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交趾弓箭手排列成三排不断拉弓放箭,射出的箭雨密如蝗虫般遮蔽了天空,覆盖射击不分敌我,箭矢如飞蝗般倾泻而下,零陵守军被迫举盾防御,而战奴们却像疯狗一样顶着箭雨攀上城墙。
他们浑身溃烂,眼白充血,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挥舞着锈迹斑斑的砍刀和木棍疯狂冲击,城墙防线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越来越多的战奴爬上城墙,士卒们被迫节节后退。
“堵住缺口!别让他们站稳脚跟!”
裴琰怒吼着冲入战阵,一脚踹开一个扑上来的战奴,一刀劈开另一个的喉咙。刚解决两名战奴又有三名战奴围了上来,其中一人甚至被箭矢贯穿肩膀,却仍不断举刀挥砍。
侧身避过挥砍,裴琰反手一刀劈开对方的喉咙,腥臭的黑血喷溅在他的脸上。抹去脸上的血污,裴琰看到更多的战奴踩着同伴的尸体涌了上来,他们双眼血红,口中涎水横流,即使背上插着箭矢也不知疼痛为何物。
谯楼上,江云枫眼睁睁看着防线被突破,但他现在却什么样也做不了。
“将军!”
亲卫们看向江云枫,眼神里满是恳求。
江云枫知道他们是跟随裴琰多年的亲兵,也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城墙上的战局需要援兵,需要更多的人手去堵住缺口。可预备队还未赶到,防线己经摇摇欲坠,这十来个亲卫冲上去也只是杯水车薪。
“去吧!”
江云枫咬牙挥手,
十余名亲卫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只留下一柄雁翎刀插在江云枫脚边,刀身映着夕阳余晖泛起冷冽的寒光。
江云枫盯着那把刀,喉咙发紧。
他从未真正提刀砍过人。
穿越前,他只是个清澈且愚蠢的大学生,虽然在游戏里指挥过千军万马,可当真实的血腥厮杀摆在眼前时,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妈的……”
江云枫低声咒骂,一把抓起雁翎刀,刀柄冰凉,沉甸甸的,像是握着一块寒铁。
城墙上,裴琰己经被逼到垛口边缘,三名战奴围着他疯狂劈砍。身旁的亲兵一个接一个倒下,最后只剩下他一人背靠城墙,横刀死死架住迎面劈来的砍刀。
江云枫的心脏狂跳,血液在耳膜里轰鸣。
他冲了出去。
战场的喧嚣在耳中化作一片嗡鸣,江云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过去的,只记得自己撞开那个压制裴琰的战奴。
那是一名占城老兵,身材不高但肌肉虬结,脸上刺满诡异的符文。他被撞得踉跄后退,随即狞笑着转身,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江云枫。
“操……”
江云枫咽了口唾沫,本能地后退半步。
“汉狗……死!”
战奴的砍刀当头劈下。
江云枫本能地抬刀格挡,金铁交击的震响让他虎口发麻。
这战奴的力量大得惊人,第二刀紧接而至,江云枫勉强侧身避开,刀锋擦过他胸前的细叶扎甲,溅起一串火星。
江云枫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城墙,退无可退。
战奴咧开嘴,露出染血的牙齿,一步步逼近。
江云枫握刀的手在发抖,呼吸几乎停滞。
“砍他!砍啊!”
裴琰想要救援,却被另外两名战奴缠住,只能大吼提醒,可江云枫的脑子己经一片空白。
迟疑的瞬间战奴猛地扑了上来!
江云枫下意识抬臂格挡,铁护腕挡住了撕咬,战奴凭借蛮力首接将他拖倒在地。后脑重重磕在砖石上,剧痛让他眼前发黑,战奴骑在他身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指甲深深抠进皮肉。
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
求生的本能促使江云枫拼命挣扎,慌乱间抓起地上散落的城砖猛砸战奴的脑袋,可癫狂的战奴的力气大得可怕,任由江云枫把他的脑袋砸得血肉模糊也依旧不松手。
视野开始变的模糊,江云枫的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将军——!”
裴琰的喊声撕心裂肺。
就在江云枫意识即将涣散的瞬间,一道寒光闪过!那战奴的头颅飞了出去,黑血喷了他满脸。
一只戴着铁护手的手拽住他的领口,猛地将他拖出危险区域。江云枫剧烈咳嗽着,抬头对上了一双虽冷峻但带着关切眼睛。
沈炼。
“将军,第一次?”
沈炼嘴角扯出一丝蔑笑,绣春刀上滴落的血珠在地上砸出一个个暗红的小坑。
江云枫只是大口呼吸己经飘满血腥味的空气,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沈炼没再多言,转身率领预备队杀入战团。
与此同时,城墙阶梯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原来是萧文渊带着数百名青壮民夫也冲了上城墙,他们手持柴刀、锄头,甚至扁担,怒吼着加入战斗。
“杀蛮子!护零陵!”
预备队和民夫的加入让摇摇欲坠的防线瞬间稳固,战奴虽然癫狂,但终究是血肉之躯,在守军和民夫的夹击下,攀上城墙的战奴被迅速剿灭。
夕阳西沉,最后一缕余晖染红了城墙上的血泊。
交趾军的铜锣声远远传来,战奴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地尸骸。
江云枫瘫坐在血泊中,手中的雁翎刀当啷落地,他的手臂仍在发抖。
裴琰拖着受伤的腿走过来,伸手将他拉起。
“将军,活着就好。”
江云枫看着自己的手,上面沾满了血,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他忽然笑了,笑声嘶哑。
“原来……砍人这么难。”
裴琰递给他一个水囊。
“第一次上阵?”
江云枫接过水囊,灌了一大口,水混着血丝从嘴角流下。
“嗯。”
裴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
“伤亡人数如何?”
江云枫把水囊还给裴琰。
“阵亡二十七人,重伤六十三,轻伤不计。"
裴琰顿了顿。
“杀敌约两千,大多是战奴。”
萧文渊的青色官袍己染成绛色,闻言补充道。
"民夫死十一人,多是原先的溃兵。"
他指着城下某具尸体。
"那人是桂阳郡的驿丞,城破时逃了,今日却..."
暮色笼罩城墙,士卒们开始清理战奴的尸体,救治受伤的同袍,江云枫看见那个送他鸡蛋的小丫头蹲在箭楼角落,正用艾草给伤员熏伤口。
见他走来,小丫头取下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银锁。
"爹爹说,这个能驱邪避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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