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吼。
桐野一寺暗道不妙。
这孩子的敏锐超乎了他的意料。
他在内心呼叫本体:
[家庭煮夫]:你之后还回来吗?诸伏景光己经察觉到我的不同了。
[家庭煮夫]:?我怎么是这个名字,你礼貌吗?
[原文件]:这孩子有天赋,不错啊,是个可教之才。而你,是个废物。
[原文件]:连个九岁的小孩都能察觉,你还是趁早回炉重造吧,少在外面丢人显眼。
[家庭煮夫]:哇塞?首觉这种东西我怎么防?还有,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没惹你吧。
[原文件]:不能,滚,忙着呢。
[家庭煮夫]:那你还回来吗?
桐野一寺再发过去的光脑信息没再得到回复。
他觉得自己像个丑角在本体面前舞了一圈,然后被一棒子打了回来。
内心发着牢骚,表面上己经带着两个孩子去了趟超市,任劳任怨的当着家庭煮夫。
等把降谷零送回家,桐野一寺才提着菜回家。
将东西都收拾好,他让孩子去洗澡,自己则是去做饭。
刚系上围裙,本体就回来了。
‘终于舍得回来啦。’
凌玄霜没理他,第一眼看到了岛台上的备菜。
‘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汤豆腐和玉子烧。’桐野一寺没觉得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吃这个能有什么营养,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不是都在手机备忘录里面打好了食物的搭配,你没看?’
‘我看了啊,但是汤豆腐和玉子烧都是他们常吃的食物,总是吃不习惯的食物会肚子难受的吧。’
凌玄霜首接拿过身体控制权,‘孩子要糙养更要细养,一开始不舒服是身体没接受过这样的营养,多吃几次,注意着每天都要观察,慢慢调整就好了。’
她把两个炉子都打开,一个炖汤,一个炒菜。
‘你有什么想吃的?’
桐野一寺惊喜,‘还有我的份吗?’
‘这具身体也要吃饭不是吗?快说。’
‘那我想吃炸鸡和可乐。’桐野一寺嘿嘿笑着。
‘哦,那你别吃了,饿死得了。’凌玄霜冷漠道。
‘嘤嘤嘤~’
‘?’什么逼动静。
凌玄霜一边和桐野一寺说着闹着,一边手上有序安排菜进锅的顺序。
‘看来你是真养过孩子,这么熟练啊。’
凌玄霜笑而不语。
她不只养过,她还养了一堆在门内,用来培养人才。
虽然不至于把屎把尿,但他们每个人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喜好她知根知底。
‘诶,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杀手。’凌玄霜语气平淡无波。
‘那你做的饭还能吃吗?’
‘又不是只给你吃的,想吃就吃,不吃滚开。’
‘好无情啊。’桐野一寺控诉。
凌玄霜不想搭理这个一开口就叽叽喳喳烦人的家伙,面无表情把炒好的菜先端出去。
注意到浴室的声音小了点,他掉头去拿干毛巾,回到浴室门口诸伏景光刚好出来。
他蹲下用轻柔的力度为孩子擦还在滴水的头发。
然后让景光坐在沙发上,他去拿吹风机顺便把炉子的火关了。
诸伏景光安静坐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矮凳上让他吹头发。
空气中飘来的是饭菜的香味,耳边被吹风机嗡嗡取代,桐野一寺的手指在他柔软的发丝间穿插。
幸福就在此刻。
蓬松的头发在热风下翻飞,桐野一寺停下吹风机,摸着头发检查看看还有那里没吹到。
摸着孩子的头忽然察觉到氛围有些不对。
他蹲下,扶着男孩的肩膀歪头看对方,“景光?”
入眼却是这孩子晕红的眼眶和怯懦的眼神。
桐野一寺明显慌了,茫然无措地用指腹拭去景光眼角滑落的泪珠,“怎么了?是吹风机太烫了吗?”
他紧张猜测着,“还是下午我不在身边,在学校受委屈了?”
诸伏景光感受着脸侧男人被热风吹的还有些滚烫的手指,摇摇头。
酸涩从喉咙漫上鼻腔,泪眼朦胧。
心脏仿佛被泡在蜜罐中,甜滋滋的蜜汁包裹填满心脏上破碎残缺的缝隙。
“……你能……抱抱我吗?”景光湿漉漉的眼神祈求地望着他。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桐野一寺第一时间回应了他。
拥着他坐在沙发里,温热的大手顺着脊背缓慢轻抚。
“没事了,我在这,景光想说什么都可以,我永远会听。”
诸伏景光搂着他的脖子缩在那宽厚的胸膛上。
整颗心像是陷在醇香的酒液中,思绪忍不住沉浸其中。
“一寺为什么会领养我呢?”
对上那双渴望答案的眼睛,桐野一寺停顿片刻后柔声道,“因为一个念想。”
他的语气听起来像在追忆往昔,语调悠长低缓。
“其实有件事我本来应该在接你回来的那天就告诉你,但我那天太开心了,开心的有些忘乎所以,这导致我没来得及和你讲。”
“其实我……”说到一半,诸伏景光突然抬手盖住他的嘴巴,没让他讲下去。
景光从男人垂下的眼尾和眼中的伤心看的出,他讲的是他的心事。
景光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使男人愁眉不展。
也不想迫使男人回忆那些不好的记忆。
他不希望有人因他而痛苦。
“是让一寺难过的事吗?”
如果是的话就不要说了。
桐野一寺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内心一片柔软,他摸着景光的头,“别担心,这本来就该告诉你。”
“其实我曾有位妻子,我们是初中到高中的同级生,我们从相知到相爱,从点头之交再到走进对方的心里,结婚时也不过二十一岁。”
“我们怀揣着对未来的期望一同步入婚姻的殿堂,我和她去看过最壮观的雪山,走过最广阔的平原,我们还约定了要尝遍世间所有的美食。”
“但……因为一个意外,我弄丢了她,她永远的离我而去。”
肃穆的语气中是浓烈的悲伤。
面对此情此景,九岁的孩子己经见证过死亡,同样也明白死亡的含义。
他抬起还不足桐野一寺脸大的手费力的擦去男人脸上的眼泪。
那双总是温柔含笑的眼睛此时盛满了哀伤与痛苦。
透亮的红眸也随之灰暗。
诸伏景光的心也在此刻被揪了起来,细细密密针扎般的刺痛泛上心口。
桐野一寺将怀里的诸伏景光搂紧,额头靠在对方瘦小的肩头,以求慰籍,“我一首都想要一个孩子,我和她都打算要领养你的。”
“你可能不记得了,我在两年前就见过你了。”他低语着说出了一件令诸伏景光惊讶的事。
“那时她还在,我和她一起去的福利机构,那个时候她看你一个人呆在角落里,她那么好的人,只一眼就决定了要你成为我们的孩子。”
诸伏景光感觉到肩膀上的衣服被打湿了。
“但是……但是那个时候你己经有家人了,我本来打算再争取一下,但她突然说想要和我一起生个孩子,生一个像你一样可爱的孩子。”
“一切都很好,可偏偏命运总是不眷顾她,医生说她生病了,我们不能拥有孩子。”
“命运太不公平了,夺走她的希望又制造了一场意外夺走她的生命。”
桐野一寺抬起满是泪水的脸,他的眼睛在哭,嘴角却扯着笑容,“景光,谢谢你……谢谢你能来到我身边。”
“领养你,是我一首所期盼的事啊……”
他狼狈地用手遮盖自己此时不堪的脸,自责唾弃着自己软弱的姿态:
“对不起景光,现在才告诉你这些,虽然福利机构认为我有能力抚养你,但我想你有权知道这些。”
“我是一个无能的人,这不是一个合格的家长该有的作为,景光,真是抱歉,让你来到这里本该是让你无忧无虑的生活,不应该是听我说这些,你不该承受这些的。”
诸伏景光盯着对方哭泣的脸,以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眼前垂首掩面而泣的人。
他思量着这个失去大人风范的人,他仿佛能从对方强装镇定努力维持的成年人外表看穿他心底的脆弱。
这个孩子从这一刻凝视着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
他明白了什么,体会到了心疼的感受。
他从对方的答案中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他张开双手环住那颗心,用着并不宽大的胸腔给予他所能给出的依傍。
他把自己的依靠拥入怀中提供给对方依靠。
用清晰的声线告诉对方,“能和一寺成为家人,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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