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山雨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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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山雨谒道

 

2025年4月9日,午后15:03

G3京台高速?休宁段,烈日高悬,刺目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柏油路面上,蒸腾出丝丝缕缕扭曲的热气,仿佛要将一切都融化。车载导航屏幕毫无预兆地一黑,刹那间,车内陷入一种死寂般的静默,唯有仪表盘上闪烁的指示灯,像是濒死之人微弱的呼吸。就在屏幕暗下去的那千钧一发之际,我眼角余光扫向后视图,一抹靛蓝色如幽灵般闪现,瞬间攥紧了我的心脏。那辆轿车宛如蛰伏于暗处的蜈蚣,灵活地在车流的缝隙间穿梭,车身的金属光泽在阳光下冷冽刺目,折射出的光如毒蛇吐信,悄无声息却又致命地缠绕上我的脖颈,寒意顺着脊梁骨首往上蹿。

恐惧如潮水般迅速蔓延,我来不及细想,双手猛地握紧方向盘,狠狠一打方向拐下高速。轮胎与碎石路肩激烈摩擦,迸溅出一连串火星,在午后明晃晃的日光下,划出一道道不规则的、仿若末日预兆的弧线。房车拖挂架不堪重负,发出阵阵凄厉的呻吟,那声音仿若行将就木之人的悲叹,每一声都在暗示着即将到来的断裂危机。导航仪在重启后,屏幕上跳出一条蜿蜒曲折、恰似蛇形的山路,箭头首指齐云山那幽深莫测的腹地。老徐改装的抗干扰模块散发着幽蓝的微光,可GPS定位点却如同被一只无形且邪恶的大手肆意摆弄,疯狂跳动,这种诡异的现象,仿佛在向我预示着前方隐藏着无数难以预料的危险,好似一张无形的大网,正悄然等待着我的闯入。

齐云山北麓,盘山公路像是一条刚刚褪去鳞片的巨蛇,嶙峋的灰白岩骨突兀地在外,在呼啸的山风中无助地呜咽。我降下约莫半掌宽的车窗,裹挟着浓烈铁锈味的山风瞬间汹涌而入,那股气息刺鼻且厚重,仿若大地深处汩汩溢出的鲜血,带着岁月沉淀下来的腐朽与沧桑。崖壁上赭红色的纹路层层堆叠,远远眺望,恰似一条凝固了时光的血瀑,从山巅首挂而下,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凑近端详,才惊觉那是数万年前雨水留下的痕迹,每一道雨痕都宛如岁月镌刻下的深刻伤痕,无声诉说着漫长时光里的风雨侵蚀与世事变迁。父亲日记里那句“丹霞如血,必有古祭”,此刻如洪钟般在我脑海中回响,心脏不由自主地急剧跳动,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预感,如同阴霾般在心底迅速蔓延开来,让我愈发觉得周遭的一切都透着神秘与危险。

当车子转过第七个发卡弯时,车载全景摄像机陡然发出尖锐刺耳的报警声,那声音仿若夜枭的啼鸣,在狭小逼仄的车厢内来回回荡,震得耳膜生疼。我下意识看向后置镜头,只见那辆靛蓝色轿车仿若鬼魅一般,从一公里外的山坳中悄然钻出,车顶架着的装置形似雷达,天线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冰冷且不祥的光,恰似某种来自神秘世界的邪恶眼睛,死死地锁定着我,让我无处遁形。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毫不犹豫地狠狠按下中控台的红色按钮,刹那间,车尾如火山喷发般喷出浓密厚重的灰雾。这是老徐精心改装的“烟幕弹”,掺有铁粉的雾霾在空气中迅速弥漫开来,仿若一张无边无际的大网,试图竭尽全力干扰追踪信号。就在灰雾如汹涌潮水般漫过山崖的瞬间,惊起了一群白颈鸦,它们扇动着漆黑如墨的翅膀,急速掠过车窗,羽尖扫过玻璃时发出的声响清脆而尖锐,竟像极了玉佩相互撞击时发出的清鸣,在这紧张刺激的追逐场景中,无端增添了几分神秘而又诡异的色彩,让这场追逐愈发显得扑朔迷离。

月华街古道,导航仪的屏幕上,光标疯狂闪烁了几下后,彻底归于黑暗,宣告着它的彻底失灵。在这片失去导航指引的未知领域,我只能凭借着手机照片里“日月同辉”碑那模糊的飞檐轮廓,摸索着拐上一条布满青苔的青石板路。车轮缓缓碾过历经百年岁月磨砺的车辙,每一下震动都沿着车身传递到车厢内部,储物柜里的青铜罗盘受到震动影响,开始叮当作响,那清脆的声响,仿佛是一位穿越时光的老者,正在低声诉说着古老而神秘的故事。路旁,明清时期的道观残垣断壁静静地矗立着,爬满了开着蓝紫色小花的藤蔓。父亲曾提及,这种被称为“镜花”的植物,极为特殊,只在有古玉存在的地方生长。此刻,微风拂过,藤蔓轻轻摇曳,蓝紫色的小花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淡雅幽香,然而,在这紧张的氛围下,这丝幽香却丝毫无法驱散我心中如乌云般厚重的紧张与不安。

山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毫无任何预兆。豆大的雨点仿若密集的子弹,疯狂地砸落在挡风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密集声响,瞬间模糊了我的视线。雨刮器匆忙地来回摆动,在刮出的扇形视野里,一道人影如幻影般突然闪过。在这极度紧张的瞬间,我的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猛踩刹车。巨大的惯性使得拖挂房车如同脱缰的野马般横甩出去,车尾带着一股无可阻挡的力量,狠狠撞断了一棵粗壮的老槐树。树干断裂时发出的沉闷声响,在空旷的山间久久回荡,仿若一声沉重的叹息。待尘埃落定,我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身着蓑衣的老道伫立在前方,他的斗笠压得极低,几乎完全遮住了整张脸,怀里紧紧抱着一块残缺不全的石碑。石碑表面绘制的朱砂符咒,在雨水的持续冲刷下,颜色渐渐褪去,符咒的线条也逐渐模糊,最终汇成一道道淡红色的溪流,缓缓漫过他那双破旧的草鞋。

“居士寻鼠尾佩?”老道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恰似锈蚀多年的铜磬发出的声响,在雨幕的笼罩下,显得格外苍凉、厚重,仿佛穿越了无尽的时空。听到这句话,我浑身瞬间紧绷起来,神经如同拉满的弓弦,右手不自觉地悄悄摸向暗格里的防暴喷雾,掌心早己被汗水湿透,使得握把变得湿滑难握。“酉时三刻,太素宫地宫开。”老道缓缓掀开斗笠,露出左眼那空洞幽深的眼窝,在眼窝之中,竟嵌着一颗纹路奇异的玉珠,仔细一看,其纹路竟与我所拥有的“金鼠开天”佩一模一样,这一惊人的发现,仿佛是命运之手在背后悄然操控,给这一切增添了一层更加神秘莫测的色彩。老道紧接着又说出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但活人进,死人出。”

就在此时,雨幕中传来引擎低沉的轰鸣声,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老道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动作快如闪电,突然将石碑用力推向房车,随后自己迅速闪入道旁的密林之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石碑重重地“砰”地一声卡进前轮,而刻着“午”字的部位,恰好精准地抵住轮胎,仿佛是一个精心设计的神秘机关,将我彻底困在此处,让我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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