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不问归期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不问归期
热评第一条：【她是干净的？那她为啥从不加入顾延瑾的律所？不就是想两边捞好处？】
第二条：【她越像圣人，我就越觉得假！】
第三条：【我信她，但她也太像剧本写的了！】
她关了手机，坐在沙发上良久没有说话。
她知道这些话不会让她崩溃，但它们是细针，一点点扎在神经上。
顾延瑾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坐在她对面。
“你看到了？”
她点头。
“没关系！”
“你真的不在意？”
“我不在意‘他们信不信我’！”她慢慢说。
“但我在意‘他们误解我做的每一件事’！”
“我怕他们说—你做这一切，是为了被爱！”
“不是！”
“我做这些，不是为了喜欢我的人喜欢我！”
“是为了那些怕的人，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人！”
她垂下眼。
“他们在说我装！”
“可我没有装！”
“我真的累了！”
“我真的怕了！”
“但我就是还想继续站着！”
“我就是还想让别人看到—你可以摔倒，但你可以再爬起来！”
“你不是‘脏’的。
你是被推倒的！”
顾延瑾没说话，只是握住她的手。
灯光在两人之间落下一层柔影。
窗外雨刚停，江城的街道潮湿清冷，但她手心却是暖的。
她知道她不会马上赢。
但她也知道—她不会被拖下去。
哪怕下一步，仍是风口。
她也要站在那儿，替那些不能说话的人，继续说下去。
夜里十一点，林语宁坐在卧室的落地灯下，手里捧着那份最新收到的举报材料复印件，眉头几乎没有动一下。
她的目光扫过每一页，像一把静默的手术刀，在密集、暗藏敌意的字句中一点一点剖开其背后的意图。
她看得很慢，却极冷静。
这不是第一次有人试图用“曾经”来拆她的现在。
她早就习惯了。
只是这一次，手法比以往更狠。
更熟悉她的弱点，也更了解她的节奏。
照片、文字、截图、旧档案，甚至还有几段被刻意剪辑过的录音，全部拼凑成一个精心包装好的“印象”：她曾在某起未成年校园案件中“违规为当事人出具建议性书面意见”，并“私下干预学校处理流程”，甚至“影响到该名当事学生的精神状况”。
林语宁知道这是谁做的。
只有墨景言。
只有他，能把“我为你设局”做到这个程度，恶意而冷静。
她将手中资料叠好，轻轻合上，没有说话，也没有表现出一丝愤怒或急躁，只是站起来，走进书房，取出一个牛皮文件袋，抽出一份当年那起案件的原始底稿。
她早就预料有一天这些会被翻出来。
所以她留下了所有备份，包括校方当年的内部函件、心理咨询组的完整报告，和最重要的，那位女孩亲笔写下的陈述。
那些人永远只看她“站在光里的样子”，却从未去了解她为每一步留了多少“影子里的证据”。
……
凌晨一点。
江城市南区一栋商务楼顶层，墨景言坐在落地窗前，身后是铺天盖地的舆情曲线图和关键词追踪分析。
他刚签完一份商业合同解约协议，是最后一个与他名下工作室维持合作的大品牌。
合约终止的原因只有六个字：形象风险过高。
他低头看了看桌上的咖啡，冷却一整晚，浓苦刺鼻。
手机响了一下，是许可馨发来的消息：【你想要的新闻出来了！】
他点开，屏幕上弹出一条标题。
“林语宁过度介入学生心理危机，致未成年人精神崩溃？”来源为一家徘徊在合法边缘的营销号，标题耸动，内容却空洞。
但转发量极高。
评论区早已沦陷：
【她真的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
【一个律师，天天搞这些‘道德优越感’的戏码，她以为自己是女版光明使者？】
【搞这么多社会议题，不就是在捞名声吗？】
墨景言靠在椅子里，嘴角挂着一点看不清是笑还是倦意的弧度。
“她是想站在道德制高点看我！”
“那我就让她知道，这个位置，不是站得稳就不会被推下去的！”
他抬头，眼神一片冷黑。
“她忘了，是谁给她搭的第一层台阶！”
“她也该学会—摔下来，是会疼的！”
……
许可馨窝在沙发上，裹着薄毯，面前电视开着综艺，却完全没人看。
她手里一边刷着评论，一边不停地截图转发，眼神里有种近乎扭曲的快意。
“你不是最干净吗？”
“你不是连哭都哭得‘有职业操守’吗？”
“你现在被人骂成这样，怎么不出来澄清了？”
她心里并不真的高兴。
她只是快意于终于看见那个永远站在镜头中冷静发言、毫发不乱的女人，也开始被泥巴糊满脚踝。
“她越不解释，别人就越觉得她‘默认’了！”许可馨笑得低。
“她以为沉默是高贵，其实只是自作聪明！”
她打开微博，看着那条热搜继续飙升，嘴角勾着笑，突然想起自己不久前录下的那段“反思视频”。
她曾拍了一支小视频，化着淡妆，眼圈泛红，说着“对不起林姐，我年轻冲动……”，本想趁机洗白，却因时机未到被压了下去。
现在看来，是时候放出来了。
她点开文件夹，上传。
很快，视频出现在各大平台首页，热度迅速拉高。
【许可馨悔过视频：那年我不懂事，抱歉林姐……】
【我真的只是太想成功了，才一错再错！】
【我知道我不该插手她的婚姻，但现在……】
配图是一张她低头落泪的剪影，干净、柔弱、可怜。
弹幕里已经开始有人同情她：
【她已经道歉了，林语宁怎么还一点回应都没有？】
【这不是娱乐圈惯用的公关手法吗？冷处理？】
【还是她觉得许可馨“翻不起浪”？】
……
凌晨三点，林语宁从书房出来，顾延瑾还没睡，坐在沙发上看文献。
她走过去，将几张扫描完的文件递给他。
“这是她所谓‘干涉教育’的起始材料！”
顾延瑾接过，眉眼一沉。
“这是正面反击？”
“不是！”林语宁语气淡淡。
“是公告！”
“我不会跟她演‘谁更可怜’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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