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4月6日,清晨6:03
电梯间的镜面映出我紧绷的下颌线。金属数字在幽蓝背光中跳动,仿佛倒计时的数字,每一次跳动都敲击着我的神经。掌心的纸条被汗水浸得发皱,“你父亲不是意外死亡”的字样模糊成一片血雾,在我眼前挥之不去。阿尔法临别时的呜咽还萦绕在耳畔,它金色瞳孔里的恐惧,像根细针深深扎进我的心脏。隔着航空箱网格,它伸出的爪子几乎要穿透我的灵魂,仿佛己经预知了这一别便是永诀。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23楼,广告公司的玻璃门蒙着层薄雾,像一张半透明的殓布。保洁阿姨的拖把在地面划出潮湿的弧线,水渍倒映着惨白的顶灯,扭曲成一张张诡异的人脸。我刷卡时,电子锁发出的“滴”声格外刺耳,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
径首走向总监办公室,我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颤抖着敲出消息:“李总,家里有事,我得辞职。”消息发送的瞬间,仿佛斩断了最后一丝与正常生活的联系。随后首接关机,手机在掌心变得冰冷,像是一块墓碑,埋葬了我过去三年自欺欺人的生活。
储物柜里的物品带着熟悉的温度。马克杯杯沿的茶垢、杂乱摆放的文件和资料、那本没翻完的《中国民俗史》,每一样都承载着回忆。抽屉深处的相框里,2019年的敦煌阳光正照在父亲举着的石头上,那抹诡异的蓝光此刻竟与昨夜纸条上的红痕重叠,让我不禁怀疑,这一切是否早有预兆。
“小王?你怎么这么早?”
保洁阿姨的声音像冰锥刺破死寂。我合上背包的动作顿了顿,拉链摩擦声格外清晰。勉强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拿点东西。”
她狐疑的目光扫过我鼓鼓的背包,又落在总监办公室紧闭的门上:“李总还没来呢……”
“我知道。”我打断她,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现金塞过去,指尖触到纸币时,仿佛触到了某种秘密。“张阿姨,帮个忙,要是有人问起我,就说我没来过。”
她捏着钱的手突然收紧,眼神从疑惑变成了某种诡异的了然:“你爸那事儿……还没完?”
空气瞬间凝固,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动:“您知道什么?”
“这段时间有人来公司调查,问你是不是会跟你爸去野外。”她压低声音,拖把的水渍在地面蜿蜒成扭曲的符号,“你那天出外勤了,李总接待了他们,那些人很奇怪,都穿着靛蓝色的衣服。”
靛蓝色!这个颜色如同闪电劈中我的大脑。背包突然变得千斤重,里面的物品仿佛都变成了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我平静生活下隐藏的惊天秘密。我强装镇定,转身离开,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背后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我。
浦东机场 T2 航站楼内,白炽灯管嗡嗡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与航空燃油混合的刺鼻气味。登机口的 LED 屏刺得人眼疼,猩红的航班信息像不断跳动的伤口。我攥着登机牌的手心里全是汗,金属栏杆折射着冷光,在我眼中竟像某种刑具,仿佛预示着这趟旅程的凶险。
人群如同潮水般涌动,每一个靛蓝色的衣角都会让我心跳骤停,神经紧绷到极致。皮鞋与地面的摩擦声、行李箱滚轮的声响,每一声细微的响动都像是危险的信号。我下意识地将帽子压低,脖颈处的胎记突突跳动,仿佛有火焰在皮肤下燃烧,又像是某种神秘力量在召唤我,令我既恐惧又好奇。
候机厅的电子钟显示距离登机还有二十分钟,我鬼使神差地打开手机。李总的未接来电和十几条微信如潮水般涌来,最新一条是五分钟前:“王尤励!你家的破事儿别扯上公司!那帮人昨天来过了!” —— 那帮人?这个称呼让我脊背发凉,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父亲日记里那些神秘的符号和诡异的事件,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时,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突然切入:“别去昆明。” 发信时间显示是 7:15,我刚过安检的时候。这条短信像一把匕首,首首刺进我的心脏,让我陷入了更深的恐惧和迷茫。是谁在关注我的行踪?他们又为何要阻止我?无数个疑问在脑海中盘旋,却找不到答案。
昆明长水机场,落地窗外的阳光白得刺眼,仿佛要将一切秘密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我站在到达大厅中央,像根孤立的木桩,周围的嘈杂声渐渐远去,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心跳声,那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我机械地拨出陈墨的电话,第一次,忙音;第二次,依旧是忙音;第三次,听筒里传来的单调声音像是死神的倒计时。当第西次拨号时,一个穿黑色冲锋衣的男人突然撞了我一下,他身上带着潮湿的泥土味,混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往我口袋里塞了张房卡,压低帽檐匆匆离开,声音低沉沙哑:“陈导在滇池宾馆等你。” 他顿了顿,补充道,“别用手机,小心房间有监听。”
我捏着房卡,上面一点暗红色污渍像干涸的血,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这抹血迹让我不寒而栗,仿佛预示着即将发生的可怕事情。我不禁想起父亲日记里那些关于危险和阴谋的记载,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在去宾馆的出租车上,我翻出父亲日记里关于云南的段落。2015 年秋,云南元阳梯田,哈尼族祭司阿普萨藏有 “金鸡啼晓” 佩,但要求以 “血誓” 交换 —— 取我三滴血滴入祭坛…… 文字在眼前晃动,与后颈灼烧的胎记产生共鸣,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着这一切。我仿佛看到了父亲当年在云南的冒险经历,也感受到了他面临的危险和困境。
突然,司机猛踩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前面封路!” 他指着警戒线,语气中带着恐惧,“好像死人了。” 透过车窗,我看见警车顶灯在远处闪烁,红蓝灯光交织成诡异的图案。几个白大褂正把担架抬上救护车,风吹起一角白布,露出担架上一条苍白的手臂 —— 手腕上戴着一块熟悉的机械腕表,和我去年送陈墨的生日礼物是同款。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房卡在我掌心裂开一道缝,仿佛我的希望也随之破碎。冷汗顺着脊背滑落,每一滴都像是死神的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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