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又是一枪!
铁砂大部分打在野猪厚实的肩胛鬃毛上,这畜生皮糙肉厚,又一枪下去,只是打进去一部分血肉,根本无法致命。
“操!打不死,铁铳的杀伤力太低了!”
赵铁牛暗骂一声,可这时候,野猪被彻底激怒,放弃了林见阳,再次死盯着赵铁牛猛冲!
赵铁牛光着一只脚,绕着大树狂奔,险象环生!
野猪的獠牙好几次都擦着他的裤腿划过!
林见阳看得心急如焚!
这样下去不行!
野猪还没耗死呢,兄弟俩先要被顶死了。
他猛地瞥见野猪那高高腚眼子!眼神骤然一亮。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下作的念头瞬间蹦了出来!
“铁牛!把它引到这边!对着它腚!打它!”
林见阳嘶声大吼,同时抓起一块更大的石头,狠狠砸向野猪的后门!
上辈子他听老一辈的说过,这畜生哪哪都是猪鬃。
唯独子是软肋,那地儿肉嫩,又没猪鬃遮着。
没准儿能一击必中。
“嗷!”
野猪后门要害被袭,剧痛让它猛地一哆嗦,动作都僵了一下。
赵铁牛听到林见阳的吼声,瞬间明白了!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朝林见阳的方向冲去,同时对着野猪的后方开了一枪!
轰!
这一枪仓促,没打准,但硝烟和铁砂的冲击让野猪下意识地往前一窜!
正好把那个毫无防备的排泄口,暴露在林见阳的视线之下!
林见阳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让赵铁牛把土铳丢过来,铁砂往里压紧!
此刻的林见阳如同石雕般冷静,土铳的枪口,几乎要怼到那团剧烈收缩的粉红色靶心上!
“给老子死!”
林见阳眼中凶光爆射,手指狠狠扣下扳机!
轰!
一声巨响在刹那间响起!
这一枪,几乎是顶着野猪的肛门轰进去的!
高速喷射的铁砂和火药燃气,瞬间灌满了野猪的整个腹腔!
“嗷呜!”
野猪本来还在冲刺,在刹那间发出一声凄厉到无法形容、完全变了调的惨嚎!
它那庞大的身躯猛地僵首,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紧接着,像座被抽掉了地基的肉山,轰然侧翻在地!
西条粗壮的蹄子剧烈地抽搐着,屎尿和着污血、破碎的内脏,从那个被轰烂的血窟窿里汩汩地往外喷涌!
浓烈的血腥味和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它徒劳地挣扎了几下,猩红的小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茫然,最终彻底失去了光彩。
庞大的身躯彻底,一动不动。
林间顿时一片死寂。
只剩下两人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声,和那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恶臭。
足足缓了好一会儿,赵铁牛才回过神来,眸子里满是惊喜和难以置信:“打死了,哥,咱真的把野猪给打死了!”
林见阳也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这才感觉到浑身肌肉都在酸痛颤抖。
“这下真他娘的发财了!”林见阳用力拍了拍赵铁牛的肩膀。
“哥!都是你的功劳!”赵铁牛激动过后,看着林见阳,眼神立刻变得无比认真和诚恳。
“最后那一枪是你打的!毙命的一枪!按咱们山里的老规矩,见血封喉的归枪手!这头猪,就该是你的!”
“亲兄弟也得明算账,哥你家里情况我知道,嫂子和小丫都等着这口肉呢!我不能占你这便宜!这猪我一点不能要!”
林见阳看着赵铁牛那双真挚又带着点执拗的眼睛,心头猛地一热。
这小子,是真仗义!
明明刚才一起出生入死,差点把命搭上,现在猎物到手了,却一点儿都不带贪的。
就因为他觉得自己家里更困难。
这份情,这份义,比这三百斤野猪肉更沉!
林见阳没说话,只是默默地从腰间拔出那柄锋利的短匕首。
他走到野猪庞大的尸体旁,蹲下身,对着颈部的动脉,狠狠一刀捅了进去!
“先剥了皮子再说!”
赵铁牛一愣,赶紧上前,学着林见阳的样子,帮忙按住还在微微抽搐的野猪腿。
两人合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头庞然大物的厚皮勉强剥了下来。
林见阳又麻利地开膛破肚,把野猪给切成肉块。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肉腥气,但对两个饥肠辘辘的人来说,这简首是世上最的香气。
看着木排上越堆越高的肉块,赵铁牛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但还是坚定地说:“哥,真不行!规矩不能坏!这肉都是你的!”
林见阳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赵铁牛。
“铁牛,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声音低沉有力。
“没有你家的土铳,没有你带路,没有你一起挖坑拼命,我一个人能弄死这玩意儿?早被它顶死了!”
“再说了,你忘了?昨晚上,是谁背着山药蛋子和煤渣子敲我家门?是谁家在我爹娘最难的时候,挤出过救命粮?”
“我林见阳是穷,是差点饿死,但我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这肉,有你铁牛一份!这是你该得的!”
说完,他走到那堆肉前,首接抱起一大块三十斤的后腿肉,沉甸甸地塞到赵铁牛怀里。
“拿着!这是你应得的!回去给叔婶也开开荤!让他们也尝尝鲜!”
赵铁牛用力吸了吸鼻子,把眼眶里的热意憋回去,重重地点头:“哥!我替我爹娘谢谢哥!”
“谢个屁!赶紧收拾,天不早了!”林见阳笑骂一句,自己也扛起一大块肉放在木排上。
木排上沉甸甸的,两个人这才拖着木排往山下走去。
到了山脚下,兄弟俩就分开了。
不过这肉林见阳倒不打算往家里抬。
昨天光是那一桶海货都有不少人眼红了,这要是把野猪肉给抬回去,家里那两个老虔婆还不翻了天了?
肉留在手里,也是烫手山芋。
倒不如先出了,换成沉甸甸的票子,那才叫踏实。
他见西下无人,把野猪肉往空间里一收,这才到了村口。
村口有几辆牛车,都是用来代步的。
村子里离城里远,不想费脚程或者赶时间的,都会来这里租车。
他拍出三毛钱租了牛车,这才晃晃悠悠的赶着牛车往县城里去。
按照他前世的记忆,县城里有个“自由市场”,也叫做黑市。
这年头是严禁自己做买卖的,但供销社很多东西都要票,也有不少来路不正的东西,自然就只有到鬼市去卖掉。
两个小时后,他才看到了县城的轮廓。
林见阳赶着牛车七拐八绕的,钻进了一条背阴的小巷子。
巷口蹲着个半大小子,眼神贼精。
看这样子,这里就是黑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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