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画面中那道黑影缓缓转身，摄像头捕捉到他最后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笑。
沈渊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他的心跳比刚才快了一拍，但表面上依旧冷静。
“他不是来试探的。”他说，“他是来确认我们是否按计划推进。”
“什么意思？”陈烈皱眉。
“他留下的字条内容很明确。”沈渊的声音低沉而稳定，“他在告诉我们，他知道我们会在这里设伏，并且……他愿意参与这场游戏。”
苏墨咬了咬嘴唇，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反复回放：“这人真是疯子。明明知道我们有准备，还敢进来？”
“不是疯，是自信。”沈渊调出夜枭进入布控区时的步伐节奏，放大后指出，“他的步伐没有丝毫犹豫，呼吸频率平稳，甚至比普通人更规律。这不是慌张逃窜的人该有的状态。”
陈烈盯着地图，眉头紧锁：“也就是说，我们的布局在他眼里只是个开始？”
“没错。”沈渊点头，“他不仅知道我们要利用低频震动干扰他的身体反应，还在测试我们是否会因此改变策略。”
空气凝固了几秒。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苏墨问。
“继续。”沈渊毫不犹豫地说，“而且要让他觉得我们己经失败，从而放松警惕。”
“你是说……假撤退？”陈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对。”沈渊走到设备前，手指划过控制面板，“我们可以假装放弃这次行动，制造混乱撤离的假象。同时，把共振装置调整为间歇性运作，让低频震动出现波动，给他一种‘我们技术不过关’的错觉。”
苏墨眼睛一亮：“然后我们在外围重新部署，等他再次进入布控区时——”
“收网。”沈渊接话。
气氛陡然变得紧张又兴奋。
“好，那就这么干。”陈烈果断下令，“我带一组在外围埋伏，苏墨负责设备遥控，沈渊你继续分析夜枭的行为模式。”
三人迅速分工，开始执行计划。
苏墨一边调试音响频率，一边嘀咕：“这玩意要是能震出个幽灵来，我当场把数据线吃了。”
“那你得先找到数据线。”沈渊淡淡地回了一句。
苏墨翻了个白眼，但嘴角忍不住。
他们悄悄退出公寓楼，留下几台伪装成故障设备的仪器，故意在门口丢下几份被撕碎的资料和空水瓶，营造出仓皇撤离的假象。
随后，他们转移到三百米外的一处废弃变电站，在那里架设远程监控系统，静静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监控画面里，布控区域一片寂静，只有风吹动枯叶的声响。
忽然，画面轻微晃动了一下。
“有人进来了！”苏墨低声惊呼。
镜头中，一个身影从角落缓缓走出，动作轻盈如猫。正是夜枭。
他走进中央空地，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文件碎片，嘴角微扬。
然后，他蹲下身，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盒，打开后轻轻按下按钮。
一道微弱的红光闪烁了一下。
“他在做什么？”陈烈皱眉。
沈渊盯着画面，眼神锐利：“他在记录什么。”
“记录我们的撤退？”苏墨猜测。
“不。”沈渊摇头，“是在确认我们是否真的放弃了这个布点。”
夜枭站起身，环顾西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头望向摄像头方向。
这一次，他没有露出笑容，而是微微歪头，像是在倾听什么。
下一秒，他转身离开，动作依旧从容。
“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苏墨小声问。
“有可能。”沈渊回答，“我们刚才调整频率的时候，可能泄露了一丝高频噪音。”
“他耳朵那么灵？”陈烈不太相信。
“不是耳朵灵。”沈渊目光沉静，“是他太敏感。他对环境的感知远超常人，尤其是在这种低频区域，哪怕是一丁点异常都会引起他的注意。”
“所以……他现在是确定我们没走远？”苏墨问。
“应该是。”沈渊点头，“但他并没有表现出警觉，反而像在……引导我们。”
“什么意思？”陈烈追问。
“他在让我们以为他己经识破了我们的计划。”沈渊缓缓说道，“但实际上，他可能正在诱导我们走向另一个陷阱。”
空气再度凝滞。
“那我们还要继续吗？”苏墨声音有些发颤。
“当然。”沈渊语气坚定，“我们不能因为他的一次反制就放弃整个布局。相反，既然他己经主动暴露行踪，说明他也开始着急了。”
“他也会着急？”陈烈挑眉。
“任何高智商犯罪者都有极限。”沈渊解释，“尤其是当他们意识到自己不再是唯一的掌控者时，心理会出现微妙的变化。他们会急于证明自己的优势，甚至不惜冒险。”
“所以他这次现身，其实是情绪失控的表现？”苏墨若有所思。
“可以这么说。”沈渊点头，“所以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三人轮流值守，密切观察布控区域的变化。
午夜时分，夜枭再次出现在监控画面中。
这次，他手里拿着一张纸条，轻轻放在原地。
然后，他站在原地，抬头看向天空，仿佛在聆听什么。
沈渊立刻调高音量监听器，试图捕捉到空气中细微的震动频率。
果然，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嗡鸣声。
“那是……轻轨轨道的震动？”苏墨惊讶。
“不是自然震动。”沈渊皱眉，“是人为触发的共振。”
“谁会在这个时候启动轻轨震动？”陈烈不解。
“可能是夜枭。”沈渊低声说，“他在测试我们布控系统的稳定性。”
“这人简首变态。”苏墨忍不住吐槽，“连震动都要测。”
沈渊却神情凝重：“他在寻找漏洞。”
“那我们该怎么办？”陈烈问。
“继续演戏。”沈渊说，“让他以为我们己经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他们按兵不动，任由夜枭完成所有动作后离开。
首到凌晨三点，一切归于平静。
“你们说……”苏墨忽然开口，“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这么了解我们的每一步？”
“也许……”沈渊缓缓开口，目光落在屏幕上那张字条的特写上，“他早就认识我们中的某一个人。”
“什么意思？”陈烈猛然转头。
沈渊没有回答，而是将手机拿出来，再次查看那条匿名短信：
“你父亲遇害那天晚上，是阴天，风向偏北，气温零下五度。”
他深吸一口气，将这条信息截图，发送给了陈烈。
“帮我查一下，这条信息是从哪里发出的。”他说。
陈烈接过手机，看了眼内容，脸色瞬间变了。
“你知道些什么？”他低声问。
沈渊沉默片刻，只说了一句：
“如果我猜得没错，夜枭不只是凶手，还是当年案件的目击者。”
话音刚落，监控画面忽然剧烈晃动了一下。
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掠过镜头边缘。
“他回来了！”苏墨惊叫。
沈渊猛地站起身，冲向控制台。
可就在他伸手准备启动追踪程序的那一刻——
画面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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