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自由的代价
第三十六章 自由的代价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将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淡金色，清冷又坚硬。
她穿了一件深灰色西装，头发高高束起，眉眼间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整个人沉静得像是一把随时可以出鞘的刀。
顾延瑾坐在不远处，他没有靠近，也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像一道沉稳的支撑，无声但坚定。
“十分钟后开庭！”
法院工作人员敲了敲门，提醒一句。
林语宁点了点头，合上资料，深吸一口气，起身整理西装的下摆，姿态利落，动作一丝不苟。
这是她为自己争取的机会，不管对方如何伪装、如何布局，她都不会再后退一步。
她要用她的证词、她的证据，亲手切断这段腐烂的婚姻，把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人生，从废墟里一点点掘回来。
法庭的大门缓缓打开，林语宁率先走进去。
今天的庭审旁听席并未开放，但法院安排了媒体席，几名记者坐在角落，静静观察，笔记本和相机摆在膝上，记录下即将发生的一切。
被告席上，墨景言坐在那里，穿着一身简洁的黑西装，面容憔悴，手腕缠着一层看似随意的绷带。
他这次没有再找借口，没有再玩把戏。
因为他知道，这一战，躲不掉了。
林语宁的视线从他脸上掠过，没有一丝停留，她径直走到原告席，落座，整个人如山石般稳。
法官入场，庭审正式开始。
庭上发言，冷静而有序。
林语宁拿出自己的陈述稿，没有过多煽情，也没有怨愤控诉，只是条理清晰地陈述着婚姻中墨景言的隐瞒、欺骗、冷暴力、出轨事实。
每一个细节都有对应证据。
录音、截图、证人证言、转账记录、公共场合的监控截图，还有心理医生的评估报告。
墨景言的代理律师试图反驳，提出原告蓄意引导舆论，炒作离婚话题，造成公众误解，企图通过污名化被告获得不正当利益。
“你可以继续说！”
林语宁轻轻一笑，打断对方。
“你所谓的污名化，是我把事实摆在阳光下！”
“你觉得这是羞辱，但我告诉你，这是你应得的！”
“我不怕你诋毁我炒作—因为我已经什么都不靠你了！”
法庭一时寂静。
连法官都停顿了几秒才继续敲锤，让双方冷静发言。
墨景言一直没有说话。
他只是坐在那里，像一尊石像，脸色阴沉至极。
他在等，他觉得林语宁终究还是会在关键时刻情绪崩溃、理智失控，只要她露出一丝破绽，他的律师就能抓住机会扭转局势。
可他错了。
林语宁从头到尾都冷静得近乎可怕。
她没有控诉，没有眼泪，也没有一句哽咽。
她只是用一份又一份铁证，敲击着这段婚姻的棺盖，像是亲手将一具已经发臭的尸体葬送.入土。
庭审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
当法官宣布休庭，择日宣判时，林语宁起身，收好自己的文件，像来时一样安静地离开。
庭外，记者已经等候多时。
当她踏出法院那一刻，镁光灯“咔嚓咔嚓”地闪成一片，有人举起话筒：
“林小姐，请问您对今天的庭审结果怎么看？”
“你是否还会追究，墨景言在婚姻期间的不当行为？”
“请问顾延瑾先生，是否和您有什么关系？”
面对一片喧哗，林语宁没有逃避。
她只是走到麦克风前，微微颔首，目光平静坚定。
“我只是做了一个合法公民在遭受婚姻不公之后应有的反应！”
“我不需要谁替我发声，也不需要谁替我遮掩！”
“这不是关于谁背叛了谁的情感恩怨，而是关于一个人的人格、自由、尊严是否可以被践踏！”
“至于私人生活，我希望公众给予起码的尊重！”
“庭审已经结束，剩下的，就交给法律！”
她说完，转身离去，留下无数快门声在身后响成一片。
顾延瑾已经等在车旁。
她上车，扣好安全带，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
顾延瑾没有问她结果，只是把热水递到她手边，轻声说。
“你做得很好！”
林语宁没有笑。
她靠在座椅上，闭上眼，声音轻轻落下：
“还没有结束！”
“还差最后一步！”
“我要看到判决书上，印着‘解除婚姻关系’那几个字！”
“那时候，我才是真的自由！”
车子在傍晚的街道上行驶，阳光被高楼切割成一片一片的光斑，洒在她的侧脸上，像是为她加冕的金边。
这一场战争，她已经走到最后。
她用伤痕换来锋利。
她不会再回头了。
夜色如墨，城市在沉默中缓缓运转。
高楼间车流穿梭，远处霓虹隐约，像一场寂静的烟火。
林语宁坐在车里，靠着车窗，目光落在街道的某一点，却像是穿透了一整片夜色，看不到尽头。
她的西装外套整齐，妆容也没有一丝凌乱，可那双眼睛却有些疲惫，像是一口深井，沉了很久，始终没有见底。
车厢里一片安静，只有顾延瑾的手机偶尔震动一下，他看一眼，没有回应，又继续开车。
“送你回陶珊那儿？”他终于打破沉默。
林语宁点点头，声音极轻。
“嗯！”
顾延瑾没有再问她庭审的感受，也没有问她想不想吃点东西，似乎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知道。
他只是开车，一如既往地稳，像是在她乱流中唯一的锚点。
到陶珊家门口时，林语宁解开安全带，下车前停顿了一下。
“延瑾。”
她转头看他，嗓音微哑。
“谢谢你！”
顾延瑾没有接这句谢谢，而是轻轻地应了句。
“早点休息！”
林语宁没有再说话，关门、上楼，一气呵成。
她回到屋内，陶珊已经准备好了晚饭，热汤还在保温锅里翻腾，香气氤氲。
她坐在沙发上，一边刷手机一边等人，听到开门声立刻抬头。
“怎么样？”
林语宁脱下外套，挂在门边，回答很简短。
“陈述顺利，证据有效！”
“判决书多久下来？”
“法官说三到七个工作日！”
陶珊点头，又问。
“你在法庭上看见他了吗？”
“看见了！”
“他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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