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保安室里,陈默盯着值班室的小太阳取暖器,指尖捏着半张烧焦的符纸。那是他从幼儿园生魂茧中抢救出的残片,符纸中央的“奠”字还在隐隐发烫,边缘用朱砂画着重叠的北斗纹——与王老板祭拜时用的符纸一模一样。
“穿黑衣服的大人……”陈默喃喃自语,舌尖还残留着血祭时的铁锈味。当他用“引魂咒”接触生魂碎片时,脑海中闪过的不是孩子的记忆,而是一双戴着白手套的手,正将绣着奠字的丝带系在玩偶脖颈上。那双手的主人穿着黑色风衣,衣摆掠过便利店监控时,曾留下过同样的北斗纹阴影。
铁门“吱呀”作响,林小羽裹着卫衣溜进来,棒球帽压得极低:“查了1998年的本地新闻,七月十五前后有三起怪事:建筑工人老周失踪,施工队突发塌方,还有个两岁女孩在奠基仪式当天夭折。”她掏出手机,屏幕上是泛黄的报纸扫描件,“更怪的是,所有报道都在三天后离奇下架,连档案局的原件都被涂黑了。”
陈默的手指骤然收紧,老周这个名字,正是《夜游神箓》残页里“人柱阵”的关键。他摸出从幼儿园带出的木盒,盒底的刻痕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当指尖划过自己的出生日期时,木盒突然发出蜂鸣,与他胸前的令牌产生共振。
“看这个。”林小羽翻开笔记本,上面画着便利店监控截图,“王老板每周三都会来祭拜,注意他手里的东西。”照片里,开发商王老板穿着黑色风衣,对着冷柜摆放贡品,掌心托着的青铜牌——正是陈默手中令牌的另一半。
“七月十五,北斗逆阵,生魂献祭。”陈默突然想起父亲信中的半幅阵法图,“1998年奠基时,他们活埋了老周,用他的怨气做阵眼,又用夭折女孩的生魂做引,所以每年忌日都需要新的生魂碎片来维持阵法。”他抬头望向窗外的3栋,楼顶的避雷针在月光下形成阴影,“幼儿园、便利店、地下车库,都是北斗逆阵的星位,每个星位都需要18个生魂碎片,总共108个。”
林小羽的笔在笔记本上停顿:“所以玩偶事件不是偶然,是有人在补全二十年前未完成的阵法?那个穿黑衣服的人,就是王老板?”
陈默摇头,阴阳眼突然刺痛——他想起在幼儿园看见的施工服身影,和父亲失踪前的监控影像重叠。掏出父亲遗留的笔记本,翻到夹着工牌的那页,泛黄的纸边写着:“黑风衣,白手套,袖口有奠字绣纹——他们还在找阵眼。”
“等等,”林小羽突然指着监控截图,“王老板的风衣袖口,是不是有个标志?”放大图片,模糊的像素间,隐约能看见袖口绣着极小的“玄”字。陈默的瞳孔骤缩,这正是《夜游神箓》中记载的“玄阴教”标志,那个擅长用生魂炼阵的邪门组织。
值班室的灯突然熄灭,陈默本能地拽住林小羽躲到桌底。窗外,一道黑影掠过便利店屋顶,衣摆带起的气流撞得玻璃哗哗作响。陈默开启阴阳眼,看见黑影袖口的“玄”字绣纹正在滴血,每滴鲜血落地都化作小小的布偶轮廓。
“是那天在幼儿园的黑影!”林小羽低声惊呼,“他在跟踪我们?”
陈默没有回答,右手悄悄摸向帆布包里的铜钱。黑影在保安室上方停顿片刻,扔下件东西便消失了。捡起一看,是张染着尸油的纸条,上面用生魂血写着:“第三十八个生魂,地下车库,子时。”
“他们在逼我出手。”陈默擦去纸条上的血迹,发现背面印着模糊的施工图纸,正是新月小区的地基结构图,某个坐标被红笔圈住——地下二层的通风管道,那里正是他上周发现人骨的地方。
林小羽看着他手腕上的令牌纹路:“你父亲的笔记里,有没有提到怎么阻止他们?那个阵眼……”
“阵眼是老周的骸骨,”陈默打断她,声音低沉,“但二十年前他们没杀死他,而是把他的怨气和地脉绑在一起,用生魂碎片养了二十年。现在碎片收集到第三十七个,阵法即将成型,所以他们加快了速度。”
远处传来野猫的嚎叫,陈默忽然想起幼儿园孩子说的“地下教室”。翻开《夜游神箓》,找到“困魂局”章节:当108个生魂碎片归位,阵眼怨魂将借地脉重生,到那时,整个小区都会变成活人墓。
“我需要你帮个忙,”陈默掏出备用手机,里面存着便利店监控剪辑,“把这些发给市档案馆的熟人,重点查1998年七月的施工日志,尤其是‘地脉调整’相关的记录。”他顿了顿,补充道:“别用自己的网络,他们能追踪生魂碎片的怨气。”
林小羽刚要开口,保安室的铁门突然被敲响。两人对视一眼,陈默率先起身,开门瞬间换上怯懦的表情——是便利店老板,抱着箱矿泉水,目光却在林小羽的笔记本上停留半秒。
“小陈啊,今晚值班辛苦,送你点水。”老板笑着放下箱子,袖口闪过与黑影相同的“玄”字绣纹。陈默的双瞳骤然收缩,表面却唯唯诺诺地感谢,首到对方离开,才发现矿泉水瓶上贴着张极小的符纸——正是幼儿园玩偶身上的引魂咒。
“他也是玄阴教的人。”林小羽后怕地捂住嘴,“原来我们身边全是……”
“不止他,”陈默盯着符纸冷笑,“保安队的老金,还有幼儿园的园长,他们手腕上都有北斗纹身,和令牌上的纹路一样。”他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溅在矿泉水箱上,染红了“奠”字标志,“二十年前的奠基,根本不是意外,是有组织的生魂献祭,而我父亲……”
他没说下去,只是翻开笔记本,露出夹着的老照片。照片里,年轻的陈金河站在奠基仪式现场,身边是穿着黑色风衣的王老板,两人掌心各托着半块令牌,背后是笑得格外慈祥的便利店老板——那时的他,还穿着施工队队长的制服。
第六章结尾,陈默望着照片中父亲的眼睛,突然发现他袖口也绣着极小的“玄”字。原来早在二十年前,父亲就己经卷入玄阴教的阴谋,而自己作为阵眼的关键,从出生起就被刻进了生魂茧。窗外,地下车库方向传来混凝土开裂的声响,那是生魂碎片归位的信号,也是陈默不得不首面的、属于他的二十年血债。
“子时快到了。”陈默收起照片,将七枚铜钱按北斗方位藏进袖口,“这次去地下车库,可能要用到‘血祭引魂’,如果我半小时没回来……”
“别说这种话,”林小羽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我查过档案,第一个保安队长姓陈,二十年前辞职当天,正好是你母亲去世的日子。”她看着陈默震惊的眼神,轻声道:“你父亲当年,是不是想阻止他们?”
陈默没有回答,只是摸了摸胸前的令牌。当便利店的钟敲响十二点,他知道,属于“守夜人”的战争,己经从收集碎片,正式进入了保护阵眼的阶段——而他,这个被刻进生魂茧的人,注定要在黎明前的黑暗里,独自面对穿黑衣服的“大人”们,以及他们背后,那个吞噬了二十年光阴的血腥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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