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4月8日,凌晨3:12
上海郊区的24小时超市宛如一座被黑暗围困的孤岛。惨白的荧光灯管发出垂死昆虫般的嗡鸣,在货架间投下扭曲的光影。我推着购物车,像一个小心翼翼的幽灵,刻意将帽檐压得极低,躲避着监控探头的窥视。每拿起一包压缩饼干、一块牛肉干,都像是在为逃亡之路增添一块拼图,而这看似平常的举动,却暗藏着随时可能被戳破的危机。
当我走向冷藏柜,刺骨的冷气扑面而来,瞬间浸透衣衫。伸手去拿最后两瓶冷藏的功能性饮料时,动作突然僵住——玻璃柜门的倒影里,一个穿深色风衣的男人正站在生鲜区,他假装专注地挑选苹果,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左手却虚悬在腰间,袖口不经意间露出一截靛蓝色的内衬。那抹靛蓝如同一把利刃,瞬间刺破我的神经,让我想起了那些如影随形的危险。
“靛蓝组织的人?”这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我的心脏猛地一缩。我立刻低头,假装认真研究饮料包装上的成分表,眼角的余光却死死盯着出口方向。收银台旁站着另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他举着手机,镜头正对准我购物车里的登山绳和强光手电,那专注的模样,仿佛在收集着足以将我定罪的证据。此刻,购物车里的物品仿佛都被贴上了罪证的标签,每一样都在无声地诉说着我的逃亡计划,让我如坐针毡。
我强迫自己保持镇定,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迈向调味品区,从货架最底层抽出两包梅干菜——那是父亲每次进山必带的干粮,承载着我对父亲的思念。就在这时,货架另一侧传来塑料袋的摩擦声,如同死神的脚步声,令人毛骨悚然。一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正从货架缝隙间缓缓伸过来,仿佛要将我拖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需要帮忙吗?”一个低沉的男声从货架对面传来,声音里裹着一丝凉意,却让我感到彻骨的寒冷。没有丝毫犹豫的时间,我猛地将整个货架向前一推。
轰然巨响中,玻璃瓶装的调味料纷纷砸在地上,酱油和醋的刺鼻气味瞬间炸开,弥漫在整个空间。警报器尖锐的啸叫声随之响起,划破了超市的寂静。在这混乱的声响中,我听见风衣男大喊:“后门!”
我撞开安全出口,冲进停车场。冷雨如注,瞬间浇透了衬衫,贴在脊梁上,寒意刺骨。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至少有三个人在追赶。SUV停在最远的角落,我狂奔过去,手指因紧张而不停地发抖,努力按下车钥匙解锁。
车灯闪烁的瞬间,一道黑影从旁边的面包车后闪出,靛蓝色的袖扣在路灯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王尤励。”他咧嘴一笑,露出熏黄的牙齿,笑纹里嵌着暗红的血痂,那笑容仿佛来自地狱,充满了威胁。我抡起购物袋砸向他面门,袋里的罐头正中他的鼻梁。在他痛呼弯腰的瞬间,我迅速钻进驾驶座,反锁车门。引擎咆哮着启动,后视镜里映出更多人影从超市冲出,他们如同饿狼般紧追不舍。
副驾驶座上,梅干菜包装袋不知何时被划开一道口子,里面塞着张字条:“黄山有鼠,切记勿眠。”这简短而神秘的话语,如同一个未解的谜题,让我既困惑又不安。雨刮器疯狂摆动,我甩尾冲出停车场。后视镜里,那些黑影站在原地没追,只是举起手机对着我的车尾拍照,他们那从容的姿态,仿佛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我知道,他们根本不怕我逃,他们只是想知道我要去哪里,而我,正一步步踏入他们设下的陷阱。
G56高速上,雨幕如帘,仿佛给世界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我将父亲日记里夹着的那张2005年版的纸质地图摊开在腿上。黄山被红笔圈了三次,那晕染开的墨痕,仿佛是父亲留下的印记,指引着我前进的方向,却也让我感到一丝不安。房车里的GoPro闪着红灯,后置镜头里,一辆银色面包车始终尾随,如同一条阴魂不散的尾巴。我按下中控台的绿色按钮,车顶摄像机开始反向旋转——这是老徐加的“小惊喜”,镜头能发射低强度激光干扰追踪者。后视镜里的面包车突然急刹,差点追尾,车轮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在雨幕中回荡。
雨刮器扫开晨雾时,我终于看见了黄山的轮廓。那些锯齿状的山峰如同十二把倒插的利刃,首插云霄,充满了神秘的气息。云海在朝阳下泛着诡异的靛蓝色,与追我那人袖口的颜色如出一辙,仿佛预示着前方隐藏着巨大的危险。
黄山脚下的凤栖村,村口的古樟树上钉着块木牌:“游客止步”。几个老人坐在树墩上编竹篓,他们浑浊的眼睛随着我的车转动,那目光仿佛能看穿我的内心。按照父亲日记的线索,向导老周住在村尾的夯土屋,“门口有十二生肖石臼”。
可当我找到那栋屋子时,石臼里积满了雨水,浮着层暗绿色的藻类,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沧桑。门板上贴着褪色的封条:“2015年危房改造项目”。这与父亲日记里的记载大相径庭,让我感到一阵迷茫和困惑。
穿蓝布衫的老太婆从隔壁探出头:“找周驼子?早死啦!”她啐了口痰,“让山鬼抓去嘞,尸首都没得!”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浑身发冷。父亲日记里,老周2018年还在带人进山:“向导老周说新发现一处岩画……”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老太婆突然眯起眼上下打量着我,欲言又止:“你……你……莫不是王教授的崽?”我一惊,没想到在这偏僻的山村,竟然有人认识父亲:“您认识我爸?”她枯瘦的手抓住我手腕,指甲掐进肉里,仿佛要将所有的秘密都传递给我:“周驼子没死!他在后山养蜂……”话没说完,屋里传出小孩的哭闹声,老太婆触电般缩回手,砰地关上门,只留下我站在原地,满心疑惑和不安。
后山野蜂谷,蜂箱像墓碑般排列在悬崖边,空气中浮动的不是花香,而是某种刺鼻的草药味,仿佛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我戴着从房车翻出的防蜂面罩,踩着父亲日记里写的“之字形栈道”往上爬。木板的霉斑里嵌着指甲盖大小的鳞片,泛着金属光泽,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蜂群突然骚动起来,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异常。岩壁上凸出一块鹰嘴石,底下猫着个佝偻的人影。他戴着纱帽,正用毛刷往蜂箱涂抹某种猩红色浆液,那专注的姿态,仿佛在进行着某种神秘的仪式。
“老周?”我喊了一声。那人浑身剧震,毛刷掉进山谷。他掀开纱帽的瞬间,我看见了父亲照片里的人——只不过右脸布满疤痕,像被什么动物撕咬过,那狰狞的面容,让人不寒而栗。
“你终于来了。”他喉咙里发出砂纸摩擦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我愣在原地,满心疑惑:“您怎么知道我会来?”“你爸在我这儿存了样东西。”他弯腰钻进岩洞,“进来,既然你来了,那他们估计也快追来了。”
岩洞深处,蜂蜡味混着腐叶气息,让人感到压抑和窒息。老周点燃松明子,火光映出洞壁上的岩画——鼠首人身的怪物正在啃咬天穹,下方刻着甲骨文:“子鼠开天”。这神秘的画面,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又震撼的故事。
“这是你爸1987年发现的。”老周从陶罐里掏出一卷油布包,“他留了这个,说等人来取。”油布包里是残破的罗盘,天池位置嵌着半块玉片,刻着双尾鼯鼠环抱混天仪的纹样。这就是第一块玉佩,“金鼠开天”,它的出现,仿佛是命运的安排,又像是揭开谜团的关键一步。
洞外突然传来蜂群炸窝的轰鸣,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来。老周脸色骤变,一脚踩灭松明子:“快!跟我走!”我们踩进冰凉的暗河,他掀开伪装的草皮,露出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黑暗中,他的声音带着回声:“玉佩凑齐时,去始信峰北崖,那里有西王母的镜子……”
水声吞没了后半句。身后传来重物落水声,接着是熟悉的《茉莉花》口哨声,在溶洞里扭曲成怪诞的调子。那声音仿佛是死神的召唤,让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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