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盯着那行字，手指关节泛白。他没有说话，只是把芯片放回证物袋，动作稳得像在给尸体缝合最后一道伤口。
“这小子是来找存在感的吧？”陈烈一脚踹上门，“玩文字游戏？当自己是文学青年呢？”
“他不是找存在感。”沈渊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他在确认我们有没有看懂他的意思。”
“什么意思？”
“他想告诉我们，他己经掌控了节奏。”沈渊的声音低沉而冷静，“而且……他还留了后手。”
“后手？”苏墨凑过来，“你是说，这封信还没完？”
话音刚落，技术员又探进头：“报告！有个快递，寄给沈法医的，没署名。”
沈渊接过快递，拆开的动作依旧一丝不苟。里面是一封信，纸张泛黄，边角卷曲，像是特意做旧的。信封背面画着一只展翅的夜枭，眼神阴冷。
“来了。”陈烈搓了搓掌心，“这孙子终于露脸了。”
沈渊展开信纸，扫了一眼，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 “亲爱的沈法医，
＞ 你果然聪明，发现了那些小细节。不过别太得意，我还没开始热身呢。
＞ 你们就像一群无头苍蝇，在黑暗里乱撞，连我在哪儿呼吸都听不见。
＞ 想抓我？先学会听心跳吧。
＞ 下一个目标己经锁定，地点由我定，时间由我控。
＞ 希望你们能让我多玩一会儿，不然这场游戏就太无聊了。
＞ ——夜枭”
“这孙子谁啊？”苏墨一把抢过信，“写得跟情书似的，还‘亲爱的’，恶心死我了。”
“这不是情书。”沈渊把信折好，“这是战书。”
“妈的！”陈烈一拳砸在桌上，文件哗啦一下全飞了起来，“这混蛋是在挑衅我们所有人！”
“冷静点。”沈渊淡淡地说，“我们现在不能被激怒，他就是想让我们乱。”
“可我己经乱了！”苏墨跳脚，“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他从天花板吊下来审问！”
“你先把你昨天打翻的咖啡擦干净。”陈烈瞪她一眼，“然后去查查这封信的来源。”
“收到。”苏墨一边嘟囔一边往外走，“下次我要是再打翻东西，我就改名叫‘地滑星’。”
“你早该叫这个名字了。”陈烈冷笑。
沈渊重新戴上手套，打开电脑调出所有案件资料，开始逐条梳理。他知道，夜枭这次不会只停留在一封信上。他一定会留下某种线索，哪怕只是个暗示。
“死者手腕上的注射痕迹……”沈渊低声自语，“还有牙齿里的硝酸盐残留……他到底在做什么实验？”
“会不会是测试人体对某些化学物质的耐受性？”苏墨一边擦桌子一边插嘴，“比如生化武器什么的？”
“可能性很大。”沈渊点头，“但更有可能是针对特定人群的筛选机制。”
“什么意思？”
“如果他是随机杀人，就不会刻意留下这些信息。”沈渊指着屏幕上的数据，“每一个死者都有共同点：他们都曾接触过医疗环境、都具备一定体能素质、甚至……他们的血液样本中都含有某种特殊的蛋白酶。”
“所以你是说，他在选人？”陈烈皱眉，“选什么人？”
“我不知道。”沈渊摇头，“但我可以确定一件事——他不是为了杀人而杀人。”
“是为了什么？”苏墨问。
“为了某个更大的计划。”沈渊的目光落在屏幕上，“而我们，只是刚刚踏入他的棋盘。”
“操。”陈烈骂了一声，“这孙子真把自己当幕后BOSS了。”
“他确实有这个实力。”沈渊站起身，走向解剖室，“接下来，我们需要更细致的尸检分析。”
“我去准备器材。”苏墨应声而出。
几分钟后，三人再次围在了解剖台前。沈渊用放大镜仔细观察尸体的皮肤组织，忽然停住了动作。
“怎么了？”陈烈问。
“你看这里。”沈渊指了指尸体颈部的一处微小凹陷，“这不是刀伤，也不是注射痕迹。”
“那是啥？”苏墨凑近看。
“是按压造成的皮下出血。”沈渊用镊子轻轻拨开表层皮肤，“而且方向是从外向内，说明凶手当时是用手掌根部压制了他的咽喉。”
“也就是说……”陈烈眼神一凝，“凶手和死者有过近距离接触？”
“不止。”沈渊继续分析，“这种压迫方式需要极大的控制力，说明凶手不仅力气大，而且懂得人体结构。”
“医学背景的可能性更大了。”苏墨点头，“或者至少学过格斗技巧。”
“还有一个重点。”沈渊将显微镜调到最大倍数，“这里的组织损伤呈现螺旋状扩散，说明按压的同时还有旋转动作。”
“这他妈是专业手法。”陈烈咬牙，“夜枭要么是个退役特种兵，要么是个外科医生。”
“或者两者都是。”沈渊缓缓道。
空气再次沉默了几秒。
“我觉得我们可以换个思路。”苏墨突然开口，“既然他在筛选目标，那就意味着他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我们要不要查查最近有什么大型活动或者会议即将举行？尤其是涉及医学、安保、科研之类的？”
“这个方向不错。”陈烈点头，“我去联系情报科。”
“等等。”沈渊却拦住他，“在你走之前，我想再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
“这个人。”沈渊指了指尸体，“他的指甲缝里有一丝合成纤维，但刚才我忽略了它的长度。”
“什么意思？”
“它不是撕裂的，而是整齐断裂的。”沈渊拿出一根细针，轻轻挑起那根纤维，“这意味着……夜枭穿的是手术服，但他脱下了。”
“所以他作案时穿着手术服，但离开时换掉了？”苏墨瞪眼，“这得多麻烦啊？”
“不是麻烦。”沈渊语气平静，“是习惯。”
“你是说……他习惯伪装成医护人员？”陈烈问。
“或者，他曾是其中一员。”沈渊合上工具箱，“不管怎样，他很谨慎。”
“谨慎的人最危险。”陈烈叹气，“这孙子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难缠。”
“但我们也有优势。”沈渊看向两人，“他知道我们在追他，所以他才会留下这些线索。”
“你是说，他在试探我们？”苏墨问。
“没错。”沈渊嘴角微微扬起，“那我们就陪他玩下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报告！”一名年轻警员冲进来，“又有新案子了！现场发现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一句话。”
“哪句话？”沈渊问。
警员咽了口口水，声音发颤：
“‘你们猜对了，但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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