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旧梦成空
第二百章 旧梦成空
“你教的！”陶珊勾唇。
“你说过，不靠嗓子，靠字，靠笔，靠站出来！”
两人并肩走进会场。
论坛现场人声鼎沸，记者镜头扫过她时，她只微微点头，不回避，也不主动回应。
主持人特意为她保留了一段空白的发言时间。
她没有上台，而是站在观众区一个临时搭建的麦克风前。
“我知道最近我不是一个‘安全发言人’！”
“我也知道，有人希望我不要再‘代表’谁，或者站在某个角度发声！”
“可我今天来，是想说—我不代表谁，我只代表我自己！”
“代表一个被怀疑、被泼脏水、被剪辑了发言的女人！”
“一个愿意不再闭嘴、不再退缩、不再畏惧‘你太激进’‘你太偏激’这种字眼的普通人！”
“你们可以不喜欢我！”
“你们可以继续怀疑我！”
“但我今天站在这里，是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讲，我以后就再也没资格说我‘干净’！”
她没有念讲稿。
没有感谢致辞。
她讲完这段，便安静离席。
掌声在她背后响起时，她没有回头。
她知道，那不是为她。
那是为那些终于明白，自己也可以不低头的人。
……
走出会场时，陶珊追上来，一把拽住她。
“你知道你刚才那一段，已经上热搜了？”
“知道！”
“还知道你讲完之后，现场有一个官媒记者偷偷红了眼眶？”
林语宁看着她。
“你是不是也想哭？”
“我才不哭！”陶珊翻了个白眼。
“我现在只想回去写稿子！”
“好！”林语宁轻轻笑了。
她不是不怕。
她只是终于明白，撑下去的意义。
不是赢得所有人。
而是让自己知道—
你有资格，走下去。
江城的夜，总是裹着潮湿和灯影的疲惫静下来。
林语宁站在书房窗前，手里还握着顾延瑾刚刚递来的热茶。
她没有喝，也没有放下，只是盯着窗外那幢对面建筑顶楼的亮光看了很久。
那里曾是她和墨景言共度无数夜晚的地方，而如今，那盏灯再亮，她也不想再靠近一步。
手机又响了一声。
她没动。
直到第二声响起，仍是陶珊的备注跳出：【视频证据已经同步送达法院备份，媒体那边我们先封住一轮。
许可馨的公关团队还在尝试推‘转型人设’。
她开始联系公益平台想申请拍一个“公益改过”纪录片！】
林语宁垂下眼，将手机反扣在窗台。
“她想用悔意换洗白！”她自言自语。
“那我就让她明白什么叫无赦！”
她慢慢回到书桌前，打开电脑，输入一串久未触碰的账号密码。
那是她过去在墨景言工作室时留下的一套内部邮件系统。
她早就不再用，但她没有删除，也没有更改信息，因为她知道—某些人总会在不设防的地方留下蛛丝马迹。
果然，在垃圾箱的文件夹里，她看到了一封日期标注为三个月前的内部通信。
邮件标题是【林案跟进计划】，发件人显示为许可馨的助理，而收件人，正是墨景言的另一位私人助理。
林语宁点开，手指略有些发凉。
邮件内容不长，却足够致命。
其中赫然提到。
“舆情攻击建议由第三方发布，不关联工作室官方账号，以引导林语宁放弃名誉诉讼路径”、“重点引爆点可以放在其父亲医疗账单的模糊点上，若必要可配合一轮‘疑似挪用公款’的指控测试市场接受度”……
她的指节僵硬了片刻，慢慢将邮件另存，压进只属于她一人知道的外置硬盘目录中。
“你们真的一点都不怕报应！”
她声音低，冷，几乎是一句咬牙切齿的判词。
……
另一边，墨景言在夜色中推开自家公寓的门时，屋子里一片黑。
许可馨窝在沙发上，裹着大毛毯，灯也不开，只靠着电视投影出的光照着半边脸。
她听到门响也不抬头，只是往嘴里塞了一颗零食，冷冷道。
“你回来了！”
“你又在看什么？”他换了鞋，走到她身边，一眼看到屏幕上赫然显示的是林语宁今日在女性论坛上的发言剪辑片段。
许可馨眼圈红红的，像刚哭过，却故作镇定。
“她说她站出来，是因为她不想沉默是被默认！”她冷笑了一声。
“你说她在演吗？还是她真的觉得自己多清高？”
“你现在还能看她的视频？”墨景言皱眉，语气隐隐不耐。
“我不能看？你以为我看了是羡慕她？”许可馨忽然坐起身来，眼神变得锋利。
“我是在提醒我自己，她现在凭什么能站在那里。
而我又是被你—我们，捆在这一滩烂泥里！”
墨景言眸光一冷。
“你现在想撇清了？”
许可馨仰头看他，眼泪终于滚下来。
“我不是撇清，我是清醒。
我再怎么悔，我都洗不白了—她不会原谅我，观众也不会真的心疼我！”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拖着你一起下水。
让你后悔！”
空气在这一刻骤然凝滞。
墨景言眼神微闪，他低头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而是走进厨房，倒了杯水。
片刻后，听见她又哑着嗓子在客厅里开口。
“你不是还想着她吗？我看得出来。
她今天站在那么多话筒前，眼神都没有飘一下。
你以前不是最爱她那个样子？”
“你以前跟我说，她的冷让人恨不得捧热了她！”
“可现在你看着她，却连碰都不敢碰了，是不是？”
墨景言站在厨房灯下，手握着玻璃杯，眼底翻涌着难以形容的沉闷情绪。
“她确实不怕了！”
“她连和我说话都不带犹豫的！”
“以前她是会犹豫的！”他喃喃。
“她会迟疑，会等我先开口，会愿意信我说的那些谎话！”
“可现在她……看都不看我了！”
他忽然将杯子砸进水槽，哐一声巨响。
许可馨被吓了一跳，裹着毛毯往后缩了一下。
“她不是赢了！”他咬牙切齿。
“她只是会装！”
“她太能装了……她装得自己干净得像个标本，装得我们连反驳她都像是在作恶！”
“但她不是无辜的！”他声音低下去，像一只受伤又不服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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