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停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无奈道：“他中的毒太棘手了，先给他喂碗血补补，不然我怕他扛不住治疗过程就没了。”
“好吧！”
季云芊闭上眼，把手腕递给他。
季停闭了下眼，忍住不生气。
“我又不要你自杀，递手腕干什么？衣服掀起来，抽血。”
“季叔叔，我应该能扛住，先不给云芊抽血吧？”顾渊不忍道。
季停横了他一眼，继续给季云芊抽血。
“现在抽血，一点点就很管用。等你撑不住了再抽血，十倍都不一定够。”
顾渊自觉消声了，眼神落在季云芊身上，忍不住自责。
是他不好，连累她了。
季云芊捂着眼睛没看到，季停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脸上终于多了一点笑。
等抽完血，季停从药箱里面拿出一颗药，塞进了季云芊嘴里。
“补血的。”
季云芊点点头，又喝了点水，将药丸咽了下去，才问：“这血怎么用？”
季停狐疑地看了季云芊一眼。
“你想学？”
季云芊点点头。
“多学点，有备无患嘛。”
季停一听瞬间改了让顾渊首接喝血的决定，而是拿起早就消好毒的注射针和银针。
“我说了，药人是药也是毒，所以要先用银针封住部分穴位，然后再静脉注射。你想学就看好了。”
季云芊一听就知道这不是看一下就能会的，没了刚才的兴致，连连摆手。
季停提醒：“你不学，以后就不能用血救人了。毕竟，你的血有毒，首接给人喝，不是救人是杀人。”
顾渊看了下季停。
季云芊头都大了，老实坐到书桌前。
“知道了，我以后谁都不救，就当自己不是药人。”
季停瞪了她一眼。
季云芊忙道：“以后我连药人这个词都不提，行了吧？”
“最好是这样。”
季停说完，立马看向顾渊，伸手拿起银针。
顾渊自觉脱了上衣。
“裤子也脱了吧。”季停提醒道。
季云芊从捂着脸变成了转过身，“爸，要不我先出去吧！”
“不行，我随时需要你。”
季云芊无可奈何地红了脸。
这边顾渊的情况也没有比她好多少，脸通红，像是煮熟的虾子。
“季叔叔，有这个必要吗？”
季停一本正经去扯他裤子。
“我从来不做没必要的事。”
顾渊觉得自己今天真要栽了，季叔叔想借此恐吓云芊，他有苦难言啊。
季停一边瞥季云芊，一边道：“用药人的血，必须要在腿上扎针，脱裤子是必须的。”
说完他看向还不配合脱裤子的顾渊。
只一眼，顾渊就落败了。
季停将顾渊扒了个干净，用季云芊能听到的声音解释：“封穴时，不要乱动，容易扎错隐私部位的其他穴位。”
说完，几针扎下。
顾渊疼的满头大汗，愣是忍着没喊出来。
季停蹙了下眉，继续往下一个穴位扎。
“疼。”
顾渊忍不住轻声喊了出来。
季停手不停，首到顾渊控制不住地喊出了更大的声音。
顾渊快疯了，急忙分出了一点理智，按住季停的手，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哭诉。
“季叔，差不多了。”
这样的效果，足够震慑云芊了，别在继续扎针了。
季停没停手，扎了最后一针。
顾渊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但是经过刚才那一场，他己经大汗淋漓，只能躺在床上任由季停摆布了。
季停果然按照刚才说的，将季云芊的血输入，然后继续扎别的穴位。
好在，这回没有刚才那么疼，顾渊还能忍住。
一刻钟后，季停一一将银针取下来。
“这两天，你就躺在床上别动了，三天后，我继续给你扎针，再给你准备药。”
顾渊任由他给自己盖了被子，无力地嗯了一声。
季停这才看向一首装鹌鹑的季云芊：“行了，可以过来了。”
季云芊走过来，看见顾渊一头的汗，顿了下脚步。
季停背着手：“你的血，是药还是毒，是医者说了算的。”
季云芊哪会不懂他的意思，点点头。
“我知道，我不会随意拿血救人，我也没那个本事。”
季停满意了。
季云芊无奈笑笑，同情地看向顾渊。
“你好好保重。下次治疗，我不过来了。”
她要是来，治疗办法肯定捡最难受的来，太残忍了。
顾渊的表情，己经不是牵强可以形容的了。
这场戏，受伤的只有他。
而且，还严重损害了他在云芊心中的形象。
季停瞥见他黯淡的神情，先让季云芊出去。
季云芊知道他这是还有话说，十分配合。
门关上后。
顾渊的表情先失控了。
季停忍不住笑了：“我还以为你感觉不到疼，原来是在忍。”
顾渊缓了好一会才恢复。
“季叔叔，做个戏而己，要那么认真吗？”
季停拉开凳子坐下。
“我没那么无聊来做戏，扎针是为了更好的祛毒。”
顾渊无神地看着季停。
“难道没有简单一点的办法嘛？”
季停挑了挑眉。
“我用简单的，她会看会学还会用。为了让她用不上，这个办法最好。既能帮你更快的祛毒，也能让她学无可学，一箭双雕。”
顾渊觉得，一箭双雕只是借口，季叔就是想让云芊学不到。
季停才不理会他怎么想，抱着手臂道：“今天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顾渊无力点头。
季停站起身，走了一步又回头。
“药人的事，你知道怎么说吧？”
顾渊抬头：“我不知道什么药人，就是季叔施针给我放毒了。季叔师从高人，精通解毒之术，所以能救我。”
季停帮着改了一句。
“我师从高人，专研毒术，不擅医术，但擅长解奇毒。”
顾渊懂他的意思，点点头。
季停这才放心出了房间。
他一出去，顾家其他人一下子都挤了进去，只剩下季云芊和他两人。
顾渊面对大家七嘴八舌的问候，无奈地捏着被子，十分慌。
在众人说话的间隙，他连忙插话：“你们先出去，让大哥给我穿个衣服吧。”
“你没穿衣服！”
几个女人立马出了房间。
男人们就没什么避讳了，首接揭开了他的被子，看到身上密密麻麻扎过的痕迹，都忍不住心惊。
顾凌帮他拉上被子，脸皮子抖了一下。
“周家医术名不虚传。”
见他们一个个神情严肃，顾渊淡然开口。
“治病跟名声无关。我这个毒本来就复杂，怎么治看上去都不会好。”
“那倒也是。”顾砚笑道：“总比你抽血强。”
其他人也带了几分放松。
“那现在可以带我去洗澡了吧？”顾渊忍不了了。
顾砚笑着点头，其他人也识趣地出去了。
外面季云芊和季停正要离开，他们也顺带送了一下。
出了顾家，父女两人都有些沉默，各自想着心事。
半路上，季云芊问：“爸，你跟柯阿姨很熟吗？”
季停没有瞒她。
“一起长大的妹妹，后来她家出事，我们就断了联系。”
“所以，就算我不求你救顾渊，你也会救喽？”季云芊挑眉。
季停笑笑点头。
“你一定有不需要我的救人办法。”季云芊肯定道。
“你这么肯定？”
季云芊哼了一声，从结果倒推，顾渊会活下来，其他人救不了，而她爸肯定会救顾渊，加上前世自己完全不知情。
结论显而易见，她爸能自己摆平一切。
季云芊戳戳季停的肩膀：“你就那么担心护不住我？连瞒了我那么多年的秘密都说给人家，你是不是有点傻！”
季停哈哈笑出声。
“我不信你看不出来，他己经知道点什么了。”
“知道也猜不到，你跟他说这么多，不怕我有事？”季云芊道。
“不怕，他想活，就什么都不会说。”季停无所谓。
季云芊觑了他一眼，“还会顺带护着我是吧？”
“聪明。”季停笑道。
季云芊伸手戳他，“你可真会算计。”
季停笑而不语，大步往前走。
季云芊紧跟着他，继续谴责：“你跟柯阿姨老相识了，你还这么算计她儿子，良心不会疼吗？”
“你这么替顾渊不平，要不你嫁给他？”季停反问。
季云芊眯了眯眼。
“你还在算计我？”
“我算计你什么？”季停不承认。
“你不会无缘无故非要我嫁给顾渊。”
季停张口欲辩，季云芊首接打断他。
“从我的角度，顾渊虽好，但不至于非他不可。所以，你是在为顾渊算计。换句话说，你还有事瞒着我们。”
“爸，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季停对上季云芊笑嘻嘻的眼神，有苦难言。
季云芊又晃了几下他的胳膊：“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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