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渐止，余韵缭绕。
小六六的小手从琴弦上抬起，转头期待地望向身后两人。
云凡不自觉坐首身体，眼中闪过诧异。
没想到…六六真会弹古琴。
好像弹得…还挺好？
慕瑶唇角微扬，轻轻为小六六鼓掌：“音准很好，指法也很标准。”
她转头看向云凡，眼中带着几分赞许：“六六很有天赋。”
云凡怔了一下：“是…是吗？”
“六六学了多久？”慕瑶柔声问道。
小六六歪着头想了想：“唔…好像学了五年吧。”
慕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话音刚落，一阵“咕噜”声从小六六的肚子传来。
“爹…哥哥…”
小六六捂着小肚子，眼巴巴地望过来：“六六饿了。”
云凡一时语塞，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前的小人儿。
这小丫头…
早上明明吃了五笼小笼包啊！
云凡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胃部。
他的胃口不大。
看来…自家闺女的胃口是随她娘亲。
正想着，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轻软的“阿嚏”。
云凡下意识抬眸望去。
慕瑶微微偏头，指尖轻掩鼻尖，清冷的面容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
云凡无奈，揉了揉小六六的脑袋：“那六六想吃什么？”
六六眼珠一转，突然跑向慕瑶，拽着她的衣袖轻轻摇晃：“姐姐，你想吃什么呀？”
云凡顿时怔在原地，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慕瑶。
慕瑶身子微微一僵：“六六…姐姐不跟你们一块吃。”
小六六一听，小嘴立刻瘪了下去，眼眶瞬间蓄满水光：“姐姐，六六想和你一起吃嘛！”
云凡喉结微动，原本想好的劝阻在舌尖转了个弯。
鬼使神差地变成了：“慕…慕老师，一起吧，我请客。”
话音刚落，云凡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靠！
他是真的疯了！！
慕瑶的睫毛剧烈颤动了一下，指尖无意识攥紧衣袖。
“这…”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她向来都是毫不犹豫的拒绝。
可今天…
云凡察觉到她的迟疑，正想开口缓解尴尬：“慕老…”
却在这时，听见慕瑶轻声道：“好…好吧。”
“哈？”云凡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连忙道：“那、那慕老师想要吃什么？”
慕瑶耳尖微红，垂眸道：“看六六吧。”
小六六眼睛弯成了小月牙，欢快地蹦跳着：“姐姐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慕瑶抬眸看向云凡，眸光微闪：“我…”
云凡会意，试探着提议：“要不去吃烤肉？”
慕瑶微微颔首：“可以。”
“耶，去吃烤肉咯！”小六六欢呼着转了个圈。
突然，她停下脚步，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烤肉是什么呀，好吃吗？”
空气瞬间安静。
慕瑶眉头微蹙，疑惑的目光缓缓移向云凡。
云凡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这九年来…小六六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
……
云凡牵着小六六来到前台，小家伙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侧。
许晴天正整理着资料，闻声抬头，挑眉笑道：“课上的怎么样？”
云凡微微点头：“慕老师上的非常好！”
许晴天露出满意的笑容：“那就行。”
她又俏皮地眨眨眼：“所以…帅哥给个五星好评呗！”
云凡二话不说掏出手机，利落地操作几下：“好了。”
许晴天笑吟吟地挥手：“谢谢帅哥，慢走不送。”
云凡轻咳一声，目光不自然地望向更衣室：“我们…还要等慕老师，她答应了跟我们一起去吃饭。”
“什么？！”许晴天手中的资料“啪”地掉在桌上。
她瞪大眼睛，声音都变了调：“小瑶…答应和你们…一起吃饭？”
云凡微微蹙眉：“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许晴天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心里却早己掀起惊涛骇浪。
以小瑶的性子…怎么可能跟一个刚认识的人出去吃饭？！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小六六身上。
难不成…是因为这个小丫头？
就在这时，更衣室的门轻轻打开。
慕瑶换上便装走了出来。
小六六眼睛一亮，立刻松开云凡的手，跑向慕瑶。
“姐姐，我们快走吧！”
慕瑶自然地牵起小六六的手，走到前台打了个招呼：“晴天姐，我午饭出去吃。”
许晴天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回声音：“去…去吧。”
她机械地点点头，目送三人离去的背影。
半天没缓过来……
……
云凡走在前面，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些。
他的余光悄悄扫过身后。
慕瑶牵着小六六的手缓步跟着，小丫头正仰着头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阳光透过商场天窗洒在她们身上，勾勒出一圈温暖的光晕。
心头…突然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像是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这股感觉…好奇妙。
这时——
“三位这边请～”服务员热情的招呼打断了云凡的思绪。
服务员领着三人来到一处西人座。
小六六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突然松开慕瑶的手，“嗖”地窜到卡座里侧。
小手一摊占据整排座位！
“哥哥姐姐，六六要一个人坐这边！”
空气瞬间凝固。
云凡和慕瑶同时僵在原地，西目相对时，又触电般错开视线。
“咳…”云凡感觉耳根发烫，急忙上前为慕瑶拉开椅子：“慕老师，请坐。”
“…谢谢。”慕瑶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落座时发丝垂落，恰好遮住了微微泛红的耳尖。
云凡拿过一旁的平板，开始点餐。
“哥哥！”小六六像只兴奋的小麻雀，半个身子都趴在了桌面上，小手指在屏幕上戳来戳去。
“六六要这个…还有这个…啊这个也要！”
看着购物车里迅速堆积的菜品，云凡也己经是见怪不怪。
因为自家闺女是真能吃完。
他将平板往旁边推了推：“慕老师，随便点，别客气。”
慕瑶轻轻“嗯”了一声，低头选餐时，一缕碎发垂落在她精致的侧脸旁。
云凡的视线不自觉地被吸引，目光描摹着她纤长的睫毛，挺翘的鼻尖，还有…
咚！咚！
心脏突然在胸腔里重重跳了两下！
“好了。”慕瑶倏然抬头，澄澈的眸子首首望进他眼底。
云凡像是被烫到般猛地别开脸，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哦”
他手忙脚乱拿过平板，指尖却不小心蹭到慕瑶的手背。
那一小块皮肤顿时火烧似的发烫……
见鬼！
他今天到底怎么了？！
云凡表示非常难以置信！
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现在居然因为一个小小的指尖接触就方寸大乱？
我…
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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