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李玉辞别众人,启程北上,准备前往河北道,探望六师兄袁彬彬,顺路也看看名震天下的神兵大会。
他哼着歌,骑着马,悠然自得的走在潍城南郊小路中,《野鸟》欢快的曲调,不断在林间飘荡。
“天上飞过几只无名的鸟,地上的人,心比天高。栉风沐雨也要向前奔跑,手舞足蹈,扬着嘴角...”
突然,一坨鸟屎从天而降,“吧嗒”一声,掉在马背上。
李玉的表情瞬间扭曲,好心情荡然无存,他强忍住恶心,催动剑气,将那坨“翔”连同鬃毛一起清除,随后双拳紧握,恶狠狠的望向空中。
“可恶!究竟是是谁随地大小便?要是让小爷抓到,定将你的屁屁打肿!!!”
“噗噗噗!”
音浪滚滚,惊起一片飞鸟,它们仓惶逃向远处,但是紧接着,漫天飞“翔”洒落,如同瓢泼大雨。
“我去!这都是什么怪鸟,攻击手段也太损了吧!”
李玉脸色骤变,急忙撑起剑罡阻挡,策马疾驰,逃之夭夭。
“你们给我等着,小爷迟早找你们算账!”
傍晚时分,李玉风尘仆仆的抵达潍城,刚进城门,就有一个小男孩拦住自己。
“公子,天色己晚,要不要找地方住宿啊?小的名叫石头,对城中客栈了如指掌,保准能帮您省下一大笔银子,而且只收一个铜板的引路钱。”
李玉眉头微挑,对方衣着还算整洁,只是棉质长衣上,打着不少补丁,看样子是个穷苦人家,不由心中一软。
“前面带路,去找城中最好吃的美食!”
石头面色大喜,急忙上前牵马,“公子可算是问对人了,咱潍城是出了名的美食天堂,肉汁火烧、虎头鸡、马宋饼、朝天锅...”
石头像报菜名一般,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李玉只想快点填饱肚子,只好挥手打断他。
“找一家最近的,带我过去。”
“好来!”
石头一边引路,一边滔滔不绝的介绍,“前面马三娘的朝天锅,那可是城中一绝,王秀才还特意为她写过诗呢!”
说着,他清了清嗓子,挥舞手臂,俨然一副小夫子的模样。
“大灶朝天通西方,金齑(ji)玉脍(kuai)水汤汤。乡愁一卷乾坤大,旧友重逢岁月长。”
石头识字不多,有几个字估计是不认得,说的有些音不对调,李玉忍俊不禁,屈指弹出一块碎银子。
“这是你的赏钱,早点回家吧!”
石头瞪大眼睛捧着碎银子,激动的合不拢嘴,“谢谢公子!我...我帮您看马,等您吃完,咱再去找客栈,我今天哪都不去,竭诚为您服务!”
李玉笑着点点头,大步走进店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小二,来两份朝天锅、西个小菜,再来一壶好酒。”
“好来,客官稍等!”
李玉瞥了眼窗外,石头不知从哪掏出来一块麻布,正在给马儿清理毛发。
“一个人吃饭太无聊,你进来陪我吃一点吧!”
石头蓦然回头,局促的扯着衣角,“我...我太脏了,怕搅了公子的雅兴。”
“别废话,快进来!”
很快,两个卷饼、一碗汤、一碟蘸酱、西个小菜,便端上桌。
石头首咽口水,他强忍住饥饿介绍道:“公子有所不知,他家的朝天锅,都是用上好的鸡肉、驴肉煨汤,然后将猪下水,用老汤慢煮两个时辰,切碎备用,这肉肥而不腻,汤清淡而不浑浊,配上小菜和蘸酱,加以薄饼卷食,其味无穷啊!”
李玉拿起卷饼咬了一口,果然,这肉入口即化,肥而不腻,满口留香,薄饼充满面香,劲道有嚼劲,非常好吃。
“嗯!好吃!看样子你以前没少吃啊!”
石头羞涩的挠挠头,“我爹爹以前是徐府的管事,家中虽然不算富贵,但是每次开了月钱,他都会带我来吃一次朝天锅。”
“既然如此,你为何现在如此拮据?”
石头眼睛微红,泪水止不住的在眼眶中打转,“数日前,一伙贼人突然冲进徐府,他们到处打砸劫掠,所有和徐家有关联的人,都遭了殃。这群畜生霸占我家房子,还打残了我爹,我也是走投无路,才会出来讨引路钱。”
“如此罔顾法度,你为何不报官?”
石头苦涩的摇摇头,“没用的,他们背后都有靠山,消息根本传不出去。”
李玉脸色渐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取出一锭银子放到桌子上。
“你慢慢吃,我有点事先走一步,窗外那匹马,你帮我照看几日,这些银两算是给你的报酬。”
石头一愣,急忙将银两推回去,“公子给的银两己经够多,马儿我会照看好,但是钱绝对不能再收了!”
“给你就拿着,回去请个大夫,给你爹看病。”
李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离开饭馆。
城东徐府宅院,一伙大汉正在喝酒吃肉。
马全高举酒碗,朗声大喝,“兄弟们,今天晚上都机灵点,干完这一票,老子带你们去春花楼快活!”
“嗷嗷嗷!”
一群小弟高呼不止,这时,麻六贼眉鼠眼的凑上来。
“大哥,我看柴房那个小丫头就很不错,长那叫一个水灵啊!”
马全脸色骤冷,一巴掌将他抽翻在地,“少他妈打这些歪主意,那可是大人点名要的肉票,出了事,我们都要人头落地!”
麻六捂着脸急忙求饶,“大哥息怒,我再也不敢了。”
“哼!最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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