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天站在地道口，望着李铁柱背着小雨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耳中还回响着小姑娘那句“像超人”的软乎乎的夸奖。
他低头搓了搓后颈的伤口，那里被暗网喽啰的匕首划开的血痕还在渗着细血珠，可此刻心里却比刚才搬了十车水泥还热乎——至少这小丫头，没把他当苏家那个只会刷碗的废物赘婿看。
风卷着水泥灰扑过来，迷得他眯起眼。
远处废弃水泥搅拌站的大烟囱像根发黑的手指戳向天空，那是暗网约的“谈判点”。
黑影在电话里笑得像块冻硬的冰：“想救那小丫头？带着你那些搬砖的本事，空手来。我保证，只要你乖乖站着让我搜身，她明天就能喝上热粥。”
热粥？
楚小天摸了摸裤兜，里面还揣着半块早上从苏家厨房顺的红糖馒头，原本想带给小雨垫肚子的。
他扯了扯嘴角，指腹蹭过裤缝里藏着的半截钢筋——系统昨天刚解锁“钢筋铁骨”，他试了试，能硬抗人阶三品的撞击，可没说不能带点“打工工具”。
搅拌站的铁门锈得厉害，他推的时候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站内比想象中更空荡，几台巨型搅拌机像沉默的巨兽蹲在阴影里，水泥粉尘在光束里飘着，像下着一场不会停的灰雪。
“楚先生来得挺准时。”
黑影从搅拌机后面钻出来，黑风衣下摆沾着暗褐色的污渍，不知道是血还是陈水泥。
他指尖缠着黑雾，在掌心凝成个幽蓝的小漩涡，“我还以为苏家赘婿得先给老婆倒完洗脚水才能出门。”
楚小天把双手摊开，故意晃了晃：“您说空手，我连搬砖的手套都没戴。”他眼角余光扫过右侧——那里有堆码得整整齐齐的红砖，是搅拌站拆迁时剩下的，边角还带着水泥渣。
“嘴倒挺利索。”黑影打了个响指，阴影里突然窜出道身影。
阿光，他记得这名字，是黑影手下出了名的疯狗，上次在工地堵他时，这小子用铁棍砸断过三个工友的腿。
此刻阿光手里攥着根指虎，指节上的刺青在灰雾里泛着青：“老大，我来帮您搜搜，看这废物藏没藏——”
话音未落，阿光的瞳孔突然收缩。
他看见楚小天的右脚尖在地上轻轻一滑，整个人借着这股巧劲往侧后方闪去，同时弯腰抄起脚边的红砖，动作流畅得像工地里搬了三年砖的老把式。
“砰！”
红砖带着风声砸在阿光鼻梁上。
这小子的吼叫声卡在喉咙里，鼻血像开了闸的水龙头，溅在他花哨的皮夹克上。
他踉跄着撞翻旁边的铁桶，震得整座搅拌站都在嗡嗡响。
“系统提示：完成【搬砖突袭】任务，奖励【敏捷+5】。当前敏捷值：38（普通人10）。”
楚小天听着脑海里的机械音，嘴角往上挑了挑。
他刚才故意把重心放得偏前，就是算准了阿光这种莽夫会首愣愣扑过来——和搬砖一个道理，找准受力点，砸过去比扛十袋水泥都省力。
“你！”黑影的脸彻底沉下来，黑雾在他指尖翻涌，“真当这里是你搬砖的工地？”
“工地怎么了？”楚小天甩了甩发酸的手腕，趁机退到搅拌机的金属支架旁，“工地能盖楼，也能拆楼。”他猛地纵身跃起，单手攀住支架，三两下爬到高台边缘。
居高临下的视野里，搅拌站的布局像摊开的地图。
他一眼就看见最里面那台搅拌机底部有道半掩的铁门，门缝里漏出幽蓝的光——和黑影掌心的黑雾一个颜色。
小雨肯定在下面，说不定还锁在那种带铁链的椅子上，就像地道里那间破屋子。
“找着了。”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从高台往下跳时故意踩得金属支架哐当作响，“暗网的地下控制室？得，今天的活计从搬砖改成拆门了。”
“想走？”黑影挥了挥手，黑雾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封死了所有出口。
金属门被黑雾腐蚀出滋滋的声响，连空气都变得黏腻，像浸在泡了烂泥的水桶里。
楚小天却笑了。
他攥紧拳头，感觉皮肤下有钢筋般的硬物在生长，手臂上的血管凸起成青黑色的纹路。
这是“钢筋铁骨”的效果，系统说能临时提升50%防御——正好试试，暗网的黑能量能不能砸穿打工人的皮。
“系统提示：检测到【敌营突破】任务触发条件，是否开启？奖励：体力+20。”
“开。”他对着空气应了声，然后朝着那扇铁门狂奔。
风灌进领口，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打桩机般轰鸣。
离门还有三步时，他猛地抬膝——
“轰！”
铁门被踹得飞出半米，撞在对面的水泥墙上，溅起大片碎石。
黑雾被这股力道冲散了大半，露出下面泛着霉味的台阶。
楚小天弯下腰，从怀里摸出刚才藏的半截钢筋，在掌心颠了颠——这东西比砖沉，砸起人来更得劲。
“楚小天！”黑影的怒吼从身后传来，“你以为闯进去就能救人？地下三层全是我的人——”
“三层？”楚小天踩着台阶往下走，钢筋在墙壁上刮出刺啦刺啦的声响，“正好，打工人最不怕的就是多层作业。”他走到第二层转角，突然顿住脚步。
下方的黑暗里，传来此起彼伏的脚步声。
有金属碰撞的脆响，有异能者发动能力时特有的嗡鸣，还有某个沙哑的声音在说：“老大说这小子能砸翻阿光，让咱们都小心点——”
楚小天摸了摸后颈的伤口，那里的血己经凝成了痂。
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钢筋，又抬头望向更深处的黑暗。
水泥粉尘还在飘，可这次他没眯眼——打工人的眼，得看清楚每一块要搬的砖，每一个要砸的敌人。
“来啊。”他咧嘴笑了，声音混着回声撞在墙壁上，“正好试试，今天能搬多少块‘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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