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告诉太医，"蹇硕压低声音，"就说王美人是吃了不洁的海味才起的疹子，不是瘟疫。我认识一位神医，能治这种怪病。"
绿竹将信将疑，但还是照办了。趁着太医们争论不休，蹇硕溜进内室，看到了昏迷中的王陵荣。她脸上、脖子上布满了可怕的红疹，呼吸急促，嘴唇干裂。
蹇硕轻抚她的额头，烫得吓人。他仔细检查她的手腕，果然发现了一个细小的针孔，周围己经发黑——这是典型的毒物注入痕迹！
"陵荣，坚持住……"他在她耳边低语，然后迅速离开。
回到住处，蹇硕翻出于吉给他的药粉。老道曾说这药能"解百毒"，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他偷偷将药粉混入蜂蜜，让绿竹喂给王陵荣。
天蒙蒙亮时，绿竹传来好消息：王美人的高热退了，疹子也开始消退。蹇硕长舒一口气，但心中的疑虑却更深了——谁会对王陵荣下此毒手？
答案似乎显而易见：何贵人。但蹇硕需要证据。
三天后，王陵荣病情好转，灵帝才得知消息，特意来兰林殿探望。蹇硕作为近侍随行，终于见到了康复中的王陵荣。她瘦了一圈，脸色苍白，却更添几分楚楚动人的风韵。
"爱妃受苦了。"灵帝怜惜地说，"朕己命人彻查御膳房，定要严惩失职之人！为爱妃出一口恶气。"
王陵荣虚弱地笑笑："谢陛下关心。是臣妾贪嘴，多吃了海鲜，不怪他人。"
灵帝更加怜爱，下令厚赏，还特意指派两名太医日夜照料。蹇硕站在一旁，既欣慰又心酸。欣慰的是王陵荣安然无恙，心酸的是他只能以宦官身份远远看着她，连一句关心的话都不能说。
离开兰林殿，蹇硕决定调查下毒之事。他借口检查宫中用度，开始秘密调查当日接触过王陵荣饮食的宫女太监。奇怪的是，所有证据都指向一个叫春桃的宫女——但她己经在王陵荣发病当晚投井自尽了！
"太巧了……"蹇硕喃喃自语。他冒险使用了读心术，探查了几名可能与春桃有接触的宫女的心思。剧烈的头痛让他几乎昏厥，但终于捕捉到一个关键信息：春桃死前曾去过何贵人的寝宫！
就在蹇硕准备进一步调查时，他的身体出现了可怕的异变。一天清晨，他发现自己下巴上的胡须开始脱落，声音变得更加尖细，甚至连喉结都变小了。更可怕的是，他对王陵荣的思念不再伴有，而是纯粹的精神依恋——他正在彻底变成一个真正的太监！
"于吉的药……不仅仅是为了伤口愈合……"蹇硕惊恐地意识到，"它在彻底改变我的身体！"
与此同时，宫中接连发生怪事：先是兰林殿的一名宫女离奇暴毙，接着是曾给王陵荣梳头的嬷嬷突发疯病，最后连当日为王陵荣诊治的太医都坠马受了重伤。蹇硕仔细调查后发现，这些死者或伤者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曾近距离接触过王陵荣！
"有人在清除王美人身边的人……"蹇硕越想越心惊，"这是要孤立她，好再次下手！"
他必须警告王陵荣，但首接去兰林殿太危险。苦思冥想后，蹇硕想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次日，灵帝在清凉殿宴请几位近臣，蹇硕负责侍酒。他故意在给灵帝斟酒时"失手"打翻了酒杯。
"奴才该死！"蹇硕慌忙跪下。
灵帝正要发怒，蹇硕赶紧道："陛下息怒，奴才听说兰林殿的王美人擅长调制一种解酒汤，不如……"
"哦？"灵帝果然来了兴趣，"那即刻传王美人来为朕调制。"
蹇硕暗自松了口气，亲自去兰林殿传旨。见到王陵荣后，他假装宣读旨意，实则快速低语："小心身边人，有人要害你。最近不要单独行动，饮食务必让绿竹亲自试毒。"
王陵荣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微微点头："臣妾领旨。"
当晚，王陵荣在清凉殿为灵帝调制解酒汤，灵帝大悦，留她侍寝。蹇硕站在殿外，心如刀绞，却又无可奈何——至少在这里，王陵荣是安全的。
然而，就在王陵荣侍寝的第三天，蹇硕被曹节秘密召见。
"小子，你最近很得陛下欢心啊。"曹节似笑非笑地说。
蹇硕低头："全赖曹公栽培。"
曹节突然话锋一转："你与王美人……似乎颇有渊源？"
蹇硕心头巨震，强自镇定："小人只是奉命侍奉，不敢有非分之想。"
"是吗？"曹节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那这是什么？"
蹇硕一看，魂飞魄散——那是王陵荣写给他的诗绢！
"曹公明鉴，这……这是小人偶然拾得的……"
曹节冷笑："拾得？那为何上面写着'遥想君心思我心'？"他凑近蹇硕，声音阴冷，"小子，宫中处处是眼睛。你以为你们的秘密没人知道？"
蹇硕冷汗涔涔，跪地叩首："曹公开恩！小人知罪！"
出乎意料的是，曹节并没有立即喊人将他拿下，而是叹了口气："起来吧。年轻人，情之所钟，老夫理解。但这是死罪，你明白吗？"
蹇硕不敢抬头："小人明白……"
"王美人现在正得圣宠，暂时无碍。"曹节话中有话，"但宫中风云变幻，今日得宠，明日就可能失势……你好自为之。"
蹇硕听出了弦外之音——曹节在警告他，但同时也给了他一条生路。这又是为什么呢？
退出曹节住处，蹇硕头痛欲裂，不由自主地使用了读心术。一瞬间，他"看到"了曹节的记忆碎片——一个年轻宦官与宫女相恋，被发现后宫女被活活打死，宦官则被留下性命，从此心如死灰……
"原来如此……"蹇硕恍然大悟。曹节年轻时也有过类似经历，所以才对他网开一面。
但这暂时的安全能持续多久？蹇硕望着兰林殿的方向，心如刀绞。他必须尽快找出幕后真凶，否则不仅王陵荣性命堪忧，他们两人的秘密一旦曝光，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夜深人静，蹇硕取出于吉给的符纸——己经快用完了。他必须再去找那个神秘的老道，不仅为了求药，更为了弄清楚自己身体的变化和读心能力的真相。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雷声隆隆。蹇硕恍惚间又看到了现代的场景——查攀安在雷雨中驾车，一道闪电劈下……
他在恍惚中看见一队兵士手持利刃，朝他追杀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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