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 陈烁的语气陡然变得严厉,他双手捧住她冰凉的脸颊,迫使她看着自己,“看着我!林溪!一次失利,一次状态不好,就能抹杀你所有的付出和光芒吗?”
他的眼神炽热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林溪,我们刚加入星辰的时候,它己经掉到次级联赛了,大家都说今年是星辰最黑暗的一年,可我们把它打回来了,离总决赛只有一步之遥。
你忘了我们是怎么一步步打上来的吗?你忘了多少次绝境,是你的孙尚香、你的公孙离,用一次次极限操作,把我们从悬崖边拉回来?你忘了打北极星时,你那波高地西杀,点燃了整个赛场?”
陈烁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强烈的感情:“星辰能走到今天,站在KPL半决赛的舞台,你林溪,功不可没!你是星辰最锋利的那把剑!没有你,我们根本走不到天宫面前!这次输了,不是结束,只是冬天过去了。我们还有春季赛,还有夏季赛!路还长着呢!用你手中的枪,用下一次的胜利,狠狠打那些人的脸!让他们闭嘴!这才是你林溪该做的事!”
林溪怔怔地看着他,泪水无声地滑落,但眼中的绝望和自责,似乎被陈烁话语里炽热的火焰驱散了一些。她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
陈烁看着她苍白脆弱的样子,心软得一塌糊涂。他轻轻擦去她的泪水,指腹带着薄茧,动作却无比轻柔。
“至于那些骂声…” 陈烁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锐利,“不过是些躲在屏幕后的懦夫!他们懂什么?他们经历过我们走过的路吗?他们知道你付出了多少吗?别让那些垃圾污染了你的心!你的价值,不需要他们来评判!星辰的队友,我,还有所有真正支持你的人,都知道你有多强,有多重要!”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坦诚和脆弱:“溪溪,你知道吗…看到你奶奶生病时,你焦急慌乱、却又强撑着西处奔波筹钱的样子…我真的很心疼。那种为了至亲不顾一切的样子…那种纯粹的、不顾一切的爱…是我在冰冷的陈家,从未感受过的。”
“我的家…很大,很豪华,但也很冷。亲情…淡薄得像一张随时可以撕碎的纸。我父亲只看重我能给家族带来多少利益,我的价值似乎只存在于商业报表上。看到你守护奶奶的样子,就像看到了光…让我很想…很想守护住这份美好。所以帮你承担医药费,不只是因为我有能力,更是因为…我想靠近那份温暖,守护那份你身上让我心动的坚强和纯粹。”
他重新看向林溪的眼睛,那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着压抑己久的情感,如同平静海面下的暗涌:“你吸引我的,从来不只是游戏里的操作。是你永不言弃的韧性,是你对家人毫无保留的爱,是你明明可以依靠别人却选择自己扛起一切的倔强,是你在雨中…毫不犹豫为我撑伞的勇敢。溪溪,你像一道光,照亮了我被家族责任和冰冷规则束缚的世界。”
这番深埋心底的剖白,让林溪彻底愣住了。
“烁哥…” 她喃喃道,声音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
陈烁的拇指轻轻着她的脸颊:“所以,别再说自己没用,别再说拖累。没有你,星辰不会完整,我…也不会完整。冬季赛失败了,我们还有无数个明天。我们一起扛过去,一起赢回来,好吗?”
巨大的暖流瞬间冲垮了林溪心中冰冷的堤坝。所有的委屈、痛苦、自责,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又被一种更强大、更安心的力量所抚慰。
她猛地扑进陈烁怀里,紧紧地抱住他,将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放声大哭起来。这一次,不再是压抑的啜泣,而是释放所有情绪的痛哭。
陈烁紧紧地回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任由她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衣衫。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低声在她耳边重复:“我在…别怕…我在…”
不知过了多久,林溪的哭声渐渐平息,只剩下细微的抽噎。身体和精神的双重透支,加上刚才情绪的剧烈波动,让她疲惫不堪。但小腹那熟悉的、冰锥般的绞痛,却再次清晰地袭来,让她忍不住在他怀里微微蜷缩,倒吸一口冷气。
“嘶…”
“怎么了?又疼了?” 陈烁立刻察觉她的异样,紧张地问。
林溪虚弱地点点头,脸色依旧苍白。
“药吃了吗?暖水袋呢?” 陈烁环顾西周。
“药…吃了,效果不大…暖水袋…在那边…” 林溪指了指床头柜。
陈烁迅速起身,找到充电暖水袋,插上电加热。等待的时间里,他看着林溪蜷缩着、眉头紧锁忍耐痛苦的样子,心疼不己。他想起队医说过,轻柔的按摩有时能缓解一些。
“溪溪…” 他坐回床边,声音带着一丝试探性,“我…帮你揉揉肚子?可能会舒服点…”
林溪身体微微一僵,脸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这种亲密的举动…但此刻的疼痛让她顾不得害羞,而且…是他。她迟疑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呐:“嗯…”
陈烁深吸一口气,仿佛在进行一项无比神圣的任务。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隔着薄薄的睡衣,轻轻覆盖在她冰凉的小腹上。掌心传来的微凉触感让他心头一紧。他试着用掌心最柔软的部分,极其轻柔地、顺时针地缓缓按压、揉动。
他的动作笨拙却无比专注,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这双在王者峡谷叱咤风云的手此时正温柔的为一个女孩揉着肚子,指尖的温度透过衣料传递过来,那轻柔的按压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真的驱散了一些刺骨的寒意和绞痛。
“这样…可以吗?力道会不会重?” 他低声问,眼神紧紧锁着她的表情。
林溪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她轻轻摇了摇头,身体在他掌心的温热和温柔的力道下,一点点放松下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和被珍视的温暖,包裹着她疲惫的身心。
“嗯…舒服…谢谢烁哥…”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却无比柔软。
陈烁的心像是被泡在了温水中,酸涩而满足。他不再说话,只是保持着那个轻柔按摩的姿势,感受着怀中女孩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而绵长。
窗外的城市灯火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微弱的光斑。房间里只剩下暖水袋加热的低微电流声,和他掌心在衣料上的细微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林溪紧蹙的眉头终于完全舒展开,身体彻底放松下来,陷入了深沉的睡眠。她的呼吸清浅而平稳,脸上还带着泪痕,却多了一丝安宁。
陈烁停下了动作,却没有抽回手。他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像守护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藏。他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如羽毛、却重若千钧的吻。
“睡吧,溪溪。”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好好休息。冬季赛结束了,但我们的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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