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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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陷落

 

2025年4月28日,凌晨5:25

修车厂外,发动机的轰鸣如同蛰伏在黑暗中的钢铁巨兽,持续发出低沉而嘶哑的嘶吼,声波震颤着脚下开裂的水泥地,连墙角堆叠的废弃轮胎都在微微发颤。这声音裹着浓重的压迫感,每一次震动都像是无形的重锤,狠狠叩击着心脏。老徐反应快如闪电,布满油污的右手一把抓起泛着暗红寒光的寅虎刀,刀身虎纹在昏暗灯光下仿佛流动的血液,他反手将刀塞进我的外套内袋,另一只手己经抄起靠在墙边的液压千斤顶。他那只独眼在阴影与灯光的交界处闪烁着警惕的冷光,喉结不安地滚动了两下,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后门,快走。”

然而,我的脚步还未挪动分毫,卷帘门便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宛如晴天霹雳炸响在狭小的空间里。墙面的石灰簌簌剥落,粉尘在光束中狂舞,有人在外面使出全身力气踹门,金属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扭曲声。“徐师傅,”一个温润如玉却暗藏锋芒的声音穿透门板传来,语调中带着猫戏老鼠般的试探,“这么早就开工?”

是张延年!这熟悉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让空气瞬间凝固成冰。老徐脖颈青筋暴起,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布满老茧的手迅速向我比出下压的手势,独眼瞪得,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决绝——藏到车底下去。

第二声踹门响起时,卷帘门己经扭曲变形,金属发出垂死的呻吟。我毫不犹豫地迅速滚进房车底盘下方,冰凉的机油溅在脸上,刺鼻的气味混着铁锈味涌入鼻腔,呛得人眼眶发酸。透过车轮的缝隙,我看到老徐站在厂房中央,手里的千斤顶随意垂在身侧,竭力让自己佝偻的身形看起来像个普通、疲惫的修车工,可他紧绷如弓弦的肩膀和微微发颤的指尖,还是暴露了内心的紧张。

“李老板,”老徐故意用浓重的方言说道,喉咙发紧让声音有些沙哑,试图伪装出镇定,“这大半夜的......”

话未说完,卷帘门被整个扯下来的巨响如同一记重锤打断了他的话。刺眼的车灯如同利剑般首射进来,晃得人睁不开眼,空气中的尘埃被照得纤毫毕现。三个穿靛蓝色工装的人影站在光晕里,中间那个身形修长,手指把玩着一枚青铜戒指,戒指内侧隐约可见诡异的符文——正是我在“梦境”中见过的李总监,他身上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仿佛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王尤励呢?”李总监的声音依然温和,却像是裹着糖衣的毒药,就像在询问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下落,嘴角挂着虚伪的笑意。

老徐耸耸肩,喉结艰难地上下滑动,佯装镇定:“谁?就我一个人在这修车。”

李总监轻轻叹了口气,朝旁边壮汉使了个眼色。那个壮汉如同被松开锁链的恶犬,突然冲上前,带着风声的拳头狠狠砸在老徐腹部。老徐闷哼一声弯下腰,就在所有人以为他失去反抗能力时,他却在中途突然暴起,液压千斤顶带着破风之势狠狠砸在对方膝盖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格外清脆,如同枯枝折断,在寂静的修车厂内回荡,壮汉惨叫着瘫倒在地。

“跑!”老徐拼尽全力冲我的方向吼道,血丝布满的独眼瞪得几乎要凸出眼眶,同时从后腰抽出一把匕首,刀刃上还凝结着干涸的机油,他摆出防御的姿势,眼神中满是坚定与决绝。

但我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因为一双锃亮的皮鞋稳稳停在了我的视线里。张延年缓缓蹲下身,那张温文尔雅的脸出现在车底缝隙间,嘴角挂着父亲般慈爱的微笑,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让人脊背发凉:“尤励,玩够了吗?”话音未落,一道电流突然窜入身体,我眼前炸开无数金星。

他们用电击棒让我就范。电流瞬间传遍全身,剧痛如同千万根钢针同时扎进骨髓,让我眼前一黑。昏迷前最后的画面,是老徐被按在拆胎机上,脖颈青筋暴起,一个靛蓝人拿着玉髓注射器狠狠扎进他的后颈。老徐的独眼瞪得极大,看向我的目光里没有恐惧,只有警告,那眼神仿佛在说不要放弃,随后他使出最后的力气,朝我微微摇头。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冰冷的金属台上,手腕脚踝都被粗糙的皮带紧紧固定,每一次挣扎都让皮肤被勒出深红的血痕,生疼钻心。头顶是刺目的无影灯,强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在这惨白的光晕下,墙壁上挂满了后颈解剖图——每张图上都标注着“胎记活性率”,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图表,仿佛一张张催命符。解剖图旁还贴着泛黄的照片,有些是婴儿后颈的胎记特写,有些是玉化后的恐怖模样,让人不寒而栗。

“醒了?”李总监的声音从右侧传来。他正在洗手池前慢条斯理地洗手,水流冲刷着手上的靛蓝色液体,那液体顺着下水道蜿蜒流走,在地面晕开诡异的痕迹,仿佛是邪恶的象征。“别担心,老徐还活着。虽然......”他故意顿了顿,转身时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笑,“可能不太认得你了。”

我挣扎着抬头,看到房间角落的监控屏幕:老徐被关在一个玻璃舱里,舱内弥漫着淡蓝色的雾气。他后颈的皮肤完全玉化,泛着冰冷的光泽,正机械地重复着擦手的动作,曾经充满血性的独眼此刻变得空洞无神。他的动作僵硬而规律,宛如被提线操控的傀儡。

“镜奴的初级形态,”李总监解释道,他缓缓戴上那枚青铜戒指,戒指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幽光,“很完美,不是吗?”

当他们用激光扫描我的后颈时,胎记传来的灼痛像被烧红的烙铁按住,钻心的疼痛让我眼前阵阵发黑,几乎昏厥。“83%的玉化率,”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推了推金丝眼镜,语气冷漠地记录着数据,“比预计慢了14个小时。”她的话音刚落,李总监拿起一支注射器,里面靛蓝色的液体在针管里微微晃动,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流动。

“知道为什么选你吗?”针尖抵在我胎记边缘,冰冷的触感让我浑身一颤,李总监俯身靠近,呼出的气息带着腐朽的味道,“因为你父亲当年偷偷改写了‘守钥人’的血脉程序。”

就在针头刺入的瞬间,整个房间突然剧烈震动,仿佛发生了里氏八级地震。警报声刺耳地响起,红光不停闪烁,监控屏幕一个接一个爆出雪花。实验室的瓶瓶罐罐纷纷掉落,摔得粉碎。“怎么回事?”李总监厉声问道,声音中难得出现了一丝慌乱,他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对讲机里传来惊慌的回复:“B区控制失效!实验体C-0731挣脱了!”

C-0731?

屏幕最后一帧画面,是陈墨浑身是血地站在走廊上,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多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他手里握着半块染血的玉佩——玉兔捣霜佩,玉佩表面霜纹翻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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