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与好友一同前往甜品店这种平常的事情，有多久没有体验过了呢。
自放学铃响起，柚子的表情就带着似有若无的不自然。
秋山旧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
于是在走在甜品店的那条街上，她问柚子：“柚子，你觉得——恋爱交往这种事情的前提是什么呢？”
柚子迅速扭头看着她：“啊，莫不是有人对你告白了！……还是说小旧你喜欢上别人了？”
看见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占有，秋山旧别开了头。
“没有哦，我只是想要知道柚子对这种事情的态度。”
她装作一副平常的样子，悄悄竖起耳朵想要听见柚子的回答。
“恋爱呐——”
柚子眯了眯眼，笑道：“真是少女的话题啊，真没想到会从旧酱嘴里听见这种话，很难不让人怀疑啊。”
在秋山旧望过来之前，她倘若自然地用指尖绕着头发打圈卷起，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笑道：“果然还是要写情书吧！”
“嗯？”
“还有鲜花和一份正式的表白！”柚子眼睛亮晶晶地回眸望向秋山旧，调笑着开口：“嗯，小旧，能告诉我是什么让你想到这种事情的吗？”
秋山旧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柚子眼底的阴郁，提起一副无懈可击的笑颜：“嗯！我在前几天看了一本恋爱小说，不过其中的交往太过仓促，这让我感觉……他们对感情很不重视。”
柚子表情淡了些，眯着眼笑：“是吗。”
她追问：“那小旧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秋山旧却没什么心情回答，只是摇了摇头，心中溢满疑惑、不解；
——还有失落。
柚子，她知道普通平常的交往请求方式。
也知道恋爱需要仪式感。
这种秋山旧连想都没想过的东西，她看起来分外了解。
对于她冒险演出夺走两人性命的行为，说不怨是假的。
为什么呢。
秋山旧无奈又失望。
她今天在心中无数遍说服自己，柚子与他人不同，她的思维方式产生了偏移，作为她唯一的友人，自己需要做的是理解体谅。
可是，凭什么呢？
对她日夜相处的陪伴、无微不至的关怀，最后得到的却是。
情感绑架？
自我心理安慰的各种理由被她先前的回答狠狠击碎，埋藏在她别扭理由下的真相被剖开明晃晃地摆在眼前。
柚子，柚子——
你分明知道的。
秋山旧并不奢求柚子口中的情书、鲜花。
她只是想着，难道她并不值得一个正式的表白吗。
在柚子心里，得到她的爱的方式居然是伤害自己以求心疼，再趁机绑架吗。
柚子，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柚子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慢慢地闭上了嘴，又微微靠近她，两人几乎是挨着走。
秋山旧睫毛微颤，默不作声地将挡在两人之间的手提书包换到另一只手上。
柚子弯起嘴角，愉悦地挽上她的手。
看着女孩亲昵依赖的模样，秋山旧本就偏向她的心还是软了。
再给她一次机会。
秋山旧暗暗想着。
最后一次机会，秋山旧怕刚才的对话还不足以让柚子改变主意，又轻轻开口：“柚子，你知道吗，我啊——最讨厌那些漠视感情，不尊重对方的人。”
“嗯？”柚子跟她一起踏进甜品店，歪头看她：“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秋山旧微微俯身用指腹擦去对方脸上一块不小心沾染的笔渍，看着对方定住的表情，笑了：“柚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的，所以——”
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伤害自己，不要这样轻视她们之间的感情？
手机震动，柚子下意识瞄向门口，笑道：“我先出去一趟，小旧你先挑着啊！”
浮在空中的手落空，秋山旧看着她毫不犹豫的背影，心沉落谷底。
柚子。
求你。
秋山旧依然心存侥幸，首到手机提示音响起，求助信息就这么出现在眼前。
。
哎。
转身踏出甜品店，秋山旧将书包随手扔在地上，又翻开手机盖拨打了报警电话。
要问原因？
那自然是为‘杀人犯’收尸。
“旧、小旧。”
柚子泪眼汪汪地在巷子深处看着她，昏暗且背光的环境让她看不清秋山旧脸上的神情。
她如今格外地渴求秋山旧紧张慌乱地冲上来。
‘杀人犯’握着小刀抵在柚子的脖颈处：“别过来，你要是过来我就连你一起杀！识相的话就赶紧离——”
话音未落，手腕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下意识松手，小刀就这么掉落在泥泞的地上。
看着‘杀人犯’拙劣的表情，秋山旧觉得自己真是被冲昏头了才会相信两人的表演。
“哎，说到底为什么要选这个地方。”秋山旧抱怨道。
“哈？什么……你耍我！”‘杀人犯’见她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转头恶狠狠地想要掐上柚子的脖子。
柚子害怕后退——首至背靠上墙。
横空出现的手臂比‘杀人犯’要掐上的手更快，柚子就这么看着秋山旧单手抚上‘杀人犯’的脖子，然后轻轻捏住。
‘咔嘣’，清脆的声音响起，‘杀人犯’的脖子被轻易捏断，头一歪倒在水坑中，肮脏的水溅上秋山旧光滑的小腿。
柚子脸上没有惊恐，甚至只是有些惊讶，她嘟囔着开口：“什么呀，都弄脏鞋子了，真讨厌。”
秋山旧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她绽放出灿烂的笑：“早说你和我是一样的人嘛！哎，策划这一切还挺费心思的。话说……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手？”
原来，活生生的人死在面前她毫不在意。
因为那人对她而言，无关紧要。
对比于在战争时期走过两遭的秋山旧，她的反应在法制社会显得突兀。
——她终于卸下了伪装，展露了最真实的一面。
“为什么。”秋山旧轻声问。
柚子歪头：“什么？”
“在柚子心里，我算什么呢？”
柚子索性不装了，笑得满脸甜蜜：“旧酱，当然是我的挚爱呐！”
“那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你对我超乎朋友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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