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哭声碎碗,西施疑神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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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哭声碎碗,西施疑神童

 

散发着恶臭的污秽泥浆,如同贪婪的蛆虫,瞬间从口鼻耳眼疯狂涌入!巨大的压力从西面八方挤压而来,黑暗、窒息、以及那浓烈到足以摧毁理智的恶臭,构成了最恐怖的死亡牢笼。

影子抱着婴儿,向着粪坑深处沉沦。粪水瞬间灌满了他面具的每一个缝隙,试图钻入他的气管。怀中的婴儿在入水的瞬间,那因剧毒和邪气折磨而微弱下去的抽搐彻底消失了,小小的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冰冷僵硬。

黑暗。只有粘稠的粪水在耳边流动的汩汩声。

就在这绝望的深渊,影子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源自本能的挣扎!他的双腿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在粘稠的泥浆中狠狠向下一蹬!踩到了坑底不知是石头还是粪便硬块的支撑点!

借着这一蹬之力,他抱着婴儿,如同被无形巨手托起,顶着万吨污秽的重压,猛地向上冲去!

“哗啦——!!!”

巨大的破水声在牲畜棚里炸响!

两个浑身裹满黑泥、散发着恶臭的身影,猛地从粪坑里冒了出来!粪浆如同黑色的瀑布,从他们身上哗哗流淌,在坑边积起一小滩令人窒息的污秽。

影子猛地甩头!面具孔洞里喷出混杂着粪水的浊流。他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烈的气息。他顾不得自己,左手死死抱着怀里的婴儿,右手粗暴地抹开糊在婴儿脸上的泥浆!

婴儿铁蛋的小脸露了出来。没有一丝血色,青紫得如同冻僵的茄子。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被泥浆糊在一起。小小的嘴巴微张着,里面塞满了污秽,没有呼吸的迹象。那骇人的黑气虽然被覆盖看不真切,但蔓延的势头显然停止了。

死了?

影子面具后的眼孔骤然缩紧!那冰冷的、精密如机械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几乎是本能地、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粗暴,猛地摇晃起怀中那具冰冷的小身体!

“醒!” 一个嘶哑带着剧烈呛咳和浓重鼻音(被粪水灌的)的字节,从他喉咙深处挤出,如同困兽濒死的低吼。

没有反应。婴儿软软地随着他的摇晃摆动,如同一具小小的、冰冷的玩偶。

影子僵硬了一瞬。随即,他猛地将婴儿翻转过来,让他小小的身体脸朝下,趴在自己的手臂上!另一只手掌,带着一种近乎失控的力道,狠狠拍向婴儿瘦小的后背!

“啪!啪!啪!”

沉闷的拍击声在恶臭熏天的牲畜棚里回荡!每一次拍打,都从婴儿微张的小嘴里震出一些黑色泥浆!

“哇——呕!!!”

就在影子拍下第西掌的瞬间!婴儿铁蛋那冰冷僵硬的身体猛地一弓!一声混合着巨大痛苦、窒息后的解脱、以及被强行唤醒的委屈的嚎啕,如同开闸的洪水,猛地从他喉咙里爆发出来!紧接着,是更加剧烈的呕吐!大口大口的粪水混合着胃里的羊奶残渣,如同黑色的喷泉,从他小小的嘴里狂涌而出!

“呜哇——咳咳咳…呕——!”

哭声!虽然嘶哑,虽然充满了痛苦,但那是活着的证明!

影子拍打的手掌猛地顿住。他僵硬地将婴儿重新翻转过来,抱在胸前。婴儿铁蛋一边剧烈地呛咳呕吐,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哭嚎!小小的身体因寒冷和巨大的刺激而剧烈颤抖,小脸依旧青紫,但那双紧闭的眼睛终于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盈满了生理性的泪水!

毒气攻心的黑气……消失了!那点指尖的暗红邪芒,也彻底黯淡,被厚厚的粪泥覆盖。只有呕吐物和粪水的恶臭,如同实质的铠甲,包裹着这个小小的、劫后余生的身体。

火焰还在牲畜棚里蔓延,浓烟滚滚,惊牛的嘶鸣变成了恐惧的哀嚎。外面奶站的喊杀声和救火声越来越近。

此地不可留!

影子抱着这个制造着巨大噪音和恶臭源头的小东西,没有丝毫犹豫。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瞬间扫过婴儿的身体,确认没有明显外伤和毒素残留的迹象。随即,他视线落在婴儿糊满泥浆的耳朵上——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刚才的呕吐和挣扎中,从厚厚的泥污里滑脱出来,挂在了婴儿小巧的耳垂上。

影子左手探出,两根手指,轻轻捻住了那从婴儿耳廓污泥里滑脱出来的东西。

入手冰凉坚硬。他迅速将其摘下,看也不看,塞进自己湿透的衣襟内袋。然后,他抱着依旧在哭嚎呕吐的婴儿,拖着沉重的步伐,撞开牲畜棚后方一扇摇摇欲坠的破木栅栏,冲入了贫民窟更深处的黑暗巷道!

他需要水!大量的水!把这身可怕的恶臭洗掉!

跌跌撞撞,在狭窄污秽的巷道里穿行。婴儿的哭嚎和呕吐似乎耗尽了力气,渐渐变成了微弱而持续的呜咽和干呕,小小的身体因寒冷而瑟瑟发抖,紧紧蜷缩在影子同样冰冷的怀抱里。

终于,在一条堆满垃圾的死胡同尽头,影子发现了一个半塌的窝棚。窝棚后面,有一个用破瓦罐接雨水形成的、浑浊不堪的小水洼,水面上漂浮着烂菜叶和蚊虫尸体。

就是这里了!

影子抱着婴儿,如同濒死的旅人扑向绿洲,几步冲到水洼边。他先将婴儿轻轻放在旁边一块相对干净些的石板上。婴儿接触到冰冷的石板,发出一声微弱的呜咽。

影子迅速解下自己身上那件被粪水、呕吐物、羊奶浸透、己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玄色劲装外袍,随手扔在垃圾堆里。他摘下那张同样糊满污秽的惨白面具,面具下的脸……依旧模糊不清,仿佛蒙着一层水汽和阴影,只有紧抿的薄唇和线条冷硬的下颌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

他赤着精壮的上身,毫不犹豫地踏入浑浊冰冷的水洼中!刺骨的寒意让他肌肉瞬间绷紧。他迅速捧起浑浊的污水,用力搓洗着自己的脸、脖子、手臂,试图洗掉那深入骨髓的恶臭。

洗了几把,他立刻回身,小心翼翼地抱起石板上的婴儿。婴儿似乎被这冰冷的触碰再次刺激,发出微弱的抗拒呜咽。

影子抱着他,也踏入水洼中。冰冷的污水漫过脚踝。他一手托着婴儿小小的身体,一手掬起浑浊的污水,极其笨拙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开始清洗婴儿脸上、头发上、脖子上厚厚的污泥。

动作很轻,很慢,仿佛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又像是在拆除一枚危险的炸弹。冰冷的水刺激着婴儿娇嫩的皮肤,每一次触碰都引起小小的身体一阵发抖和微弱的抗议。

污泥一点点被洗去,露出婴儿原本却被冻得发青的皮肤。那点烫伤的红痕还在,但似乎被冰冷的污水镇住,不那么刺眼了。指尖被毒针刺中的地方,只留下一个极细小的红点,周围的皮肤有些发白。

终于,婴儿脸上和脖子上的厚重污泥被大致洗净,虽然皮肤依旧冰凉发青,但至少不再是黑色的泥人。影子将他从冰冷的水洼里抱出来,放在石板上。婴儿似乎累极了,也冷极了,只是闭着眼,发出微弱而平稳的呼吸声,小嘴微微张着,不再哭嚎呕吐。

影子迅速拧干唯一还算“干净”的内衬,将婴儿小心地包裹起来,勉强隔绝一些寒气。他自己则穿着湿透的裤子,赤裸着上身,重新戴上了那张己经简单冲洗过、但依旧散发着淡淡臭气的惨白面具。

就在这时——

“啧啧啧!造孽啊!真是造孽!”一个带着浓重戏谑和幸灾乐祸意味的沙哑声音,突兀地从窝棚倒塌的阴影里传来。

影子猛地转身!如同受惊的猎豹,身体瞬间绷紧,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柄幽暗匕首!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般锁定声音来源!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胡子乱糟糟如同鸟窝、浑身散发着不亚于他们刚才的浓烈酸臭的老乞丐,正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靠在一堆腐烂的菜叶上。他手里拿着半块发霉的窝头,一边漫不经心地啃着,一边用那双浑浊却异常锐利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赤着上身、戴着面具的影子,以及他怀里那个被湿布包裹、冻得瑟瑟发抖的婴儿。

老乞丐的目光尤其在那婴儿被洗净后、依旧残留着烫伤红痕和苍白青紫的小脸上停留了片刻,又扫过影子上身残留的污渍和水痕,最后落在他腰间那柄虽然入鞘、却依旧散发着若有若无寒气的匕首上。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嘿嘿一笑,声音沙哑得像破锣:“粪坑里滚一遭,阎王殿前走一遭?嘿嘿,这小崽子命可真硬!不过……”他啃了一口窝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慢悠悠地拖长了语调,用窝头指了指影子胸口那个湿透的、鼓囊囊的内袋。

“比起这小崽子的命……老头子我更好奇,你从那小耳朵里抠出来的……婉儿姑娘的珍珠坠子,怎么他娘的会带着一股子‘蚀骨草’的骚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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