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听说卖方子，眉头一皱“不卖。”
张富贵早预料到似的“娘子您不要抵触，我出这个数。”
张富贵举了五根手指。
王氏瞬间来气了，“掌柜的这是打趣人呢？50两想买别人家谋生的方子？”
张富贵笑得肚子一颤一颤的，“娘子您说笑了，我意思是出500两。”
王氏眼睛瞪的像铜铃，“多，多少？”
“500两！”张富贵瞧着有戏，再次举起一把手，就差把手杵到王氏眼珠子里了。
不光王氏呆住了，葛氏也呆住了，噌地一下站起来。
云守村也一愣一愣的，他掏了掏耳朵才听清，张富贵说的确实是500两！
不是，现在镇上的酒楼都这么有钱的吗？
不过，他们现在一个月30多两，县城摆摊一个月有40多两，一年就有800多两。
葛氏有点心动，500两，可是一笔巨款啊！不过她知道，这种事还是要听老二家的。
王氏笑了笑，“张掌柜的，明人不说暗话，你买了我们的方子，那我们就不能再摆摊了？”
张富贵笑了笑，“这是自然，不过你们自己家做着吃，这我们管不了。”
王氏明白了张富贵的用意，“张掌柜的，我们勉强算一个行业的，想必估您估摸也能算出来我们一月的盈余，只是，500两买我家的方子，不卖。”
张富贵笑意凝固了一下，“娘子莫急，都是同行，按照你们目前卖货的体量，一天多不过一两银子，五百两也够起早贪黑一年半多。
而且，这一年半多的时间里，卤下水方子迟早会被研制出来，就算不能一模一样，也能有六七分像。
口味欠缺点，卖得再便宜点，也是能抢占市面的。”
张富贵顿了顿，“所以，我的建议，娘子不妨回去仔细考虑考虑。”
这话听起来唬人，葛氏都快被说动了，守村仔细看着自己娘的表情，见娘还是那么淡定，就知道娘心里有主意了。
“掌柜的，您是个体面人，我也不瞒您，我家方子，不卖。
刚才您说的不无道理，不过就算是七八分像，那也不是我云记的卤菜，想必您家也研制了几次，不怎么合心意，所以最后才决定来买方子。
方子不卖，但是我们可以供货。”
张富贵见眼前的妇人口齿清晰，思维敏捷，不由得郑重起来，“哦，怎么个供货法？”
“我家做好吃食给您送到酒楼，我们就不在镇上摆摊了，不瞒您说，我们和县城的酒肆铺子也有合作，也是供货。”
张富贵见王氏态度这么坚决，不由得思考起来。
好像，供货也是个方法，只要保证花溪酒楼是镇上唯一的云记卤菜售卖点，就算没拿到方子也没什么大不了，他们酒楼本来也是为了拿卤菜吸引客人的，又不是真的需要卤菜拯救酒楼的性命。
见张富贵神色有些松动，王氏乘胜追击，“张掌柜的，您之前收过我家的嫩菜，上次的合作就很愉快，我们记着您的恩情。
所以，若是您同意供货这种合作方式，我保证，云记卤菜在咱镇上只供花溪酒楼一家，我们从此便不在镇上摆摊了。”
王氏思路清晰，切中要害，张富贵哈哈大笑，“原来如此，娘子原来是嫩菜家的。”
想起嫩菜带给酒楼的利润，张富贵心情舒畅了不少，也罢，供货就供货吧。
“娘子这般恳切，我要是再拒绝就显得不知好歹了，只是不知，供货是怎么算的。”
王氏心跳如雷，面上尽量保持平静，语气也在努力压制，“自然是看掌柜的您订多少斤，我们每天的卤下水和卤菜都是30斤，您要是订的话，卤下水38文一斤，卤菜12文一斤。”
张富贵心里盘算了一下，“娘子可否再便宜一点，卤下水36文，卤菜12文，每样每天30斤。先供三个月的，视情况再签后面的合约。”
王氏摆出个为难的表情，“也罢，掌柜的是爽快人，那咱就这么定下了。”
张富贵点了点头，“还不知娘子尊姓大名。”
王氏笑了笑，“不敢当，姓王。”
“好，王娘子，明日来花溪酒楼签合约，请云记明日开始为我们供货。”
“这是自然，掌柜的请慢走。”
王氏脸上的笑怎么都藏不住，张富贵离开后，葛氏佩服地看向自己的弟妹，真是太厉害了。
守村也是满脸震惊，他原本以为娘只会在地里和锅头打转，没想到娘还有这么一面，利落，干脆，不拖泥带水。
爹真是好福气……
不知道怎么的，守村眼前忽然出现云小小的画面，他随即晃了晃脑子，自己在想什么！
小小这么出息的女子，将来肯定有更好的归宿，他不是那个好归宿。他要做的，就是在雌鹰还未羽翼前，守好她的巢穴。
镇上的生意谈成了，县里云守家正在鸿福酒楼等几家谈供货。
上次卖嫩菜认识了不少酒楼食肆的掌柜的，云守家这次更是驾轻就熟，靠着云记卤菜过硬的品质和良好的口碑以及云守家的可靠程度。
一天时间内，云守家谈了西个单子，两个大单子，两个小单子，且都签好了契约！
云小小把决定权交给了云守家，只要不超过她定的底线，云守家没辜负家里的期望，打了个漂亮的胜仗。
鸿福酒楼签的长期契约，每天50斤卤下水，50斤卤菜，价格分别是每斤35文和12文。
聚福酒楼签的是半年契，每半年续一次。每天40斤卤下水，60斤卤菜，价格分别是每斤36文和12文。
如意酒肆签的是三月契，每天20斤卤下水，30斤卤菜，价格分别是每斤37文和12文。
最后是几家食肆合在一起，每日10斤卤下水，20斤卤菜，这个签的也是三月契，每三月一续，价格和如意酒肆的一样。
云守家带着契约和定金回来的时候，云小小眼睛都瞪圆了，云大成也为自己儿子感到开心。
云守家自然是不识字的，契约都是云大成帮忙看的。
云小小知道，等这一波卤菜的生意过去了，是时候给家里的小一辈补课，啊不是，找个学堂念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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