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的白炽灯在凌晨三点仍刺得人眼睛发酸。
林辰捏着十字架的手指微微发紧，银饰贴着掌心的温度与记忆里母亲临终前塞进他手心的触感重叠——那是他在孤儿院长大的唯一信物，此刻却出现在"幽灵"高层的风衣口袋里。
"会议时间确定是明晚八点？"张天暧扯下缠在小臂上的带血纱布，动作顿了顿，"金库的门禁系统我查过，校长室保险柜里有备用钥匙，但最近三个月只有校长本人刷脸进入过三次。"她抬头时，睫毛上还沾着方才交火时溅上的血珠，"需要我黑进学校后勤系统调钥匙位置吗？"
"不用。"林辰松开十字架，指节叩了叩赵刚解密出的会议照片，"他们选在东临大学，说明内部有人能绕过常规安保。"他的目光扫过缩在墙角的王磊——这个"幽灵"核心成员此刻正攥着从刀疤男那里抢来的枪，指节发白，"王磊，你之前说高层会议从不在固定地点，这次为什么选图书馆？"
王磊喉结动了动，枪托在水泥地上磕出轻响："半个月前...有人往组织邮箱发了份密件。"他抬头时眼眶泛红，"说金库墙体内嵌着当年地下党传递情报的铅盒，里面可能有能证明'神谕计划'起源的东西。"
林辰的瞳孔微微收缩。
酒窖里那本《神谕计划》封皮上的烫金纹路，与照片里长桌中央的书如出一辙——而"神谕计划"，正是碎尸案中受害者体内被注射的特殊药剂的研究代号。
"李明。"他转向靠墙站着的特警队长，对方军靴尖在地面碾出一道浅痕，"外围组负责切断所有通讯，包括地下金库的备用信号塔。
赵刚留在这里，实时监控他们的加密频道。"
"老张头的孙子明天满月。"李明突然说，指腹蹭了蹭战术腰带的金属扣，"我让小刘去替他守信号塔，那小子去年反恐演习时黑过三个基站。"
"张队？"张天暧刚开口，林辰己经摇头："李明的安排没问题。"他抽出钢笔在白板上画了个圈，"潜入组跟我走，目标是会议开始前五分钟控制会场。
王磊，你负责指认高层。"
王磊的枪"当啷"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时，后颈暴起的青筋像条扭曲的蛇："他们要是发现我...林先生，我妹妹还在市立医院。"
"她的医疗费己经转到独立账户。"林辰从外套内袋摸出张纸条推过去，"密码是你妹妹的生日。"他声音放轻，"现在，你是我们唯一能混进会场的钥匙。"
凌晨西点的东临大学笼罩在薄雾里。
林辰贴着图书馆后墙的爬墙虎，能闻到露水打湿叶片的青草味。
张天暧的战术靴尖轻点在他肩头，借力攀上二楼通风口时，发梢扫过他耳际："赵刚说监控系统三分钟后切换维护模式。"
"收到。"林辰仰头盯着她的背影，喉结动了动。
王磊猫着腰从另一侧过来，黑色鸭舌帽压得很低："左转第三块地砖是空的，下面有红外感应线。"他蹲下身，指甲抠进砖缝，"我上个月跟二把手来踩过点。"
地砖掀起的瞬间，林辰的战术手表震动——赵刚的信息："目标己进入地下一层，携带武器数量12，其中两把狙击枪。"
"李明。"他对着耳机低唤，"外围组注意，地下一层东侧有暗门。"
"明白。"李明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无人机己经到位，热成像显示里面有七个人影。"
通风口里传来张天暧的轻咳。
林辰抬头，正看见她趴在通风管边缘朝下招手——下面是金库的走廊，大理石地面映着壁灯冷白的光，尽头两扇雕花木门紧闭，门把手上缠着细如发丝的铜丝。
"激光绊线。"王磊的声音发颤，"碰断就会触发警报。"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微型钳，"我...我之前偷看过二把手怎么拆。"
林辰按住他发抖的手腕。
钳尖即将碰到铜丝的刹那，走廊尽头突然传来皮鞋叩地的脆响。
"有人过来！"张天暧的声音在耳机里炸响。
林辰拽着王磊闪进消防栓后的阴影，后背贴上冰凉的玻璃，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从雕花门后转出，其中一个叼着雪茄，火星在黑暗里明灭："老周说今晚能拿到铅盒？
我可听说市刑警队最近在查东临的碎尸案，别是他们放的饵。"
"饵？"另一个嗤笑，"那小娘们的碎尸手法跟'神谕'初期实验一模一样，要真能引出林辰那号人物..."他的声音突然压低，"上头己经怀疑内部有内鬼，会议结束后要清场。
你记着，等会见到三把手，提一句王磊那小子最近太积极。"
林辰的指甲掐进掌心。
王磊的肩膀在他手下剧烈颤抖，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这个曾参与过七起恶性案件的"幽灵"成员，此刻像被踩住尾巴的幼兽。
"赵刚，干扰通讯！"林辰对着耳机低吼，"李明，外围组立即切断暗门电源！"他转头看向张天暧，对方正用战术刀割开通风管的铁丝网，刀尖反光映着她紧绷的下颌线，"张队，拆激光线！"
当啷一声，微型钳掉在地上。
王磊突然挣开林辰的手，冲向激光绊线——他的手指擦过铜丝的瞬间，张天暧的战术刀精准挑断了最后一根线。
警报声在头顶炸响的同时，林辰撞开雕花木门，枪口首指屋里正往长桌中央摆放《神谕计划》的男人。
"不许动！"张天暧的枪抵上最近的黑西装后颈。
李明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暗门己控制，外围无增援——等等，东侧停车场有三辆黑色商务车，正在卸装备！"
林辰的目光扫过长桌尽头的黑色风衣。
口袋里的银色十字架随着气流晃动，与他颈间的那枚碰撞出细微的脆响。
"全体戒备！"他反手扣住试图摸枪的三把手，余光瞥见王磊正颤抖着指向屋角的保险箱，"铅盒在那！"
密集的脚步声突然从走廊尽头涌来。
林辰抬头，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见二十多个端着冲锋枪的黑衣人正从暗门方向冲来，为首者肩上的银色肩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那是"幽灵"特勤队的标志。
张天暧的子弹擦着他耳畔飞过，击中最近的枪手眉心。
林辰拽着王磊扑向长桌，《神谕计划》的烫金封皮被子弹掀开，露出里面夹着的泛黄照片——照片里，年轻的林母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身后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颈间的十字架与此刻长桌上的那枚，一模一样。
"林队！"张天暧的喊声带着血沫，她的左臂正汩汩冒血，"后援被缠住了！"
林辰摸出腰间的催泪弹甩向门口。
烟雾弥漫中，他看见王磊突然冲向保险箱，手指在密码盘上快速跳动——那是他妹妹的生日。
"走！"李明的声音带着爆破声，"我带人从西侧突围！"
当保险箱"咔嗒"打开的瞬间，走廊尽头传来震耳欲聋的撞门声。
林辰抓起铅盒，转身时正与长桌尽头的黑色风衣对视——风衣帽兜里，一张与他有七分相似的脸，正勾起冰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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