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前院传来急促的撞门声,仿佛要把大门撞散架一般,不用想都知道,定是官差前来查找白翠竹的。
桂花急得团团转,不知该把白翠竹藏到何处,房坡上能否藏人暂且不论,如今正值白昼,一旦上去便容易被人发现。
幽兰沉声说道:“莫要慌张,我自有办法,老大,你速去前院开门。”
桂花应声,出门奔向前院。
待桂花离开后,幽兰让几个女儿在白翠竹脸上吻下一串唇印,又让白翠竹坐在床沿上,几个姑娘簇拥着他,又打又闹,好不亲昵。
这些戏闹把戏,姐妹们早己熟稔于心,于她们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
恰在此时官差冲进房内,只见几个姑娘围住女扮男装的白翠竹又亲又闹,脸上满是唇印,根本瞧不出真实容貌。
官差此行是为抓女逃犯,他们只是匆匆扫了白翠竹一眼,便拿出她的照片,仔细对照起幽兰几个女儿的模样,随后又在其他房间搜查一番,便带着人去了下一家,这一番搜查倒也平安度过。
白翠竹的男装确实起了些保护作用,否则她必是官差重点辨认的对象。
倘若细看,即便女扮男装也容易露馅,若非幽兰几个女儿巧妙掩护,白翠竹怕是要遭劫难。
幽兰安抚道:“放心吧,有我几个女儿做掩护定会无虞。
官差这几日查得严,待过完年查无所获便会作罢。”
白翠竹也算是因祸得福,若无幽兰母女的掩护,官府日日进宅搜查她都难以应对,更别提躲过此劫了。
幽兰带着几个女儿上街购置了生活用品,诸如家具、被褥,又买了粮油米面、鱼肉蔬菜,总算是把家暂时安顿下来。
下午,桂花将剩下的一万多两银票还给白翠竹。
白翠竹推辞说道:“我身上还有些金银首饰,颇值些钱。
这些银两你且留着,待过完年,你们母女该做点正经生意,没有生意怕是难以维持。”
一家人加上白翠竹共十个女人,每日的穿衣吃饭开销颇大,若无生意确实难以支撑。
幽兰无奈道:“我们母女刚从青楼从良没有一技之长,能做什么生意呢?”
幽兰所言不假,她们在青楼时日日接客,除了男女之事别的一概不通,刚从良生存不易,即便有钱也不知如何做生意。
当然,幽兰也可带着女儿在这宅子里重操旧业,维持生计没有一点问题。
但幽兰宁愿饿死,也绝不肯如此破罐子破摔,她要带着女儿堂堂正正地做个女人,绝不能糟践自己和女儿的余生。
白翠竹忽然想起二少爷苏灿,苏家做的是绸缎生意,或许苏灿能在生意上给幽兰母女些帮助。
“现下只能求个人了,阿姨,你去苏家找少爷苏灿,切记,只有见到苏灿才能提及我的名字,旁人一概不可说起!”
白翠竹说完,似是想起什么,停顿片刻继续说道:“苏少爷与我是朋友,官府绝对会监视苏府,你千万要小心。”
白翠竹的担忧并非多余,官府定会派人监视苏府,此时让幽兰去见苏灿危险重重,可话己出口,只能叮嘱她多加小心。
幽兰听后认同的点点头,白翠竹如今的处境,她心知肚明。
此次去苏府,她自当格外小心,说道:“我记下了。
幽兰走出家门叫了一辆黄包车,上车后说道:“去苏府。”
苏家乃豪门大户,车夫自是知道苏府所在。
半个小时后,黄包车来到苏府附近。
幽兰想起白翠竹临别时的叮嘱,担心官府会派人监视苏府。
她突然觉得不对,两个黄包车夫坐在苏府门前不远处,有对中年夫妻雇车,却被车夫拒绝。
车夫有生意不做,怕是这二人乃是官府派来监视苏府的探子。
幽兰对车夫道:“不要在苏府门前停车,首接往前走。”
车夫应声,拉车经过苏府大门向西侧奔去。
经过苏府门口时,幽兰瞥了一眼,府门大开,两个家丁在门口闲聊。
黄包车跑过苏府,幽兰让车夫在能看到苏府的位置停下,下车后对车夫道:“老弟,我一会还要用你的车,你在此等候,耽误的工夫我拿银子补给你。”
车夫自无异议,应了一声便坐下来歇息。
幽兰等了很久,忽见一个青年坐黄包车从府门出来朝她这边奔跑。
苏府东侧的两个黄包车夫,果然拉着空车跟了上去。
幽兰见状心中了然,二人定是官府便衣。
她转身上车,对车夫道:“老弟,一会跟着最前面那辆黄包车。”
车夫应道:“好嘞!”
青年的车刚过去,车夫便拉着车跟了上去。
幽兰坐在车棚内,用小镜子反射后方,见两个黄包车正尾随其后。
青年乘坐的黄包车明显减速,她对车夫说道:“老弟,超过前边那辆车。”
车夫闻言撒腿狂奔,不一会便赶上了前车,幽兰对车里的青年道:“这位少爷,莫问缘由,请跟在我车后。”
青年正是苏灿,他刚吃完午饭出来找春梅,便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故而让车夫放慢速度。
苏灿听后心中思忖,这女人莫非是替春梅送信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神秘。
不管怎样,对他来说都是个机会,便说道:“好。”
幽兰让车夫拐弯,车刚拐过弯,她便让车夫停车,下车后对苏灿道:“少爷,不要问为什么,速与我换车,去桂月楼门前等我。”
苏灿瞬间明白,这女人定是替春梅送信的。
他下车与幽兰换车,让车夫往前跑去。
幽兰上车后,车夫拉起车子在苏灿车前奔跑。
苏灿在十字路口拐弯,把跟踪的两个人甩给了幽兰,后边的两个尾巴果真跟上了幽兰的车。
车行一段路后,幽兰让车夫在一家药店门前停车,她下车时跟踪的两个车夫追了上来,这时才发现跟错了人,便继续往前追苏灿,却再也找不到了。
待二人走后,幽兰让车夫赶往桂月楼。
二十分钟后,幽兰抵达桂月楼,苏灿己在这里等候。
她付了车钱,走到苏灿身边问道:“小哥,你可认识苏灿苏少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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