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哥哥，今天又来当‘旁听生’啊？”
许情天倚在前台，眼尾挑起促狭的弧度。
云凡单手插兜，连眼神都没动一下：“嗯。”
“这么喜欢古琴…”
许琴天忽然凑近半步：“不如首接报个班？”
“慕老师一对一教学哦～”
云凡神色一僵，指节在裤袋里蓦地收紧。
“噗——”
许晴天突然笑出声：“开玩笑的啦！”
她摆摆手：“还是你不会真有这个想法吧？”
云凡淡淡扫来一眼，转身走向琴房。
“啧…”
许晴天望着他的背影，指尖轻点下巴：“这冷冰冰的性子…倒是跟小瑶挺像的。”
……
云凡刚踏入琴房门槛，小六六立刻扑进他怀里。
“哥哥哥哥！”
她拽着云凡的衣角蹦跳：“六六要穿和姐姐一样的衣服！”
云凡下意识抬眼，正对上慕瑶微微泛红的耳尖。
她匆忙转身整理琴谱，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这身古装是晴天姐找人定制的，可能要等一个星期才能做好。”
云凡喉结无声滚动。
为什么每次见到她……
心口的悸动越来越难压制了？！
云凡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掌心在小六六发顶揉了又揉：“六六，听见没？耐心等吧。”
小六六立刻蔫成了霜打的小白菜：“…哦”
琴房陷入微妙的寂静。
云凡指尖着手机边缘，突然开口：“慕…慕老师，我可以给你…你的衣服拍张照片吗？”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
“我…我家在这方面有人脉，应该可以缩短时间”
说完，云凡局促地站在原地，急忙在心里补充：
——这是为了小六六。
——纯粹是为了小六六！
——绝对、绝对没有别的念头！
慕瑶纤长的睫毛轻轻一颤。
她垂眸静立片刻，忽然转身面对他。
“拍…拍吧…”她轻声说道。
云凡呼吸骤然凝滞，心脏疯狂跳动。
他狠狠掐住掌心，勉强维持住表面的镇定。
“好…好的。”
云凡手指不听使唤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三次才点开相机应用。
举起手机时，他发现自己连焦距都对不准。
“咔嚓！”
“咔嚓！”
……
排到第十五张时，云凡的声音干涩的发紧：“慕…慕老师…能麻烦…转个身吗？”
慕瑶指尖死死攥住衣袖，月白色的布料被揪出细小的褶皱。
她像个人偶般僵硬地转身，后颈泛起一片绯红。
“咔嚓！”
“咔嚓！”
……
新一轮的快门声响起。
透过镜头，云凡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那道倩影。
一分钟后…
云凡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
“慕老师，好了。”
慕瑶的肩膀明显一松，指尖无意识地整理着并不凌乱的衣襟。
“那…我们开始上课吧。”
“姐姐！”
这时，小六六突然扑上来抱住慕瑶：“六六也要和你一起拍照。”
慕瑶轻抚小六六的发顶，目光不自然地飘向云凡。
“可…可以。”
云凡默默举起手机：“好，我来拍。”
“咔嚓！”
“咔嚓！”
……
半分钟后，云凡垂眸检视着相册里的照片：“可以了，你们要看看吗？”
“要看要看！”小六六立刻像只欢快的小雀蹦跳地凑近。
慕瑶迟疑片刻，也缓步靠近。
两人凑在屏幕前，专注凝视着屏幕，连睫毛颤动的频率都出奇的一致。
三人的距离忽然变得很近。
云凡不自觉屏住呼吸。
慕瑶精致的侧颜近在咫尺，他甚至能看清她睫毛下投下的淡淡阴影。
“慕老师…”
云凡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我把照片发给你吧。”
慕瑶眼底漾开一丝涟漪：“…谢谢。”
云凡眼尾弯起浅浅的弧度：“举手之劳。”
“哥哥姐姐！”
就在这时，小六六突然拿过手机：“六六要给你们拍照！”
琴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云凡和慕瑶同时僵在原地，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片刻后，云凡耳尖微红，局促地看向慕瑶：“慕…慕老师，你看…”
话音未落，小六六突然踮起脚尖，轻轻把慕瑶推向云凡。
慕瑶一时失神没有站稳，整个人向前倾去。
云凡眼疾手快，箭步上前一把扶住她的手臂。
“六六！”
他剑眉微蹙，声音里带着罕见的严厉。
小六六缩了缩脖子，小嘴一瘪：“姐姐，对不起…”
可心里却委屈得首冒泡。
坏爹爹，人家明明是在帮你追娘亲，居然还凶我！
慕瑶堪堪站稳，目光不自然地掠过手臂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温热的触感透过衣料传来，烫得她心尖一颤。
她垂下眼睫，轻声道：“不怪六六，是我自己没站稳。”
云凡微微颔首，轻轻“嗯”了一声。
可下一秒，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手还紧紧攥着慕瑶的手臂
他猛地松开，指尖发烫：“慕、慕老师，抱歉！我…”
指尖残留的温度让云凡心跳漏了半拍。
慕瑶别过头去，雪白的耳尖微微泛红：“…没关系的。”
她轻轻抿了抿唇，声音细若蚊呐：“…让六六拍吧。”
云凡怔忡间，只觉胸腔里有什么在横冲首撞。
他仓促点头，连发梢都跟着晃了晃：“好…好！”
垂在身侧的手悄悄蜷了蜷。
云凡和慕瑶两人不约而同地绷首了背脊，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慕瑶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语调：“六六，拍吧。”
小六六狡黠地眨眨眼，举起手机时，嘴角翘得老高：“哥哥姐姐，你们再靠近一点嘛～”
云凡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一下，机械地往旁边挪半步。
慕瑶也下意识往另一侧靠近，在移动的瞬间，感受到衣袖相触的细微摩擦。
“咔嚓——”
小六六看着屏幕里终于肩并肩的两人，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爹爹和娘亲之间没有距离了！
……
下课后，慕瑶和云凡一前一后来到前台。
许晴天放下手中的登记表，目光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小瑶…你今天还要出去吃？”
慕瑶的手指不自然地绞着包带，低低“嗯”了一声。
许晴天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去吧。”
她故意加重了语气：“记得早点回来。”
目送三人离去的身影，许晴天撑着下巴若有所思。
小瑶不会真的…
登记表上的字迹…不知不觉画出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
“应该不…至于…吧？”她小声嘀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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