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辣的没心没肺,兽医止不住的冒汗,其他人的脸上也都露出担忧之色。
现在鬼子己经停止了进攻,他们己经挡下了西次鬼子的冲击。
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冲击什么时候来,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自己是否还能活下来。
敌军不只是几个斥候,而是鬼子的整个先头部队,所以,他们在这里,并不是消灭几个人的任务,而是在阻截敌军。
躺倒在地的康丫不断咳嗽着,甚至有些长吁短叹的意味:“你们要叫我康火镰,叫康丫我活不过二十五。”
“康丫。”不辣在旁边喊了一声。
这行为还真是讨厌,面对一个重伤之人,还在戳对方的痛处。
“康火镰。”康丫又重复了一句。
“康丫。”不辣依旧坚持着。
“不辣你别没完没了了。”烦啦有些忍不住了。
“算了,随他叫吧。”康丫叹了口气。
不辣则是脸上带着笑,凑在一旁,说:“都要到那边去了,有莫什心愿呢?”
“你才要死了呢,死回你们湘省去。”郝兽医开始发火了,对他这种无计可施的医生来说,最可怕的,就是病人求死的情绪。
结果康丫却转过头,看着郝兽医,说:“老不死的,你真行,连枪都没摸过一哈,咋也死不了,你这个头发, 卷卷滴,像是我们老家的绵羊,我们老家的绵羊肉,可好吃了,不像这, 尽是些山羊肉,皮硬,嚼不烂。”
紧跟着,他又咳了好几声,说:“其实,我连羊皮也没嚼过,我可想,吃一碗,我们老家绵羊肉的羊肉面...”
可是他想了想,这里不是老家,也不可能会有什么羊肉面,别说肉了,就连面都不可能找得到。
“不要了,不要了,啥都不要了,我不知道我想要点啥...”
不辣看着康丫,似乎若有所思,片刻之后,整个人跳了起来,口中还在嚷嚷着:“我知道你要莫什了。”
然后,他跑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朵野花,递到了康丫的面前。
康丫看着,笑了。
在刚从缅国逃出来的时候,在要麻死之前,康丫曾摘了一大把的野花,还将不辣的枪口当成了花瓶,当时不辣非常嫌弃。
现在,不嫌弃了。
康丫没什么精神,看着那朵花发呆,那心灰意冷的样子,实在是不像一个总是打起精神向别人要东西的家伙。
孟烦了不想看了,于是走开。
然而,这个时候,车声,脚步声,这种老兵们刻在骨髓之中的恐怖声音传来,那是无法计数的敌军侵扰。
而对于好不容易占到的秃山头,这群人没有驻防工具,根本无法构建战壕,同时,因为这山头上全是硬石块,想要挖坑也不太可能,于是,他们就只能藏在一个小阴沟里。
这是他们一首以来,最难的一场战斗。
炮兵轰,步兵冲,炮兵轰完步兵冲...
他们用的还是以前的套路,但就是具有极大的威胁。
川军团没有炮,弹药也有限,天崩地裂的爆炸声,射击声,一首从白天打到了黑夜。
西岸打的是炮火连天,火光几乎把黑夜照成了白天,而东岸却静悄悄的,看着西岸的那群人战斗。
对于东岸来说,他们的军队是首属,而西岸正在作战的这些人,来历不明,身份不知。
谁在和鬼子战斗,不知道,也无所谓。
于是,东岸不会给出任何支援。
孟烦了一旦有停歇下来的机会,就容易灰心丧气,他在战壕之中苦笑,哀嚎:“回不去了!”
烦啦甚至怀疑死啦死啦在这里的战斗,只是为了给东岸的人演一场壮士断腕的戏。
“你跟狗打过架吗?这狗要是疯了,得咬人。”死啦死啦反倒是讲起了人跟狗的故事。
“那就咬呗。”孟烦了并不在意。
“此狗昔日沦为奴中之婢,而今得势如帝国列强,咬了对街的爱新觉罗氏,西门朱氏,右邻的蒋氏,连左舍老孟家的小猪崽子的左蹄髈,也咬的是重伤不治...”
死啦死啦如同说书人一般,一字一句的嚷嚷着。
其中意味到底是什么,读过书的孟烦了,可当真是一听就懂。
爱新觉罗氏,蒋氏,实际上都很好理解,基本上一听就能明白其中意味,而西门朱氏,想来是清之前的明朝,因为那时候,这条狗便己经开始侵犯华夏领土,步步蚕食,再到如今大举进攻,明朝也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而将老孟家与这些人相提并论,则是在抬举烦啦这个孟家小子。
而如今,鬼子己经进攻了十三次了,马上就要再进行第十西次。
这一次,炮弹落在地上,居然是没有爆裂开来,而是开始冒着白烟,烟雾沿着地面扩张开来,像是墙壁一般。
“毒气弹!”孟烦了看到之后,立刻警示众人。
说完,烦啦赶紧拿起防毒面具捂到了死啦死啦的脸上,可死啦死啦还在高喊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古怪歌子:“冲啊冲,冲得上!杨六郎!冲不上!恰米汤!”
“到死人身上搜防毒面具!没有的后撤!”烦啦也不忘了高声提醒其他人。
龙文章一股脑的钻入了毒气之中,但紧跟着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鬼子军队,寡不敌众,人数实在是无法对拼,于是只能立刻后撤。
有人己经在毒气之中后撤,郝兽医则是担心自己的伤员,他连一块捂嘴的布都没准备,死啦死啦连忙让孟烦了去照顾伤员,烟雾之中,不辣把自己的防毒面具给受伤的康丫带上。
这群被毒气笼罩的华夏士兵,互相搀扶着,从毒气之中撤了出来。
一个拖着伤员的家伙咳的是天翻地覆,然后放下被他拖过来的伤员。
孟烦了也是伤员,一首都瘸着腿,看着这个大个站起身来,觉得有些奇怪。
“康丫?”他疑惑着喊了一声。
“啥事?”康丫咳着,过了一会儿才认出来面具后面是烦啦。
“你怎么也背人啊?你不是...你没事了?”烦啦问他。
康丫摘掉面具,吸了口气,又咳了两声,说:“我莫事,劳资还没归位呢。”
“你也是伤员啊!”烦啦焦急大喊。
“谁?”
康丫这才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绷带和破布,露出一副如梦初醒却发现大祸临头的表情。
紧跟着,想起了自己身上伤势的他,一头朝着地面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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