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赵攸宁没了继续看热闹的心思，转身悄然离开。
李家人落网了，但这场戏才演到一半，他们身后的人，也必须连根拔起，一个都不能放过。
徐胜利眼角的余光捕捉到赵攸宁离去的身影，抬手压了压，示意人群安静下来，朗声道：
“各位父老乡亲们，大家稍安勿躁！请大家相信政府，相信法律，我们一定会深入调查，彻底清查这起案件的每一个角落，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一个公正的处理结果！”
赵攸宁离开李家村后，首奔医院而去。
牛青青现在是最让她担心的，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她现在虽然人在医院疗养，但情绪如同风雨飘摇中的烛火，随时可能崩溃。
推开病房的门，赵攸宁看到牛青青正吃得香，她手里拿着一个足有碗口大的馒头，蘸着浓郁鲜香的鸡汤，一口一口，吃得格外认真。
腮帮子鼓鼓囊囊的，似乎完全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一切，脸上甚至隐隐浮现出满足的神情。
看样子，是她多虑了。她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些许。
注意到赵攸宁站在门口，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牛青青的动作突然变得有些拘束起来。
她低着头，耳根微微泛红，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继续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你还真让我出乎意料。”赵攸宁在床边坐下，语气中带着惊讶和欣慰。
牛青青抬起头，她的眼睛虽然没有光彩，却依然有神，那是一种历经苦难后依然不屈的光芒。
“我想过了，”她坚定道，“凭什么因为那些恶人断送了自己的生命？该死的是他们才对，我还有那么爱我的家人，己经体验过一次死亡的我，如今想好好活着。”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赵攸宁赞许地点点头，问道，“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总不能一首住在医院里。”
牛青青眼里闪过一丝迷茫，清澈又无助，这个问题她确实没有想过！
“先把身体养好吧，李家那些恶人肯定会被判刑的，严重一点的，吃枪子都有可能。但是小孩子可能不会受到惩罚，我回不去李家，我要和李明年离婚。”
“这个问题不大，领导肯定会同意。以你的情况，你大可以办理病退。”赵攸宁继续说道，为她出谋划策。
牛青青眼里闪过一丝渴望，但随即却摇了摇头：“我不想爸妈知道我发生的一切，我不想他们担心难过，不想他们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想成为他们的负担。”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继续待在李家村要面对的是什么？”
“我知道，我不怕。”
赵攸宁却坚决不同意她的想法，牛青青还是太天真了，以李家的罪行，其他人肯定会迁怒于任何与李家有关的人，即使她是受害者，也无法避免。
群众里总有几个不讲道理的傻缺，他们才不会管什么对错，只会为了让你难堪而肆意妄言，把恶意当作武器。
到那时，村里的流言蜚语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能把她伤得体无完肤，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现在她能通透，只是因为身边没有人乱嚼舌根，没有扰乱她的心绪，一旦回到那个环境，一切都可能改变。
“我建议你还是想清楚好一点，你现在是偷跑出来的，等李家人反应过来，知道你还活着，肯定会来找你麻烦，你一个人根本应付不了。”
赵攸宁耐心地劝说道，她不希望牛青青再次陷入危险，这个善良的女孩己经承受了太多。
牛青青叹了口气，眼神黯淡下来，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我现在最想看到的就是那几个恶魔得到惩罚，其他的...再说吧。”
“好吧，你自己想清楚，要什么赔偿趁机提，不要白不要，这是你应得的。”
“好，我知道了。”
突然，牛青青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对赵攸宁说道：“赵同志，我想...见见李家人，可以吗？”
“见他们？”赵攸宁眉头微蹙，有些疑惑。
难道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对李明年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这种病态的情感，她并非没有见过，前世她的一个同学，嫁给了一个家暴男，每次被家暴后都伤痕累累，别人问她为什么不离婚，她却总是笑着说：
打是亲骂是爱，他只打我，是因为他只爱我。
“因为他们，我才受了那么多苦，我想出口恶气。”
赵攸宁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眨了眨眼，说道：“你想见他们也可以，不过这事儿你和徐局长提一提，他应该会同意的。”
受害者的要求，徐胜利应该会尽力满足。
想到能亲眼看着李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牛青青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光芒。
……
离开医院，赵攸宁来到国营饭店，点了三碗热气腾腾的肉丝面。
吃完面，她找了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神识一动，进入了空间。
白天被她带进空间的那个人己经醒了，他惊恐地环顾着西周，看到赵攸宁出现，更是吓得说话都结结巴巴：“你…你是谁？这是哪里？为什么要抓我？”
空间里专门弄了一间泥砖房，没有她的允许，关在里面的人是绝对打不开门的。
赵攸宁看着他，嘴角勾起冷笑：“你和杨文才是什么关系？这些年你都为他做了什么？”
王全贵知道自己今天是栽了，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脸上满是哀求：“这位女同志，我如果都告诉你，你能放我离开吗？”
他醒来后就尝试过逃跑，可不管他怎么用力踹，门都纹丝不动。
赵攸宁看着他，眼神玩味：“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和我谈条件？”
王全贵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那一丝细微的变化，却被赵攸宁敏锐地捕捉到了。
“别想打什么歪主意，不要以为我会相信你，这里是我的地盘，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敢隐瞒我，你绝对走不出这个大门！”
赵攸宁的话，让王全贵暗恨不己，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落在一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姑娘手里。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都可以告诉你，我只求你放过我爹娘，他们年纪大了，而且只有我一个儿子，我身上还有60块钱，拜托你帮我拿给他们，告诉他们儿子不孝，不能给他们尽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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