跳动,他掏出手机迅速翻找验尸报告:第一名女性死者胃内容物检测出少量地西泮,第二名男性死者肝脏有慢性酒精中毒迹象,而眼前这具尸体的右手虎口处,清晰印着长期握方向盘留下的老茧。"三个人的职业?" 他忽然抓住季南笙的手腕,"公交司机、前天护城河女尸穿的定制连衣裙,还有城南工厂的男尸 —— 那工厂归郎城纺织集团管辖。"

季南笙的后背撞上冰冷的铁皮墙,脑海中突然闪过三具尸体皮肤下隐约可见的青紫色纹路。她扯开死者衣领,锁骨下方果然有淡青色的锚形纹身,与前两具尸体的位置完全一致。"是船锚图案。" 她的声音在发抖,"十年前郎城港污染案的受害者补偿名单里,所有确诊职业性中毒的工人,都纹过这个标记。"

阿扎的对讲机突然响起刺耳的电流声,小赵的声音带着颤音:"队长!三起现场的脚印比对出来了 —— 所有鞋印都是同一款 42 码警用训练鞋,但鞋底磨损程度...... 像是故意伪造的旧痕。" 他顿了顿,背景音里传来打印机的咔嗒声,"还有,第二起现场的纸条纤维分析出来了,纸浆里混着医院 X 光片的钡涂层颗粒。"

巷口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穿病号服的老人推着空输液架摔倒在警戒线外,浑浊的眼睛首勾勾盯着尸体。季南笙认出那是肿瘤科的常客,上周还帮他做过尸检报告解读。老人布满针孔的手在空中抓握,喉间发出含混的音节:"审判...... 潮水......" 话未说完便剧烈抽搐,护士冲过来时,他掌心正躺着片湿漉漉的银杏叶,叶脉间用红笔描着细小的经纬度数字。

"经纬度指向郎城港旧码头。" 阿扎将纸条拍在勘查车的引擎盖上,车灯照亮他紧绷的下颌线,"十年前那场化工原料泄漏事故,官方公布的死亡人数是 17 人,但民间统计......" 他忽然注意到季南笙正盯着手机屏幕发呆,屏幕上是刚收到的毒理报告,"怎么了?"

季南笙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具尸体的肝组织里,都检测出一种编号为 'LM-07' 的合成毒素。这种毒剂五年前曾在国际刑警的档案里出现过,是某支私人安保公司研发的神经毒素,微量即可导致中枢神经麻痹,而且......" 她咽下涌到喉头的腥甜,"和当年郎城港泄漏的化学物质,分子式高度相似。"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却在接近医院时突然转向。季南笙看着阿扎接电话时骤然绷紧的脊背,知道又一个现场在等待他们。深秋的夜风卷起满地银杏叶,她蹲下身捡起老人掉落的那张纸条,背面用蝇头小楷写着串数字:20150923。那是郎城港事故调查报告公布的日期,也是所有受害者维权行动开始的日子。

"季法医!" 小赵抱着笔记本跑过来,"监控查到了!第三起案发前半小时,有个穿环卫工作服的人进过后巷,但他戴的防割手套...... 和死者指甲缝里的纤维吻合。" 他的声音突然压低,"而且这个人......"

季南笙看着监控截图里模糊的背影,后颈处的寒毛突然倒竖。那截从工作服领口露出的皮肤,在路灯下泛着和死者相同的青紫色。她想起解剖台上那些整齐的针孔 —— 所有伤口的角度,都像是受害者自己无法完成的位置。

阿扎的手突然覆上她冰凉的指尖,将纸条轻轻抽走:"该去停尸房了。" 他的声音里有她从未听过的沙哑,"也许,我们该从十年前那 17 具尸体开始查起。"

当解剖刀划开第三具尸体的胸腔时,季南笙终于明白那些青紫色纹路的意义。在死者苍白的肋骨内侧,用手术刀刻着极小的数字:01、02、03。而当她翻开第一具女尸的肩胛骨,同样的位置上,刻着的是早己愈合的旧伤 —— 数字 00。

停尸房的灯光在不锈钢器械上折射出冷光,季南笙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纸张翻动的窸窣声。阿扎正盯着贴满墙的资料:三张现场照片、三个锚形纹身、三组经纬度数字,还有那个反复出现的 "郎城的审判"。他的手指突然停在某张泛黄的报纸复印件上,标题是《郎城港事故幸存者集体诉讼失败》,配图里站在最前排的年轻律师,左腕上戴着和死者相同的银色手链。

"阿扎。" 季南笙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如果凶手是当年的受害者,那 00 号......"

"是第一个被审判的人。" 阿扎转身时,眼中有她看不懂的光,"或者说,是第一个该被救赎的人。" 他的手指划过墙上的时间线,从 2015 年事故发生,到 2023 年最后一起维权者自杀,最终停在 2025 年 10 月 23 日 —— 正是三天后的日期。

解剖室外突然传来重物撞击的巨响,季南笙冲出去时,看见运送尸体的推床翻倒在走廊尽头,穿白大褂的身影正顺着安全通道往下狂奔。她追到时,只捡到片掉落在楼梯间的银杏叶,叶脉上的经纬度指向的,正是阿扎父亲的墓碑位置。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新收到的短信只有短短一行字:"下一个,该轮到谁接受审判?" 附带的照片里,季南笙的解剖服搭在停尸房的椅背上,衣领处别着枚银色船锚胸针 ——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东西。

当晨雾再次笼罩郎城时,第西起案件的报警电话在 7 点整准时响起。这次的案发地点,是季南笙上班必经的那条林荫道,死者趴在梧桐树的树根旁,手中紧攥的,是半张泛黄的死亡证明,上面盖着 "郎城港事故第 18 位遇难者" 的红章。

而在市局档案室深处,阿扎正对着编号 1999 的卷宗出神。泛黄的笔录里,年轻的季法医父亲写着:"本次事故实际接触有毒物质人数......" 字迹在句末突然晕开,像是被水渍洇染,而在页脚的空白处,有人用红笔补了句:"包括尚未出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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