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劲轻笑了一声，声音低沉而磁性，“你不是体寒吗？怎么又嫌热了？”
这是怕他？昨晚他只是想验证一下，其实真的没必要防着自己。
他只是好奇她的改变而己，程婧是程婧，只是，改变很大，像换了一颗心子。
程婧被他堵得哑口无言，索性闭着眼睛装睡。然而，她的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起，听着身后的动静。
陆劲睡相很好，不像她，形成了一个S弯，屁股撅得高高的。
她热的浑身都是汗，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身上的被子被她蹬到了床脚，陆劲听见身边传来轻微的呼吸声，转头看向程婧，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他看见程婧蜷缩在床上，脸颊微微泛红，呼吸均匀而绵长。她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有几缕调皮地贴在额前，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白皙。
陆劲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眼神复杂，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他伸出手，轻轻将她额前的发丝拨到耳后，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程婧似乎感觉到了他的触碰，眉头微微皱了皱，但没有醒来，双手张开，嘴里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什么。
一只手靠在他的身上，看起来是热的难受。
陆劲好笑的帮她把衣服扣子解开，这样她会睡的舒服一点。
又把被子给她拉起来盖好，他盯着程婧看了一会才转过头，还没睡着一条腿也伸了过来，压在他腿上。
看来今晚也别想再睡一个好觉了。
……
程婧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又发现陆劲眼底有黑眼圈，她疑惑的审视着陆劲，这人昨晚不会没睡吧？
难道是等她睡着了偷偷在看她？
她忙着手里的活，没问陆劲。
陆劲帮她把黑凉粉都搬上三轮车后才去了部队，早餐都是拿在手里吃着走的。
程婧把黑凉粉送到国营饭店，刘一飞看见程婧欲言又止，程婧看出来刘一飞有话想说，她问：
“刘主任，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是不是黑凉粉销量不太好？”
她对自己的产品有信心，但他这副样子是什么意思？
刘主任看着程婧，半响，说：“昨天还有一些没卖出去。”
“没有卖掉？怎么会没有呢？”程婧不敢置信，前天不是都不够卖吗？是不是昨天的量太多了？
也不可能啊，这个量她自己都觉得可以卖完，国营饭店生意这么好，不可能卖不出去。
刘一飞搓了搓手，眉头微微皱起，“我也不知道，就是没卖完。”
“可以给我看一下没卖出去的黑凉粉吗？”
刘一飞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后厨，步子沉重，像是在酝酿着什么。程婧跟在他后面，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后厨，程婧看着盆里的黑凉粉，她闻了一下，一眼就看出了猫腻。
她语气还算平静，对刘一飞说：“刘主任，这里面有三分之二不是我做的，我这人虽然没什么钱，但讲究的是品质和信誉，如果国营饭店不想继续合作，我可以把今天送过来的黑凉粉全部拉回去。”
别看黑凉粉制作过程简单，可也是需要技巧的，每个人做出来的口感都不一样。
她敢肯定，这里面的黑凉粉是他们自己做的，然后倒在一起卖。
没想到销量不理想，还把卖不出去的问题扣在她头上。
刘一飞的脸色变了变，显然没想到程婧会如此敏锐。
他尴尬地笑了笑，试图解释：“程同志，可能有些误会。我们确实尝试自己做一些，毕竟成本……”
程婧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坚定：“刘主任，合作最重要的是信任。如果你们觉得我的价格不合适，我们可以重新商量。但掺杂别人的黑凉粉，这种做法我不能接受。”
刘一飞沉默了，他知道程婧说的没错。国营饭店一首以来都以质量和诚信著称，如果这件事传出去，对他们的影响将是巨大的。
“是，都是下面的人不懂规矩，我不知道他们掺合了多少，结果没卖完。”
刘一飞又说：“这样，明天你送80块钱的量过来，多卖点就多赚点。”
他们也尝试过自己做，结果口感都不太理想。
昨天一个早上就快卖完了，中午没有卖的，程婧送过来的就只有小半桶了，他就让后厨做了一桶出来倒在一起，结果只卖了一半。
程婧也不过多计较，主要还是不想失去这个赚钱工具。
“这次我就不计较了，不过我希望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不然我不会再和国营饭店合作了。”
刘一飞的表情有些挂不住，嘴角抽了抽，最后叹了口气，“程同志，这事儿是我们考虑不周。你放心，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程婧点了点头，心里却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
她带人去把黑凉粉搬进来，又把桶提到三轮车上，拿了尾款和定金40，她没有多停留就回了家属院。
中午的时候去卖凉皮生意照旧很好，太阳很大，没有遮阳伞，她快被烤焦了。
头顶只带着一顶防晒帽，她把脸和脖子都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
一辆小轿车停在学校门口，应该是来接送孩子放学的。
程婧看着现在的西轮车，再过20年，满大街就都是私家车，没什么好羡慕的。
车上走下来一个穿着花寸衫的男人，他往程婧这边看了一眼，双手插兜，走了过来。
“大妈，你这里卖的什么？”
他往桶里瞄了两眼，不知道这是什么。
程婧听见他叫自己大妈气的脸都黑了，首接无视他不回答。
顾恺风看见程婧不回答自己，纳闷，难道是她耳朵不好使？
他大着嗓音问：“大妈，你是不是耳朵听不见？”
他的手指比划着耳朵。
程婧忍无可忍，一把摘下防晒帽，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小伙子，你喊谁大妈呢？年纪轻轻的，眼神儿不好就去配副眼镜，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顾恺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几分玩味，“哟，原来是个美女啊，不好意思，刚才是我眼拙了。”
他故作歉意地摊了摊手，眼神却在程婧脸上来回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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