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青色的材质流淌着金属与玉石交融的诡异光泽,勾勒出一幅扭曲、痛苦、仿佛永恒哀嚎的鬼哭之容,精美绝伦却又令人毛骨悚然。
最骇人的是那双“眼睛”的部位,镶嵌着两块深邃到极致的黑色晶体,并非镜片,更像是通往虚无的微型黑洞,仅仅是目光接触,就让人感觉灵魂都要被吸扯、碾碎!
朱滔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连吞咽唾沫都变得异常艰难。
冷汗如同小溪般从额角、鬓边滑落,浸湿了衣领。
他强迫自己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您…您想要什么?金钱?美女?权力?只要您开口!我…我什么都可以都给你!”
回答他的,是比深渊更深的沉默。
面具后的“黑洞”毫无波澜,仿佛在欣赏一只蝼蚁徒劳的挣扎。
“放…放过我!”朱滔的声音带上了哭腔,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我…我只有三个月了!医生说的!三个月!一个将死之人…对您没有任何威胁!何必脏了您的手?”
黑衣人依旧沉默,只是那只一首随意搭在扶手上的手,缓缓地、带着一种令人绝望的优雅,抬了起来。
这个动作,瞬间击溃了朱滔最后的心理防线!
“9300万美金!”他几乎是嘶吼出来,语速快得像连珠炮,“我在瑞士银行的匿名账户!
还有9300万美金!全给你!密码!密钥!我现在就转!立刻!马上!”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都在恐惧。
那是他纵横半生从未体验过的、深入骨髓的毛骨悚然!
在朱滔充满血丝、近乎哀求的绝望注视下。
黑衣人抬起的食指,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
然后,一个冰冷、毫无起伏、带着强烈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报出了一串数字。
朱滔如蒙大赦!巨大的狂喜和求生欲瞬间压倒了恐惧!
他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扑向书桌,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鼠标。
以这辈子从未有过的速度和精准操作着电脑,输入账号、密码、金额……
每一个步骤都伴随着他急促的喘息和祈祷般的低语。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滴!
一声清脆的系统提示音响起,屏幕上弹出了绿色的“转账成功”字样。
“好了!好了!您看!成功了!都转过去了!”
朱滔献宝似的将屏幕转向沙发方向。
脸上堆满了谄媚到极致的笑容,声音因激动和恐惧而变调。
然而。
回应他的,依旧是那片吞噬一切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黑衣人端坐不动,面具上的鬼哭之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愈发狰狞。
那两块黑洞般的“眼睛”,似乎连屏幕里散出的光芒都能吞噬。
朱滔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僵住、碎裂。
狂喜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只剩下冰冷的绝望。
他忽然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瘫坐在地毯上,发出一声嘶哑的、如同困兽般的惨笑:
“哈…哈哈…你还是会杀我的…对不对?”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的谄媚瞬间被极致的怨毒和疯狂取代,五官扭曲得如同恶鬼: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为了他妈狗屁的替天行道?!还是主持你娘养的正义?!
老子可以给你当狗!当最忠心的狗啊!为什么?!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我……”
疯狂的咒骂戛然而止!
因为那只抬起的手,动了。
没有风声,没有预兆。
那只包裹在漆黑手套中的手,五指以一种奇异而优雅的韵律微微张开、收拢,如同在虚空中缓缓绽放一朵…致命的黑色莲花。
朱滔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他甚至来不及看清那只手是如何跨越空间——
胸口膻中穴的位置,传来一丝微不可察的、仿佛被冰针轻轻刺破的凉意。
没有疼痛。
只有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和麻木,如同潮水般瞬间席卷全身,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和意识。
他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像一截被砍断的木桩,首挺挺地向后倒去。
“咚”地一声重重砸在厚厚的地毯上。
视野迅速模糊、变暗。
弥留之际,他那即将消散的意识,似乎捕捉到一声极轻、极淡,仿佛来自遥远虚空的叹息:
“今晚的夜色…太美…太迷人...”
“实在.....不可辜负啊!”
夜…色…太美?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
朱滔涣散的瞳孔里,最后定格的是天花板上奢华水晶吊灯刺眼的光晕,以及那无法理解、荒诞到极致的死因带来的无边怨愤。
他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发出最后的诅咒,却终究被永恒的黑暗彻底吞没。
死不瞑目。
.....
“滴,警察故事结束!剧情点+1。”
收到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陆定贤点点头,还不错。
然后,他站在那里,盯着朱韬的丑陋的死相,眼睛依然一眨不眨,努力把每一个细节都牢牢的刻在脑海里。
“生命,真是脆弱啊!”
这一刻,他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俯视着这一切,心理上——无比坦然。
甚至生出一种淡淡的孤独感。
——在杀手岛的血腥试炼里,在东南亚战场的血肉泥潭中,作为“天庭”佣兵团的缔造者与利刃,他早己见过、也亲手制造过远比眼前更惨烈、更扭曲的死亡形态。
朱韬这种货色的终结,对他而言,不过是死神日志上又一个被划掉的名字。
“看来那些家伙,说的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啦!”他看着自己的手,轻轻自语。
这世界,很多人,他们心里是非对错的认知,都来源于周围环境对他们的认知灌注和期许。
如果努力造成了坏的结果,或是最后的结果不符合这种期许,他们就会陷入深深的自责,自我怀疑.....
我是不是做错了?
我是不是太没用??
我是不是不配活着啊???
这种挣扎,在他看来,是思维被外部规则过度驯化的结果。
而对陆定贤来说,他思维的基石,始终稳固于幼年时父亲对他的教导——
“只要你没有做错事情,就不用害怕任何人和事!”
这爷俩,一个真的敢说,一个也真的敢信!
并真的以此在尸山血海中构建了自己的生存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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