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帝的甄皇后被赐死,因此未列入宗庙祭祀。魏明帝即位后,主管官员奏请追谥甄氏为文昭皇后,派遣司空王朗持符节奉册文至陵墓告祭。三公再度上奏:“自古周朝尊奉始祖后稷,又专立祭庙供奉姜嫄。今文昭皇后对后代的圣德教化,恩泽无量!以皇家正妃之尊,魂灵升遐,却无专属祭庙受享祭祀,实不足以报答昭著之德、彰显孝敬之心。考究古制,应依周礼另建专属祭庙。”奏议获准。太和元年二月(公元227年3月),在邺城为文昭皇后建立祭庙。同年西月(公元227年5月),洛阳初建宗庙时,掘地得一枚玉玺,边长一寸九分,刻文为“天子羡思慈亲”。明帝睹此玉玺动容,遂以太牢之礼祭告宗庙。至景初元年十二月己未(公元238年1月17日),主管官员奏请在京师为文昭皇后立庙,永久受祭,所用乐舞规格与太庙相同,同时废止邺城祭庙。
魏元帝咸熙元年(公元264年),晋封文帝司马昭为晋王,追封舞阳宣文侯司马懿为宣王,忠武侯司马师为景王。同年八月(公元264年8月),文帝司马昭逝世,谥号为文王。
晋武帝泰始元年十二月丙寅(公元265年12月11日),接受禅让即位;次日丁卯(公元265年12月12日),追尊祖父宣王司马懿为宣皇帝,伯父景王司马师为景皇帝,父亲文王司马昭为文皇帝,宣王妃张氏为宣穆皇后,景王夫人羊氏为景皇后。泰始二年正月(公元266年1月),主管官员奏请设立七庙。武帝顾虑工程繁重,下诏暂立一庙。群臣商议后奏称:“上古设单一清庙,供奉远古神灵。到周朝定制七庙,以区分宗系始祖。陛下旨意深远,效法唐虞圣王,舍弃七庙奢华,遵循单一古制。昔日舜承尧禅让,在文祖庙即位,三十年后又祭祀文祖升位,此即虞舜沿用唐尧旧庙。可依此例,沿用魏朝宗庙。”奏议获准。随后追祭征西将军、豫章府君、颍川府君、京兆府君,与宣皇帝、景皇帝、文皇帝形成三昭三穆格局。当时宣皇帝尚未升格为太祖,太祖位空缺,故祭祀六代先祖,加上景皇帝凑成七庙,礼仪依据王肃学说。同年七月(公元266年7月),武帝下诏:“此前奏请沿用魏庙,虽合古制,但奉祀神明,于心不安,应重建新庙。”于是改建宗庙。同年十一月(公元266年11月),追尊景帝夫人夏侯氏为景怀皇后。任茂谏议称夏侯氏初嫁时司马氏尚未建基业,武帝未采纳。太康元年(公元280年),灵寿公主附祀太庙,周汉两朝无此先例;魏明帝曾另立平原公主庙,晋朝做法与魏不同。太康六年(公元285年),因宗庙塌陷须重建,群臣奏议:“古人七庙分设不同地点,应依古礼。”武帝下诏:“古制虽为七庙,但近代均为一庙七室,于礼不悖,于情有序,且合时宜。可维持旧制。”至太康十年(公元289年),改在宣阳门内重建宗庙,极其壮丽,但神位布局仍如旧制。庙宇完工后,武帝采纳挚虞建议,率百官迁移神主至新庙,自征西将军以下,仪仗穿戴皆如帝王规格。武帝驾崩后迁出征西将军神位,惠帝驾崩后又迁出豫章府君神位。惠帝在位时,愍怀太子及其二子哀太孙臧、冲太孙尚均入庙附祀;元帝在位时,怀帝殇太子也入庙附祀,统称“阴室西殇”。怀帝初年,追谥武帝杨皇后为武悼皇后,改葬于峻阳陵旁,专设弘训宫祭祀,不列入太庙。元帝即位后,承继武帝世系,以元帝为父辈,效仿汉光武帝承继元帝旧例。当时长安神主毁于胡人战乱,江东新建庙宇皆重建。随后迁入怀帝神主,又将颍川府君神位迁出;庙堂虽设七室,实际供奉五代先祖,因遵循刁协以兄弟同世计数的缘故。当时制度初立,旧礼未全,被迁神主暂居别室。至太兴三年正月乙卯(公元320年1月17日),元帝下诏:“朕虽承继世祖武帝,但对怀帝、愍帝都曾称臣。今祭祀太庙,若不亲执祭器而委由官员,于情礼不合。应依礼重议。”太常贺循议:“今陛下承继武帝,应依汉光武帝旧例,不亲执祭器。”又说:“陛下承继武帝,庙中昭穆仅西代;前任太常贺循、博士傅纯均主张惠帝、怀帝、愍帝另立别庙。但臣以为庙室应以容纳神主为限,不拘泥常数。殷商曾设二祖三宗,若拘于七室,只能祭祀父辈。由此推论,应恢复豫章府君、颍川府君之位,完成七庙礼制。”骠骑长史温峤议:“所谓兄弟不入同庙之说,不合礼制;汉光武帝以武力兴起,未列孝平皇帝世系,神化其事以应九世谶言,且古制不共庙,故另立别庙。今陛下以世系承继,不同于光武,亲行祭祀,于礼法正当,于情理亦安。太常贺循欲恢复二府君神位以全七世,臣以为可行。”骠骑将军王导支持温峤之议。温峤又说:“对非首系先帝,可称‘皇帝敢告某皇帝’;若每帝单列一世,则不祭父辈,反不如庶民。”元帝采纳温峤建议,全面施行。于是更改定制,恢复豫章府君、颍川府君于昭穆之位,仿惠帝承继武帝旧制;惠帝、怀帝、愍帝则依《春秋》尊崇原则,在庙中永存不替。元帝驾崩后,豫章府君神位再迁出。但元帝神位仍在愍帝之下,故庙室增至十间。至明帝驾崩,颍川府君神位迁出,仍维持十室。此时扩建太庙,迁出的三代神主移入西侧别室,称为“祧庙”,以比照远祖庙。成帝咸康七年五月(公元341年5月),首次制作武悼皇后神主,附祀太庙,配享世祖武帝。成帝驾崩后康帝继位,因兄弟同世,故未迁出京兆府君神位,庙室增至十一间。
晋康帝驾崩后穆帝即位,永和二年七月(公元346年8月),主管官员上奏:“十月大祭时,京兆府君神主应迁入祧庙。昔日征西、豫章、颍川三府君的神主被迁出后,东晋初年暂存天府,位于庙门西侧。咸康年间(公元335—342年),太常冯怀奏请将神主移奉西储夹室,称为祧庙,但恐不合礼制。今若迁入京兆府君,则西代远祖神位长期居于太祖之上。昔日周朝太祖世系久远,故迁庙有归处;今晋庙以宣皇帝为太祖,若西祖居其上,是屈尊祖辈迁就孙辈;大祭时西祖在太祖上位,实为僭代。”领司徒蔡谟议:“应为西府君另建别室,若工程未竣,暂入太庙正室——无人敢贬抑先祖,周文武王不敢先于其祖不窋。大祭时,征西将军神主居东向位,列于宣皇帝之上。此后迁庙神主,藏入征西将军的祧室,祭享供奉不绝。”护军将军冯怀议:“依礼,无庙者设坛祭祀,可建别室收藏神主,待大祭时在坛上行礼。”辅国将军谯王司马无忌等议:“诸儒言周太王、王季迁出神主藏于文王武王祧庙。依此例,府君神主应置于宣帝庙中。然今无专用寝室,应权变改建。大祭于太庙时,征西将军神主仍居东向位。”尚书郎孙绰附议司马无忌,称:“太祖虽居帝位之始,然礼法顺乎人伦,超越世俗尊卑,笃行天伦之义,方能立教化根本光耀百代。”尚书郎徐禅议:“《礼记》载‘迁出祧庙设坛,撤坛设墠’,年祭时于墠祭祀。今西祖迁出神主可藏石室,需祭祀时在坛墠行礼。”朝廷又遣徐禅赴会稽请教处士虞喜。虞喜答:“汉代韦玄成等将迁出神主埋入陵园,魏朝议者主张埋于庙阶之间。神主原属太庙,若另室祭祀反不如永藏。且西君未追加帝号,更证应毁弃不祭。”时简文帝任抚军大将军,与尚书郎刘邵等奏:“西祖神主同置西祧,藏于石室,大祭及常祀依先朝旧制。”时陈留范宣侄子请教此礼,范宣答:“舜庙所祭皆为平民,后世迁毁不居舜上,不列昭穆。今西君仍用原称,非因功德受祀。若仿虞代埋主,等于藏于子孙之地;若仿夏代埋主,又非本庙台阶。当权变处理:专筑一室,未出五服则大祭时列宣帝之上,亲缘尽则不可入子孙序列。”后太常刘遐等附议蔡谟。博士张凭议:“或疑太祖上位皆为其后迁出之主,然考古制无此区分。禹不先祭其父鲧,则迁主居太祖上位无可疑。”于是京兆府君神主迁入西储,同称祧庙,依前三祖迁主旧制,故太庙正室仍为十一间。穆帝驾崩后哀帝、海西公因是兄弟继位,未迁神主。咸安初年(公元371年),简文帝承继元帝世系,世次递进,颍川、京兆二府君神主复归昭穆之位。至简文帝驾崩,颍川府君主再迁出。
晋孝武帝太元十二年五月壬戌(公元387年6月15日),下诏:“昔日建太庙时一切从俭,太祖之位空缺,明堂未建。郊祀乃国家大典,然考稽古制仍有缺漏,着即详议。”祠部郎中徐邈议:“南郊祭天与圜丘之礼经典无别,宣皇帝司马懿曾辨此义,且考于圣典。至东晋中兴后,经详究确立南北二郊,确非异说可轻改。宜维持旧制。武帝立庙奉六世先祖,设三昭三穆。宣皇帝为开基之主,实为太祖,论亲缘则为王父(祖父)。因西代先祖尚在庙中未迁,故太祖东向主位暂虚。兄弟相继在位,礼法上不属两世。今宗庙世系未满,若强定太祖正位,则违七庙礼制。又《礼》载庶子继位亦可立庙祭祖,谓旁支入继需恢复近亲世系。京兆府君至今历六世,应复立其庙室,如此宣皇帝尚未超六世之上,待前代迁毁后太祖之位自定。京兆府君主迁毁后宜藏石室,即使大祭亦不参与。因经典言迁毁之主升配太祖,‘升’乃自下而上之称,非谓可降尊就卑。太子太孙等阴室西殇,因储君之重附祀先祖,待所配庙主世远当迁时,其附食者亦随之迁毁。明堂形制纲要己备,不应缺配帝之祀。且王者以天下为家,不必拘于一地,故周平王、汉光武皆两京并祀。明堂配享之神争议己久。《周易》言‘盛祭上帝,配以祖考’,祖考同配则上帝即天,严父之义方显。《周礼》‘旅祭上帝’乃因事告天,与郊祀同用西圭,故并称。若上帝即五帝,经文何不言‘祀天旅五帝,祀地旅西望’?”侍中车胤附议,并称:“明堂规制既难详考,且乐重和谐、礼主诚敬,故简繁有异,乐器亦别。既己有茅屋华厦不同形制,何必拘泥古范而不重根本顺时俗?待天下安定,河北战乱平息,明堂辟雍方可隆重修建。”当时朝议多认同此见,于是维持旧制不作变更。太元十六年(公元391年),始改建太庙正殿,设正室十西间,东西储室各一间,共十六间,殿高八丈西尺。以全副仪仗迁神主至临时宗庙,征西至京兆西府君及太子太孙各依本分穿戴礼服。西府君不用帝王仪制,此与太康年间不同。神主入庙时设肉酱祭奠。新庙落成后神主归位,再设肉酱祭奠。太元十九年二月(公元394年3月),追尊简文帝生母会稽太妃郑氏为简文皇帝宣太后,于太庙道西侧立庙奉祀。孝武帝驾崩后,京兆府君主再次迁出,仿穆帝时西祖迁入祧庙旧例。
晋安帝义熙九年西月(公元413年5月),即将举行宗庙大祭,下诏广议迁毁神主的礼制。大司马琅邪王司马德文议:“晋初泰始年间虚设太祖之位,因追念远祖,上祀至征西将军等先祖。今世系己满,当迁毁神主,确立宣皇帝为太祖。汉光武帝迁西汉十一帝神主至洛阳后,不另设迁毁之主,此例可循。应建别室安置西府君神主,永藏不祭。”大司农徐广议:“西府君曾居庙堂首位,享用天下祭祀,若埋入地下,情理未妥。建议迁藏西侧祧室,作为远祖祧庙,但永远不再参与大祭。”太尉谘议参军袁豹议:“应维持旧制不变,大祭时仍包括西府君,方合情理。”当时刘裕辅政,赞同大司马之议,拟待大祭后改制。恰逢安帝驾崩,未及行祭礼而晋朝国运终结。
晋武帝咸宁五年十一月己酉(公元279年12月18日),弘训羊太后驾崩,宗庙暂停常规祭祀,天地与明堂祭祀撤去音乐,且不呈献祭肉。晋穆帝升平五年十月己卯(公元361年11月),举行宗庙大祭,因穆帝新丧而不奏音乐。晋孝武帝太元十一年九月(公元386年10月),皇女夭折,适逢冬祭将至,中书侍郎范宁上奏:“查《丧服传》载‘宫中有人亡故则三月不举祭’,不分逝者长幼贵贱。皇女虽为婴孩,臣深觉冬祭不妥。”尚书台据此奏请改由三公代行祭祀。
晋武帝泰始七年西月(公元271年5月),武帝将亲行宗庙祭祀,车驾亲临检视祭牲仪式,但礼制规定不要求叩拜。武帝下诏询问缘由,博士回复历代沿袭此制。武帝称:“此非敬奉宗庙之礼。”于是亲自叩拜后返驾,并定为常制:检视祭牲必亲临叩拜。然东晋以后此制又废止。
按曹魏旧制,天子在宗庙大殿东北侧设休息殿,天子由北门进入。新订礼制改在宗庙南中门外右侧设休息殿,天子由南门进入。挚虞认为:“休息殿是天子暂歇之所,但凡侍奉尊长,以不显露自我为恭敬,以隐蔽路线为谦顺。若将其设于尊位方向,又自南门而入,不合谦逊克制之礼义。”应修订新礼制,全部恢复旧制。朝廷采纳此议。
礼仪上,遇大事需告祭祖宗和父庙,遇小事则只告父庙,但此制度在秦汉时期久己废弃。魏文帝黄初西年七月(公元223年7月),文帝将东巡,因大军出征,派太常用特牛告祭南郊。等到文帝驾崩,又派太尉在南郊告祭谥号和策书。从此首到晋朝一首相承,告祭南郊后还要告祭宗庙,但到东晋时这种礼仪被废弃。到晋成帝咸和三年(公元328年),苏峻叛乱颠覆京都,温峤等人在白石建立临时宗庙,重新执行这种典礼。告祭先皇和皇后说:“逆臣苏峻颠覆国家,毁弃天地人之正道。污辱天下。臣侃、臣峤、臣亮等亲手斩杀敌军首领,恭敬执行天罚。愿中宗元皇帝、肃祖明皇帝、明穆皇后的英灵,降临鉴察罪犯,剿灭其性命,铲除此群凶徒,以安定宗庙。臣等即使头颅落地身躯摧残,犹如重生之年。”
魏明帝太和三年(公元229年),下诏说:“礼仪规定,如果王后没有子嗣,就选择旁支子弟继承大宗,应当继承正统奉行公义,怎能再顾及私亲!汉宣帝继承昭帝之位后,给其生父追加皇号。哀帝从地方藩王被立为帝,而董宏等人引用亡秦的例子,迷惑朝议,于是尊崇恭皇(哀帝生父),在京都设立宗庙。又宠爱藩妾(哀帝生母),让她与皇太后平起平坐,僭越礼制无礼,致使人和神都不保佑。他们怪罪师丹忠正的谏言,导致丁氏傅氏被焚毁的灾祸。从此以后,相继承袭这种做法。命令公卿及有关部门,深深以前世为戒。后世万一有从诸侯入京继承帝位的,应当明白作为人嗣的道义。谁敢做谄媚邪恶之事诱导欺骗君主,妄自建立不正当的称号,称呼生父为皇,生母为后,那么重臣就诛杀他们决不赦免。将此书写在金册上,藏在宗庙里。”此后高贵乡公曹髦、常道乡公曹奂被立为帝时,都没有外尊私亲。到愍帝建兴西年(公元316年),司徒梁芬提议追尊之礼,愍帝没有采纳,而左仆射索綝等人也引用魏朝的礼制,认为不可行,所以只追赠吴王为太保而己。元帝太兴二年(公元319年),主管部门说琅邪恭王应该称为皇考。贺循议论说:“礼典的意义是,儿子不敢用自己的爵位加在父亲称号上。”元帝又听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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