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川将最后一份样本装入密封箱，回头扫了一眼实验室的残影。那张泛黄照片上的研究员笑容依旧清晰，胸前的“首席”二字仿佛在嘲笑他们的迟钝。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朝众人点头：“走。”
队伍沿着原路返回，穿过满是焦痕的走廊，机械守卫的残骸仍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空气中还残留着金属与雷电交织后的刺鼻气味。赵猛走在最后，时不时回头看看，眉头紧锁。
“你还在想那个首席？”安澜察觉到他的神情。
“总觉得……我们漏了什么。”赵猛低声说，“那人站在最中间，却没人提到过他。这地方像是被刻意清理过一样。”
“也许是故意留下的线索。”林雨插话，“也可能是陷阱。”
叶云川没有回应，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眼下更紧迫的是团队的状态。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程度的疲惫，装备损耗严重，能量储备几乎见底。走出基地时，天边紫光未散，风中夹杂着尘土与未知的压迫感。
回到临时营地后，众人围坐在中央火堆旁，开始清点收集到的资料和样本。林雨连接终端，尝试解码部分数据盘，而安澜则翻阅实验日志，试图拼凑出更多信息。
“这个‘曙光计划’背后的人，不是普通人能碰得起的。”她抬头看向叶云川，“他们掌控资源、技术，甚至可能渗透进了政府高层。”
“所以不能停。”叶云川语气坚定，“如果我们现在退缩，等他们完成计划，我们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可我们现在也不是对手。”赵猛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压抑的情绪，“刚才那一战，我们差点全军覆没。如果再来一次，我不确定还能活着回来。”
气氛骤然凝滞。
“你是害怕了？”林雨皱眉。
“我不是怕。”赵猛语气加重，“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先稳住自己的根基。安全屋还没建好，补给也不够，战斗力更是透支状态。继续追查这些事，等于自寻死路。”
“可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就等着他们来找我们？”叶云川眼神一冷，“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我们？”
“我知道他们在威胁我们。”赵猛站起身来，拳头紧握，“但我们也得认清现实。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靠着系统就能硬刚高科技机械兵。”
“这不是能力问题。”安澜打断两人，“这是选择的问题。我们要么主动出击，要么被动挨打。”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其他人？”赵猛环视众人，“外面还有幸存者，他们需要庇护，而不是我们几个去送死。”
“我们不去查，谁来查？”林雨反问，“难道靠那些早就溃散的政府组织？还是指望其他幸存者自己发现真相？”
争论逐渐升级，情绪也开始失控。
“你们都疯了！”赵猛怒吼，“你们以为自己是谁？救世主吗？”
“我们只是不想再被人操控命运。”叶云川缓缓起身，目光如电，“如果你怕，可以留下。但我不会停下。”
空气仿佛凝固。
赵猛咬牙，胸口剧烈起伏，最终重重坐回地上，沉默不语。
“我们得冷静下来。”安澜打破僵局，“现在争论谁对谁错己经没意义了。问题是，我们下一步到底怎么做。”
“我建议先回去建设安全屋。”林雨叹了口气，“至少让我们有个立足之地，再谈后续行动。”
“我也同意。”另一名队员小声附和。
叶云川看着众人，脸上看不出情绪波动，但心中却掀起波澜。他知道，自己无法强行让所有人跟上节奏。团队的信任正在裂开一道缝隙，而这道缝隙一旦扩大，后果不堪设想。
“好吧。”他最终点头，“我们可以先回去，把安全屋建设起来。但在那之后，我们必须重新讨论这件事。”
赵猛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恢复平静。
“那就这么定了。”安澜松了口气，“明天一早出发。”
夜色渐深，火堆映照着众人的脸庞，有疲惫，有不甘，也有隐忧。
叶云川独自坐在角落，手中着那张照片。照片边缘有些卷曲，像是被高温灼烧过。他轻轻拂过那位“首席”的脸庞，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
那个人，真的死了吗？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就在他们离开实验室前的最后一刻，终端屏幕曾短暂闪烁了一下，弹出一行模糊的文字：
＞ “警告：核心程序己激活，目标锁定完毕。”
他当时没有声张，只当是系统残留的自动警报。但现在回想起来，那种感觉越发不对劲。
像是……有人，在暗中注视着他们。
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营地的寂静。
叶云川猛然抬头，看到林雨正朝这边走来，手里拿着一份刚刚解码出的数据文件。
“我发现了个奇怪的东西。”她低声说，“这份日志里提到了一个地点——‘雷霆之种’的主控节点，位于城市外围的一座废弃电站。”
叶云川接过文件，快速浏览了一遍。
“你说的主控节点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林雨压低声音，“那里可能藏着控制所有雷电生命体的关键装置。”
叶云川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没有说话，但眼神己经说明了一切。
火堆旁，赵猛忽然睁开眼，盯着叶云川的方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你打算瞒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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