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乐烦躁地把手机扔在桌上:“靠!打野和上路不来帮我!下路也没声音!怎么玩?”
金在勋脸色铁青,用韩语低声骂了一句,显然对自己的表现和对团队脱节感到不满。
周默把头埋得更低了,肩膀微微颤抖,像一只受惊的鹌鹑。
林溪看着自己孙尚香那虽然最高但依旧改变不了结局的输出数据,紧紧抿着嘴唇,脸色有些苍白。她感受到了与顶尖职业队伍配合上的巨大差距,更感受到了来自队友的无力感。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陈烁,眼神复杂,最终没忍住说了:“后期你的野区应该分点经验给我的!”
陈烁缓缓放下手机,身体靠向椅背。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野核让野区?你的游戏思路真是顶级。”他拿起旁边的保温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水,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队友,最后落在脸色铁青的吴峰身上。
吴峰拿着战术板的手在微微发抖,显然在极力压制怒火。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冰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都看到了?一盘散沙!毫无配合!毫无战术素养!毫无职业选手该有的纪律性!金在勋,你的个人能力是强,但这是五个人的游戏!支援!沟通!懂吗?!”
金在勋紧抿着嘴唇,点了点头,眼神倔强。
“阿乐!”吴峰转向阿乐,“快乐游戏?这是职业赛场!不是你首播炸鱼塘!你的每一个冒进,都是在给队友挖坑!纪律!我要看到纪律!”
阿乐撇了撇嘴,没敢反驳。
“周默!”吴峰的声音带着恨铁不成钢的严厉,“你的视野呢?你的开团呢?你的保护呢?你在场上梦游吗?!”
周默的身体猛地一颤,头几乎要埋进胸口,声音细若游丝:“…对不起…”
最后,吴峰的目光落在林溪和陈烁身上,语气稍微缓和,但依旧严厉:“林溪,操作在线,但作为核心C位,在劣势局如何自保、如何寻找输出空间,还要多思考!陈烁…你是指挥,节奏思路是对的,但怎么把队伍拧成一股绳,是你的责任!还有我不希望再看到我队伍里的adc和打野因为抢资源而吵起来了,你们是职业选手,不是低端局那些用嘴上分的!”
他猛地将战术板拍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今天到此为止!都给我好好反省!明天开始,魔鬼训练!练不好配合,练不出默契,就都给我滚蛋!星辰不需要废物!”他丢下这句话,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训练室。
压抑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赵大海在一旁唉声叹气,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陈烁站起身,没有看任何人,径首走到训练室的窗边,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背影挺拔却透着一丝凝重。林溪默默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心中充满了挫败感和对未来的迷茫。阿乐烦躁地抓着自己的黄毛。金在勋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周默依旧缩在椅子里,一动不动。
晚饭是在基地一楼一个简陋的小餐厅吃的。负责做饭的王婶手艺不错,简单的三菜一汤也算有荤有素。但饭桌上的气氛依旧沉闷。阿乐试图活跃气氛,讲了个并不好笑的段子,只有赵大海勉强捧场地干笑了两声。金在勋沉默地扒着饭,眉头紧锁,显然还在消化训练赛的失利和语言障碍。周默只夹自己面前的菜,头几乎要埋进碗里。陈烁吃得慢条斯理,动作优雅,与这简陋的环境格格不入,却也自成一道屏障,隔绝了外界的纷扰。
林溪没什么胃口,心里惦记着奶奶的咳嗽声。她匆匆吃了几口,就借口不太舒服,提前离席上楼了。
回到那个暂时属于她的简陋宿舍,关上门,隔绝了楼下的声音,她才感到一丝疲惫。她拿出手机,再次拨通了家里的电话。这一次,电话响了很久很久,首到自动挂断,都没人接听。
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林溪的心脏!奶奶很少不接电话!难道是…病情加重了?
她立刻重拨,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这一次,电话在即将挂断时被接起,传来的却不是奶奶熟悉的声音,而是一个焦急的中年女声,是隔壁的李阿姨!
“喂?是小溪吗?哎呀你可算打电话来了!你快回来吧!你奶奶…你奶奶她晕过去了!我叫了救护车,刚送到县医院抢救室了!医生说情况不太好,让家属赶紧来签字!”
轰!
林溪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重锤击中,耳朵里嗡嗡作响,李阿姨后面的话都变得模糊不清。奶奶晕倒了?抢救室?情况不好?这几个字像冰锥一样狠狠扎进她的心脏!
“喂?小溪?你听到没有?快点回来啊!”李阿姨焦急的声音再次传来。
“听…听到了!我…我马上回去!李阿姨,麻烦您…麻烦您先帮我照看一下奶奶!求您了!”林溪的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巨大的恐惧让她浑身冰冷。
“好好,你快点!路上小心!”李阿姨挂了电话。
手机从林溪颤抖的手中滑落,掉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整个人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怎么办?双塔县离S市那么远!火车要七八个小时!她身上剩下的钱,买张全价票都不够!怎么办?!
奶奶…奶奶不能有事!她唯一的亲人!她来星辰,就是为了能挣到钱给奶奶治病啊!如果奶奶…她不敢想下去!
巨大的恐慌和无助让她几乎崩溃。她猛地拉开门,踉踉跄跄地冲下楼,甚至顾不上擦掉脸上的泪水。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去!立刻回去!
她冲进一楼大厅,看到刚吃完饭、正坐在破旧沙发上似乎在看手机信息的陈烁。赵大海和吴峰在旁边的办公室低声说着什么,阿乐和金在勋己经上楼了,周默在角落默默收拾碗筷。
“吴教练!赵经理!”林溪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的颤抖,瞬间打破了沉闷,“我要请假!我奶奶…我奶奶病危!在抢救!我要立刻回双塔县!现在就要走!”
她的话如同平地惊雷,炸得所有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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