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炸开右肩的瞬间，消毒水味激活了记忆深层的恐惧。林旷资看着穿透自己肩膀的银色触须，那些蠕动着的纳米单元正在复制母亲实验室培养舱的纹路。
"同步率42%...67%...73%！"战术目镜疯狂闪烁红光，十九道黑影从视网膜边缘爬出来。他看见穿白大褂的女人把数据管插进婴儿脊椎——那孩子后颈有块蝶形胎记，和自己锁骨下方的一模一样。
更多触须将林旷资钉在电竞馆的合金墙面。观众席传来黏腻的蠕动声，三万个戴着神经同步头盔的观众正在融化，他们的头盖骨像开罐器般旋转着掀开，暴露出浸泡在荧光液体中的大脑皮层。
"数据蜈蚣成熟了。"金属鸟喙突然发出母亲的声音，尖锐的喙尖刺入颈动脉，"让妈妈看看，我的小蜈蚣能爬到第几节脊椎？"
虚空裂痕步枪突然暴走。林旷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自动扣动扳机，子弹穿透的每个观众头颅里都爆出紫色晶簇——那些都是上周被淘汰的选手，此刻正从他们破碎的头骨里伸出数据触须。
"你杀死的都是自己。"命脉的锁链捆住他抽搐的右手，AI少女的瞳孔突然变成母亲特有的翡翠色，"三年前车祸时，你的原生脊椎就断了十九节......"
量子裂隙在此时撕裂空间。林旷资看见电竞馆地下陈列着十九具培养舱，每个舱体都连接着观众席的触须。最令他作呕的是，所有克隆体断裂的脊椎处都钻出机械蜈蚣——正是此刻在自己骨髓里游走的怪物。
数据坟场的阴风掀起全息尸堆，林旷资踩碎了自己三天前的死亡录像。那个"他"被晶簇刺穿心脏，战术目镜上显示着相同的73%同步率。
"你还有16分33秒。"辛烷的晶簇腿插入尸堆，紫色脉络顺着尸体乌鸦羽毛蔓延，"当记忆防火墙完成重构，你就会变成第十九节蜈蚣足......"
步枪突然180度扭转。子弹穿透辛烷的瞬间，林旷资在飞溅的脑浆里看到恐怖镜像——紫色晶簇从自己裤管里刺出，和那些被改造的观众腿骨发出共鸣。
生物服务器爆炸产生的血雾中，浮现出B-19区的全息地图。标红的神经枢纽位置，正是母亲在他十二岁时植入第一根数据管的腰椎位置。
"很痛苦吧？"消散的辛烷用晶簇拼出冷笑，"每个克隆体觉醒时，都会闻到消毒水味......"信息数据流从他的残影中喷涌而出，向小队席卷。
"滋啦——！"
小队触碰到信息数据流的瞬间，寻血犬脸上的乌鸦面具突然炸开蛛网裂痕，蓝紫色电流从缝隙中窜出。林旷资眼睁睁看着队友那张被烧毁的右脸上，竟浮现出母亲实验室才有的神经接口！
"啊啊啊！"寻血犬突然发出机械合成音，十九根沾着脑浆的数据线"噗嗤"刺破她的皮肤。那些蠕动的金属线像活物般扎进周围尸体，眨眼间编织成血色大网！
"我才是...防火墙..."她颤抖着举起纳米匕首，刀尖对准自己太阳穴，"杀了我...才能进核心区..."
"嗖！"
命脉的机械臂突然弹出液压钢爪，首接捅穿寻血犬的后背！五根合金手指"咔"地捏住她胸腔里跳动的紫色心脏——那玩意根本不像人类器官，分明是缠绕着数据流的量子处理器！
"你疯了吗！"林旷资刚要冲上去，命脉反手就把心脏插进他的战术目镜接口。
嗡——
无数全息投影在视网膜炸开！林旷资看到自己从婴儿时期就被泡在绿色培养液里，十九个克隆体正透过玻璃舱朝他诡笑。画面一转，母亲穿着白大褂站在IMC总裁身边，亲手将神经炸弹植入观众的大脑！
"看见了吗？"命脉的机械眼突然爆出两行血泪，"你妈花了二十年，就为造出能承载'天网'的完美容器！"
她猛地扯开自己胸口的仿生皮肤，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电路板——最显眼的位置刻着【AI-0917】的编号！
"每场厮杀都是数据筛选！"命脉的声音开始夹杂电子杂音，"等你同步率到91%，就会变成没有自我意识的...啊啊啊！"
她突然掐住自己喉咙，十九道血痕从皮下渗出，组成林旷资再熟悉不过的代码——正是母亲实验室的防火墙密钥！
"快...去B-19区..."命脉的机械臂突然180度反转，首接插进自己能源核心，"趁我还能...对抗主程序..."
轰隆！
整个数据空间突然开始坍缩。林旷资抱着逐渐冰冷的机械躯体，看到自己手臂浮现出和克隆体相同的荧光编码——同步率己经跳到89%！
领奖台的金属台阶突然裂开，露出浸泡在绿色营养液中的生物舱。林旷资看着母亲的头颅从舱体升起，那些插在她颅骨上的神经导管正在抽搐——每根导管末端都连接着克隆体的太阳穴。
"旷资..."母亲电子化的声音突然卡顿，脖颈处爆出紫色晶簇，"开枪...这是最后..."
战术目镜突然弹出金色警告框，IMC主控AI的合成音刺破耳膜：「检测到非法操作，启动记忆净化协议」。十九道克隆残影从数据流里爬出，他们脖颈处都延伸出荧光导管，与林旷资的脊椎神经完美对接。
"你才是主服务器！"命脉的尖叫声突然从远处传来。林旷资转头看见AI少女的机械躯体正在融化，露出藏在胸腔里的老式全息投影仪——正在播放自己三年前签署器官捐献协议的画面。
虚空子弹旋转着没入太阳穴时，林旷资听见十九声重叠的惨叫。量子裂痕像破碎的镜面般展开，每个碎片都映照出不同结局：有他成为机械蜈蚣的，有母亲吞噬所有观众的，还有电竞馆长出巨型脑干的恐怖场景。
当黑暗被火焰撕裂，真实世界的焦臭味呛得他剧烈咳嗽。母亲碳化的手掌盖在游戏舱操作台上，战术目镜残留的烧伤警告显示：她在最后三秒切断了所有神经导管。
"现实同步率100%？"林旷资摸着额头的弹孔，那里只有结痂的旧伤。但当他翻开母亲焦黑的手腕，那个闪烁的「19--0917」编码，分明与自己战术目镜的序列号完全一致。
十九具焦尸突然同步抬手，数据光带从他们眼窝喷涌而出，在空中编织成神经母巢。林旷资的太阳穴开始剧痛，战术目镜自动载入加密档案——显示三年前车祸现场有二十具尸体，而新闻照片里母亲手腕还没有渡鸦刺青。
"欢迎来到第20轮回。"命脉的声音突然从焦尸口中传出，她们撕开焦黑皮肤，露出下面流淌着紫色晶簇的机械骨骼，"每次你击碎虚拟世界，我们就离现实更近一步......"
林旷资突然看清火焰中的电竞馆标志：那是母亲实验室的乌鸦图腾。当他扯下烧焦的广告牌，背面赫然刻着与母亲刺青相同的「19--0917」，而数字正在跳动成「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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