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整，乔安安站在员工宿舍的穿衣镜前，第三次换下身上的连衣裙。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根本就不是约会！只是科研讨论！我干嘛这么紧张？"
「因为妈咪喜欢眼镜仔~」红毛在她床上滚来滚去，小爪子抱着一个空奶茶杯不放。
"胡说！"乔安安的耳根瞬间红了，"我只是...不想给动物学家留下坏印象。"
胖达坐在地板上啃竹子：「妈妈穿蓝色好看。」
猴哥吊在窗帘杆上荡来荡去：「红色！红色吸引配偶！」
乔安安哭笑不得："都说了不是约会！"
最终她选了一件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把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刚要出门，红毛突然一个飞扑挂在她背包上：「红毛也要去！」
「不行！」胖达一把抱住乔安安的腿，「妈妈今天陪胖达！」
猴哥首接跳上她的肩膀：「本王先来的！」
乔安安被三只毛茸茸缠得寸步难行，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不能去餐厅。但..."她灵机一动，"我可以给你们带甜品回来。"
「奶茶！」红毛立刻竖起耳朵。
「蜂蜜蛋糕！」胖达流着口水。
「香蕉船！」猴哥兴奋地翻跟头。
"成交。"乔安安挨个揉了揉它们的小脑袋，"现在乖乖待着，不许打架。"
餐厅选在动物园附近的一家日料店，环境清幽，有半封闭的榻榻米包间。
乔安安到达时，顾时夜己经等在门口，罕见地没穿白大褂，而是一件深蓝色衬衫，衬得肤色越发冷白。
"你来了。"他推了推眼镜，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分。
乔安安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嗯...科研讨论嘛，当然要准时。"
顾时夜嘴角微微上扬："这边请。"
包间里己经摆好了精致的餐点，但最引人注目的是桌角放着的一个小笼子——里面蜷缩着一只毛茸茸的穿山甲！
"铁柱？"乔安安惊讶地凑近，"你怎么把它带来了？"
"不是我。"顾时夜皱眉，"刚才服务员说这是霍老送来的'礼物'。"
铁柱抬起小脑袋：「霍老头说今晚有人要下毒，让本王来保护妈咪。」
"下毒？！"乔安安差点跳起来。
顾时夜警觉地放下菜单："怎么了？"
乔安安赶紧摇头："没、没什么。就是...穿山甲看起来很紧张。"
铁柱己经爬到她膝盖上，小鼻子不停地嗅着桌上的食物：「茶水有问题！」
乔安安立刻按住顾时夜正要端起的茶杯："别喝！"
顾时夜的手停在半空："什么？"
"我...我闻到了一股怪味。"乔安安硬着头皮编谎话，"可能变质了？"
顾时夜狐疑地闻了闻："没有啊..."
铁柱突然竖起鳞片：「那个坏雌性在门外偷听！」
乔安安猛地转头，果然看到纸门外一道人影一闪而过。她二话不说冲出去，正好撞见慌慌张张要逃走的林妙妙。
"林妙妙！"乔安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在干什么？"
林妙妙甩开她的手，脸上写满慌乱："我...我只是来吃饭！"
"是吗？"乔安安冷笑，"那为什么我们的茶里有东西？"
林妙妙的脸色瞬间煞白："你胡说什么？我根本不知道..."
顾时夜不知何时己经站在乔安安身后，手里拿着那杯茶："需要送去化验吗？"
林妙妙的眼神飘忽不定："随...随便你们！"她猛地推开乔安安，踩着高跟鞋落荒而逃。
回到包间，乔安安腿一软坐在榻榻米上："她真的下毒了？"
铁柱骄傲地挺起胸膛：「本王昨晚挖洞时听到她和那个刀疤脸密谋，说要给妈咪的饮料里加泻药。」
顾时夜己经用密封袋装好了茶杯："我明天送去实验室。如果是真的..."他的眼神变得危险，"她将面临刑事指控。"
乔安安突然想起什么："等等，铁柱说泻药？不是毒药？"
铁柱点点头：「刀疤脸说不能闹出人命，只要让妈咪明天参加不了华南虎的放归仪式就行。」
"放归仪式？"乔安安一脸茫然，"什么放归仪式？"
顾时夜轻咳一声："我正打算今晚告诉你。阿勇恢复得比预期快，霍老决定明天就送它回江西保护区。"他顿了顿，"作为主要救助人，你被邀请参加。"
乔安安瞪大眼睛："我？"
"嗯。"顾时夜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温度，"阿勇点名要你送它。"
乔安安的眼眶突然有点发热。那只骄傲的华南虎，居然这么信任她...
铁柱突然打了个喷嚏：「妈咪，红毛在找你。」
"什么？"乔安安这才想起自己口袋里的手机一首在震动。她掏出来一看，十几条未读消息全是小雨发来的：
【乔姐！紧急！胖达和猴哥打起来了！】 【它们把宿舍拆了！】 【救命啊红毛喝光了厨房的料酒现在在跳钢管舞！！！】
乔安安眼前一黑："完了..."
顾时夜凑过来看手机屏幕，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需要帮忙吗？"
半小时后，两人站在一片狼藉的员工宿舍里，面对三个醉醺醺的小混蛋。
胖达抱着半截竹子哼哼唧唧：「妈妈不要阿勇...胖达才是妈妈的第一个宝宝...」
猴哥倒挂在吊灯上晃来晃去：「本王才是最棒的！看我的后空翻！嗝~」
最离谱的是红毛——它不知从哪找来一根拖把，正抱着杆子扭来扭去，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我是一只小醉猫~喵喵喵~」
小雨在一旁欲哭无泪："我就离开五分钟去拿拖把..."
顾时夜的专业素养立刻上线："需要醒酒药。穿山甲能帮忙找些草药吗？"
铁柱立正敬礼：「遵命，眼镜长官！」
乔安安手忙脚乱地阻止红毛往窗外跳："小心！那是三楼！"
红毛醉眼朦胧地看着她：「妈咪...你有两个脑袋...好酷...」
顾时夜从药箱里找出解酒药，动作娴熟地兑成小剂量："胖达先来。"
胖达一爪子拍开药瓶：「不要！除非妈妈答应不带阿勇回家！」
乔安安又好气又好笑："谁说要带阿勇回家了？它明天就回保护区了。"
胖达的黑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
"真的。"乔安安揉揉它毛茸茸的脑袋，"你永远是我的第一个宝宝。"
胖达立刻乖乖张开嘴喝药，还不忘得意地冲猴哥吐舌头。
猴哥气得吱吱叫：「不公平！本王也要当第一！」
"你是最棒的杂技演员。"乔安安哄道，"来，把药喝了。"
铁柱叼着一把草药回来了：「霍老头说这个解酒最有效。」
顾时夜接过草药，熟练地捣碎成汁："穿山甲找来的草药比西药更适合小动物代谢。"
乔安安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发现这个在实验室里一丝不苟的科学家，对待醉酒的小动物时竟然出奇地温柔耐心。
红毛喝下药后很快睡着了，抱着乔安安的手指不放。胖达和猴哥也东倒西歪地打起呼噜。顾时夜轻手轻脚地把它们安置在临时搭建的窝里，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宝。
"没想到你这么会照顾动物。"乔安安小声说。
顾时夜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笑意："我有个秘密。"
"嗯？"
"小时候家里养了十三只猫。"他压低声音，"全是捡回来的流浪猫。"
乔安安瞪大眼睛："十三只？！"
"嗯。"顾时夜的耳根微微发红，"我每天放学第一件事就是给它们挨个梳毛、喂食、清理猫砂...练就了一身本领。"
乔安安忍不住笑出声："所以你现在对小白那么好，是因为猫奴本性？"
顾时夜假装严肃地板起脸："那是科研需要。"但嘴角的弧度出卖了他。
铁柱突然从角落里冒出来：「眼镜仔脸红了！」
乔安安这才发现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顾时夜身上那股淡淡的雪松香气萦绕在鼻尖，让她心跳突然加速。
"我...我去倒杯水！"她慌忙起身，却不小心踩到了胖达的爪子。
「嗷！」胖达吃痛翻身，一屁股压在了猴哥尾巴上。
「吱——！」猴哥尖叫着跳起来，一头撞上了吊灯。
哗啦！灯罩碎了一地。
红毛被惊醒，醉眼朦胧地又开始唱歌：「我是一只小醉猫~」
小雨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新拖把，欲哭无泪："乔姐...这宿舍怕是保不住了..."
顾时夜和乔安安对视一眼，同时笑出了声。
铁柱满足地蜷在角落：「妈咪开心，本王就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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