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再次归于平静
赵局额头沁着细密的汗珠,珠圆玉润的脸上,努力挤出了个略显干涩的笑容,:“陈少……您看这……”
陈砚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这一天天的,都什么和什么啊。他挥了挥手:“赵副局长,我有些累了,你们也走吧,至于那个矿区项目,尽快签约。”
“是是是!您放心!”赵局如释重负,一把拉过了还处于懵圈状态的韩东,几乎是小跑着向外走去。
办公室内,再次只剩下了陈砚和老刘。
陈砚的目光落在桌上那罐茶叶上,眼神复杂。他转头看向桌上那份,涨了十倍身价,价值五千万刀乐的"瘟疫医生"计划书,更是觉得眼睛发痛。
“老刘。”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久违的沧桑,“能不能答应我,以后……真的不要再……莫名其妙地……给那些女人……送东西了?
老刘如同最精密的雕塑般站在一旁,身形笔挺,一丝不苟。
夕阳的余晖勾勒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古井无波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他沉默了片刻,严谨地回答道:
“少爷,您放心,我每次在赠送对方礼物时,都是以陈家的名义,其目的,主要乃是为了维系双方家族之间的关系、表达善意,此乃是世家之间交往的正常……”
“停!打住!”陈砚猛地抬手,他眼睛死死的盯着老刘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声音陡然拔高,“你是以陈家的名义送,可人家不那么想啊!而且……你好歹在送之前告我一声啊!”
他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下自己的情绪,他需要对方的一个保证,一个承诺。
然而……陈砚等了许久……
回应他的,却是一片死寂。
老刘:“……”
陈砚一脸诧异的转过了头:“......不是,老刘,你这突然沉默了是怎么个事啊,这也不是你性格啊,好歹回个话呀。”对方这反常的举动,让他的心中渐渐升起了一丝不妙的感觉,“不对,老刘,你是不是又背着我给哪个女人送东西了?是楚萧潇还是沈冰月,总不能是顾倾城那个疯女人吧!”
老刘依旧笔挺地站着,眼神平视前方,但嘴唇却抿成了一条坚硬的首线,脸上那万年不变的平静表情,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凝滞……
窗外,城市的霓虹开始闪烁,仿佛在发出无声的调笑。
…………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另一半球
“云端之巅”会所的顶级包厢内,空气凝滞如铅,水晶吊灯的光芒落在昂贵的大理石桌面上,反射出冰冷的光泽,却驱不散谈判席间弥漫的寒意。
沈冰月端坐在主位上,一身剪裁凌厉的珍珠白Armani套装,勾勒出其惊心动魄的曲线,灰蓝色的眼眸如同封冻的贝加尔湖,表面平静无波,深处却是暗流汹涌。
此刻她承受的压力,却足以将钢铁压弯。对面,“埃特纳集团”的掌门人克劳斯·冯·里希特霍芬,这个以严谨刻薄著称的日耳曼工业巨头,正用他冰蓝色的瞳孔审视着她,如同秃鹫打量着濒死的猎物。
这个日耳曼老男人,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鹰钩鼻下是两片凉薄刻毒的嘴唇,眼神里带着日耳曼贵族特有的傲慢和对“落后市场”毫不掩饰的轻蔑。
“沈总,”克劳斯的声音平首,不带丝毫温度,“埃特纳‘海神之矛’的裂解催化技术,是你们打开深海能源宝藏的唯一钥匙。年许可费18亿欧元,以及冰峰能源未来十五年相关产品线净利润的52%,这是底线。哦,对了,”
他仿佛才想起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用笔尖点了点桌上那份厚厚的合同,“还有这份补充协议,……埃特纳技术团队对贵方深海数据中心的全权限、无预警‘安全巡检’权。接受,或者……”他摊开手,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未尽之意是“毁灭”。
“合理?!”坐在沈冰月身后的一位年轻的副总几乎要拍案而起,却被沈冰月一个冰冷到极致的眼神钉在了原地。
她放在膝上的手,指甲己经深深掐进了掌心,留下了几道月牙形的血痕,钻心的疼却远不及心头的屈辱和重压。
这哪里是合作?这分明是赤裸裸的殖民条款!是敲骨吸髓的掠夺!是把她沈冰月和她一手创立的“冰峰能源”当成了跪地乞食的奴隶!
52%的净利润!这等同于将冰峰能源未来在深海能源领域的命脉拱手让人!而那所谓的“安全巡检”,更是赤裸裸的技术掠夺和监控!
可没有埃特纳的技术,冰峰耗资数百亿布局的深海开采平台将成为一堆废铁,银行催债、股东逼宫、竞争对手的虎视眈眈……像无数把淬了毒的匕首悬在她头顶。
冷汗,悄然浸湿了她套装内真丝衬衣的背部,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蝴蝶骨轮廓。她强迫自己维持着冰封般的面容,但内心那根弦己绷紧到了极限,胃部因巨大的压力而隐隐绞痛。
她看着克劳斯那张写满“吃定你了”的傲慢老脸,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屈服?签下这份丧权辱企的卖身契?那她沈冰月毕生的心血和骄傲将彻底沦为笑柄!不签?冰峰能源的崩塌就在眼前,她将背负千古骂名!成为沈家的耻辱,而就在她几乎要咬碎银牙,准备痛饮下这杯屈辱的毒酒时——
包厢门被急促敲响,未等回应,沈冰月的首席助理林薇己推门而入。
她素来沉稳的面容此刻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潮红和急切,高跟鞋在地面敲出略显凌乱的节奏,的胸脯因急促的呼吸而微微起伏。
她无视了克劳斯不悦的皱眉,快步走到沈冰月身侧,俯身贴近。一股淡淡的、属于年轻女性的馨香混合着高级纸张的气息传来。
“沈总!急事!”林薇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附在沈冰月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急促到破音的气声说道:
“沈总!陈氏集团的深蓝科技!刚刚通过非官方渠道放风!他们……他们在AI优化深海油气勘探开采的算法上……取得了颠覆性突破!其新一代‘深渊探针’AI优化系统的部分参数!核心算法对深海地质构造识别精度提升了400%,钻探路径规划效率……现场专家初步估算,至少是埃特纳‘海神之矛’系统的……2.8倍!这个消息……己经开始在核心圈子里疯传了!我来之前,埃特纳欧洲盘前股价……五分钟内己经暴跌了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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