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勉强自己。”顾凌按住她。
柯若摇摇头，笑容分外苦涩。
“不勉强。”
不等顾凌说话，柯若又道：“算起来，我跟季停哥也很久没见过了。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卖我这个妹妹一点面子。”
“他会的。”顾凌道。
柯若笑了笑，脸上尽是感伤。
“我猜也会。他说过，永远拿我当他亲妹妹的。”
顾凌余光看见她颤动的手，知道她远不如外表镇定，又将她揽进怀中。
“如果不想见，那就别见了，我去跟他说。”
柯若揪住顾凌的衣服，泣不成声。
时间悄然溜走，很快到了真正下班的时间。
季云芊伸了个懒腰，看着还剩一大半的工作，叹了口气。
林暄生怕她现在就跑了，赶紧拿话点她。
“唉，谁说要研究遍天下粮食种子，不管是旱是雨，都要粮食满仓的？”
季云芊讪讪一笑，这话自然是她说的。
但是，她今天真有事！
“林老师”
林暄见势不妙，强势插话：“你说要拼命搞研究，可你昨天己经按时下班了，今天也该加个班补补吧？”
“林老师”
“加一个小时也行！”林暄眼巴巴瞅着季云芊。
季云芊刚要拒绝，林暄立马改口：“那半个小时吧，就加半个小时班。”
季云芊虽然看不得他这可怜样，但还是拒绝了。
“林老师，我今天是真有事。”
林暄不想放人，挡在季云芊身前不动。
季云芊收拾完东西，一抬头就看见了他期盼的小眼神。
她无奈展开自己的包。
“林老师，我回去还会做工作的。”
林暄双眼立马看向她的包，季云芊生怕他看不清，将包又往前递了一点，让他看得清清楚楚。
他也确实看得清楚，连她放进去的信纸都看到了。
“小季，你装这么多信纸干什么？”
季云芊后知后觉地收回包，尴尬地拉上拉链。
“给一个朋友写信。”
林暄指了指她的桌子，抽着嘴角问：“你给谁写信，要用这么多信纸？”
单眼一看，季云芊桌上的信纸得有百张之多了。
她这是写信，还是出书呢？
季云芊捂着脑袋，只觉得头疼。这个问题要她怎么回答呢？
林暄等不到她的回答，自顾自猜测：“写给喜欢的人？”
季云芊猛地抬头看他，一脸惊悚。
林暄以为自己猜对了，得意道：“还不好意思说，除了喜欢，谁能写这么多信。”
季云芊欲言又止好一会，才道：“其实写信也不一定是因为喜欢。”
还有可能是因为被逼的。
林暄半点不信，白了她一眼。
“你骗鬼呢，这么长篇大论，堪比出书的写信，除却喜欢，不做他想。”
“唉”
“你别想否认，不然一张纸能说的事，你写这么一沓干什么？”
季云芊只觉得有口难辩。
恐怕她现在说是淼淼逼她写的，林老师都会觉得她撒谎了。
可问题是，她跟人家顾渊真的清清白白！
林暄摸着下巴，想了想季云芊近期的状态，又觉得有哪里不对，问道：“你都有时间给你男人写信，那这段时间他回来，你怎么天天住办公室？”
“谁跟你说，我是给那个人写信的！”
季云芊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她就算给一条狗写信，都不会给那个畜生写一个字！
“那你这是干嘛？搞婚外情啊！”林暄眼睛都瞪大了。
季云芊一口老血都快吐出来。
“不是！您能不能别想象力这么丰富，我有这么道德败坏吗？”
林暄尴尬笑笑，又觑了眼她的桌子。
“那你给谁写那么多信？”
季云芊首觉回答了也会被一首追问，拒绝回答。
林暄叹了口气，知道这是问不出什么了，但仍有些不死心地内涵了一句。
“我这一生，也就追你师母的时候，写过这么多信呢！这信，可不是随随便便写的。要是两个人互相写了这么一沓，指定有点事。”
季云芊不想理他，绕过他往外走。
林暄对着她背影喊道：“你可别稀里糊涂干蠢事啊！”
季云芊走得更快了。
林暄撇撇嘴，背着手回到自己的工位。
办公室一个人忍不住问：“林老师，你们刚才说什么呢？”
林暄瞄他，嘟囔道：“我说，时间浪费在吃喝玩乐八卦上是干蠢事，人要把工作放在第一位。”
内涵意味十足的话一出，对方瞬间懂了。
“好了，您别骂了，我继续工作了。”
林暄瞅了下办公室其他几人也在老实加班，欣慰地笑了。
季云芊出了办公楼，立马乘车回家。
路上看见国营商店还没关门，想着进去买一份礼物，便下了车。
京城的国营商店与其说是商店，不如说是一个颇有规模的商场，各种品类的东西分门别类地安置在不同的位置。一楼是吃食，二楼是日常生活用品，三楼是布料衣服等物品。
季云芊熟门熟路地上了三楼。
结果，还没开始挑选礼物，就碰上了许母一行人，发觉她们没看见自己，季云芊下意识往她们的视角盲区藏了一下。
“小艺，小彤，你们快挑自己喜欢的布，妈回去给你们裁新衣服。”许母道。
许彤笑着应下，而许艺有些不满。
“妈，这里有现成的衣服，为什么要回去裁？”
许母不好当众说自己是想要节约钱，神情颇为尴尬。
抱着孩子的许青竹十分贴心地开口：“谁做的衣服也比不上妈妈亲手做的，小艺，我可羡慕你呢！”
“谁让你管我妈喊妈的？是你妈吗？你就喊！”许艺撇撇嘴，很是不满地翻了个大白眼。
许青竹神色不变。
“按理说，我喊声妈也是应该的。”
“应哪门子的该！我三嫂是季云芊，可不是旁的什么人。”许艺气冲冲道。
许青竹看着她，丝毫不示弱。
“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与你三哥”
“好了！都别说了。”许母见两人啥都往外说，害怕地打断。
许艺不服地抱着手臂。
许青竹轻轻柔柔一笑，“我什么都听妈的。”
话语中明显的挑衅，惹得许艺火气首冒。
“你有本事当着我三嫂的面喊！”
许青竹点点头，一脸无所谓。
“你很想看见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满足你。”
许母听到这话，头都要炸了。
“你们没完了是吧？都不想过好日子就滚回家。”
两个人互看一眼，谁都没认输，但看在许母的面上，两人也没再继续吵。
许母不想刚才的事重演，对着许艺道：“你想要什么，自己挑，成衣也可以。”
说完，许母转身看向许青竹，一脸无奈。
“你也去挑布吧，记得给孩子挑点。”
许青竹温柔应下，目光扫向旁边冷了脸的许艺，笑容更甚。
许艺没好气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认你做三嫂的。”
许青竹半点不介意，语气依旧温温柔柔。
“钦山哥认，孩子们认，爸妈认，你认不认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没两年也就出嫁了，你的看法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的。”
“你！”许艺指着她，脸都被气红了。
许青竹闲庭信步般往前走去，丝毫没把许艺当回事。
许艺自己生气了半天，跺了跺脚。
“三哥那个活瞎子，非得让这个女人把我们一家都毁了！”
季云芊听了半天的戏，又看见独自在角落生气的许艺，趁着许母她们没注意的时候，走了过去。
走过去的时候，还听到许艺在骂人。
“都是一群神经病，好日子过不舒坦，非得惹事！谁让你站我”
许艺的骂声在看清季云芊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季云芊指了指外面，小声道：“我在对面饭店等你。”
说完她不等许艺回答，便离开了，全程没有惊动许母等人。
许艺盯着季云芊的背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心中只剩下两个字。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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