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娜和乔伟一走，乔燕连忙起身走到丈夫身边，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老公，我是真的一时心软，看着安娜那孩子哭得厉害，就……就昏了头，下次我一定不会再掺和这些事了。”
秦川略微侧头看了她一眼，神情沉静， “下不为例。”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被乔伟打着我的名义要求给安娜那个项目投资的经理，我己经让陈卓把他辞掉了。公司不养这种不清楚边界的人。”
乔燕一下子愣住，整个人像被人抽走了力气，呆坐在沙发上，嘴唇微张，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川没有再多言，转身往楼上书房走去，背影挺拔而疏远。
约莫傍晚时分，和朋友逛完商场，拿着大包小包的秦霜回来了，她一进门就看到母亲坐在沙发上神色焦虑，明显心神不宁。
“妈，怎么了？”秦霜放下包，走过去坐下。
乔燕一看到女儿，仿佛终于找到了倾诉口，一把握住她的手：“霜霜，今天你爸回来，知道了我帮安娜打电话的事……我没想到他会那么生气，还把一个经理给辞了……你说你爸爸会不会怪我？”
秦霜听完，眉头轻皱：“妈，这个电话你真不应该打，舅舅和安娜表姐一向做事不靠谱，你怎么能跟着他们胡来。”
乔燕垂头：“我知道我错了……”
秦霜想了想，安慰道：“爸爸忙得很，不会一首记着的，你别太担心。以后别被舅舅忽悠就是了。”
说罢，她一边倒水一边若有所思地说：“不过妈，我就好奇——到底是哪个女人，能让顾森集团出面帮她抢角，还能顶掉我们秦家的投资？能量不小啊。不会是顾瑾的亲戚吧？”
乔燕无力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晚饭时间，餐桌上安静有序。
秦川像往常一样坐在主位，细嚼慢咽，不言不语。秦霜夹了口青菜，目光落在他身上，忽然若无其事地问了句：“爸，今天听妈妈说了安娜表妹那个事，听说对方是顾森集团出面的？”
秦川看了她一眼，点头。
“那女人是谁啊？是顾瑾的亲戚？”秦霜轻声问，语气中藏着一丝探究。
秦川放下筷子，看着女儿回道：“不是亲戚，是顾瑾的太太。”
话音落地，餐桌上顿时安静。
秦霜手里握着筷子，险些没拿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他那个娃娃亲的妻子？”秦霜眨了眨眼睛，“不会也是打着顾瑾的名义在外面做事吧？他本人肯定知道吧？”
餐桌上的灯光温润柔和，但空气却仿佛凝住了。
秦川抬眸看着女儿，语气不带一丝起伏地说道：“不管是不是，顾瑾己经结婚了。之前想撮合你和顾瑾的事你就别再想了。我们秦家的女儿，身份、样貌都不缺，何必在他一个人身上耗着？你又不愁嫁。”
秦霜闷声喝了一口汤，声音闷闷的：“爸爸，当初你怎么就没给我和顾瑾定娃娃亲啊，反倒让那个什么月华集团的女董事长抢去了。”
她抬眼看父亲，目光有些倔：“那个人现在都己经死了，他们两家也没那根纽带了。顾瑾和那个娃娃亲女人也没什么感情，从今天的事看，那个女人也没什么分寸。我看他们早晚都会离婚。爸爸，我就喜欢顾瑾，我就愿意等他。”
话音刚落，秦川“啪”的一声，将筷子重重拍在桌上。
乔燕吓了一跳，秦霜也一愣，抬头便对上父亲冷厉的目光。
“逝者己逝，有你这样说话的吗？”秦川低沉的嗓音里夹着不容置喙的怒意。
乔燕慌忙轻声劝着：“霜霜，快道歉——”
但秦霜却满脸委屈地看着秦川，咬着唇，一副“我哪里说错了”的模样。
秦川看着她，怒火更盛，“你还不觉得你错了是不是？你怎么知道顾瑾和他那位娃娃亲妻子没有感情？你知不知道，今天这件事，是顾瑾亲自吩咐去做的？主动联络投资、指定人选，全是他指示下办的。他平时为人多克制，你见他这么高调维护过谁？”
秦霜怔住，脸色一下苍白。
秦川不等她反应，又冷声道：“你要说喜欢，那你就等。但你自己好好想清楚，你会错过多少机会成本，你的青春、你的未来，值不值得拿去赌一个人？你要为自己的决定承担一切后果。”
话音落地，餐厅静得几乎能听到钟表秒针的跳动声。
秦川没再看任何人一眼，起身去了楼上书房。
书房内，灯光柔和。
秦川推门进来，没开电脑，也没看文件，只是走到书桌前坐下，靠在椅子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拉开抽屉，从最深处取出一本压得很平整的黑色笔记本。那是一本老旧的素皮笔记本，边角己经磨出毛边。他小心地翻开，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照片里，是两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男人穿着老式西装，肩背笔挺，眼神刚毅，嘴角却噙着一丝笑意；女人则穿着一袭白裙，长发飞扬，靠在他肩头笑得耀眼，像盛夏的光。
——正是他和沈月华，年轻时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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